我跟莫池就這樣對視僵持,最後我還是忍不住再次問出:“你到底什麽意思?難道就這樣不管不顧,任這樣的事情不了了之?”


    他不應該是這樣無情無意的,好像一夕之間,完全變了一個人。


    我猛得想起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柳絮,那是我跟元晨安跟蹤陳懷強時,聽到他跟柳絮的爭吵談話,最後是柳絮說,她不會讓陳懷強失望,一定會得到莫池,讓他離不開她。


    她到底給他灌了什麽湯,讓他變得如此陌生?


    莫池又哼了一聲,問:“那你希望我怎樣?你要清楚,我不是元晨安什麽人,你才是,真正該為她著想的人應該是你才對。”


    我簡直不敢相信莫池會說出這樣的話,不可思議之下又問道:“那你又為什麽這麽遠地跑過來攔截我?”


    就讓我直接莽撞闖入,他又為什麽要管我?


    可他卻是笑了幾聲,笑得我有些無地自容的感覺,隻聽他說:“你以為我想過來?還不是看在七天以後你將是我星光的員工,我莫池的助理!如果你在這個時候出了事,恐怕陳懷強會拿這件事好好敲我一扛子。”


    原來我不過是他們爭奪利益的棋子!


    我當真以為自己有多重要了,原來都是我想多了。


    可莫池憑什麽就認定我一定會去星光?


    縱然心裏有百般的難奈,可我不得不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重新問他:“為什麽非要讓我去星光,你明明知道明藍對我來有多重要?”


    我好不容易才在明藍有一席之地,我怎麽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沒想到莫池卻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我:“用不了多久,它就是個沒用的地方,你留在那裏還有什麽用?況且,沒有誰離開了誰就不能生存的。”


    什麽叫是個沒用的地方?我總感覺他話中有話。


    “到底什麽意思?”


    莫池放下手中的書,許是跟我說多了口渴了,將床頭櫃上的紅酒拿起,喝了一口,說:“你真是太不了解明藍,它不過是個小作坊,在市場環境這麽惡劣的情況下,能頑強支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它就會倒閉,或者被並購。”


    倒閉?並購?


    “你胡說!”


    我怎麽能允許這種事發生!一聽到這些詞,我就控製不住自己了。


    莫池取笑道:“頑固的結果將會比現狀更慘。黎蔓初,不得不說,陳懷強比你有眼光多了,雖然他不懂什麽技術,但懂得審時度勢,適合做一個領導,你呢?”


    看著我,他搖搖頭:“不行。”


    無論他怎麽嘲笑我,我都無所謂,但聽他這麽一說,我不得不猜測到一些,定睛問道:“所以說,根本就不是你向明藍借調我,而是陳懷強主動把我調走是不是?”


    他是不是眼見形勢惡劣,想對明藍做什麽?


    莫池這才用一種正常的眼神看我,應道:“能想到這一點已經很不錯了,不過,既然我已經簽字同意,那就是不可更改的事實,無論你有怎樣的想法,都沒有用。”


    “可我不能眼看著明藍出事而不管不顧!”


    “你留在那裏毫無用處,陳懷強在這段時間已經籠絡了人心,加上最新的一批訂單是他親自跟別人談成,一旦交貨投入市場,公司對他的呼聲將會更高。你,算什麽?就算不走,你以為他還會委以重任,太異想天開。”


    想著這些,我的頭皮已經發麻,明明是我的勞動成果,卻被陳懷強搶了功名,現在更為了一己私利將我支走,我要怎麽辦?


    情急之下,我已經別無他法:“你說過你會幫我的,你說過你不會不管我的。”


    我情緒激動,開始曆數他曾經答應過的事,即便將近一年,可還清楚記得。


    而他卻說:“從你離開青山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沒有關係,不過我這個人念舊,所以才會收你,這就是對你最大的幫助,你應該知足。”


    我頓時失去了方向,可我不想離開明藍,我不能離開:“如果我不答應呢?”


    莫池冷哼一聲:“你答不答應已經不重要,這是板上釘釘的事。雖然明藍總有一天會從這個行業消失,但至少目前來說還不會那麽糟糕,不過,到時候業界就會有人說,原來明藍的員工如此不講信用,恐怕會提前混不下去。”


    我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就是想不通他所說的大道理,我隻知道,我一離開,就好像跟我媽離了十萬八千裏一樣,明藍已經是我唯一的念想了。


    最後,莫池拿出最終的利器,跟我說:“還記得展會上的賭約吧?黎蔓初,你輸了。”


    記憶的大門猛得打開,是莫池提出要跟明藍合作,我賭陳懷強不會同意,而他說會,如果我輸了,就要無條件的伺候他。


    此刻看著眼前的男人,一切不過是他故意設計陷阱,而陳懷強跳得順理成章,兩個男人都是如此心計。我心裏的憤恨已經讓我無法再做思考,沉悶在那,仿佛任何一個導火索都會引爆我。


    離開莫池的房間,我如行屍走肉般回到自己房間,滿腦子都是他最後篤定的話:“勸你願賭服輸。”


    無條件的伺候,變成無條件的服從。


    如果我不同意,就跟陳懷強說的一樣,他會提出法律訴訟,到時候我將把明藍推到風口浪尖。


    這麽一折騰,已經到了半夜,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淩晨兩點,王子墨和元晨安在我的房間等我,還沒有睡,元晨安的情緒也穩定了。


    不過看到我這個樣子,也知道我跟莫池談得不好,他們也不知道用什麽來安慰,又交待幾句後,讓他們各自回房休息了,未來的幾天還有硬仗要打,趙光不是個好對付的主,我必須要想其他辦法。


    洗漱完後,我徹底沒了睡意,心裏有太多的事了,到了天快亮的時候我才迷迷糊糊想要睡覺,不過,又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是王子墨急著找我,我不禁問他:“怎麽了?”


    他喘了好大一口氣,才跟我說:“晨安不見了。”


    一開始我還沒想到什麽,後來王子墨又說,他把酒店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都沒有人影。而且關鍵是,房間裏的一切都如原來一樣,幹淨整潔,絲毫沒有動過的痕跡。


    我當下覺得不好,難道她根本沒睡?可又會去哪裏呢?


    我連忙換好衣服,跟王子墨一起去查看了監控,元晨安果然在淩晨三點五十分的時候從酒店的大門出去,而她離開的方向不正是趙光所在的方向嗎?


    王子墨驚歎:“這個傻丫頭不會又去找趙光了吧?”


    他不敢相信地看著我,我已經焦急萬分。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起,聽聲音有點像趙光家的老主管,我的心頓時就提到了嗓子眼。


    他跟我說,昨晚跟我一同過去的小姑娘半夜裏又去他們家做客了,讓我過去把她領回來。


    我連忙說著感激的話,一邊示意王子墨去開車,然後我們以極快的速度再次去了趙光的家。


    可元晨安已經不是昨天的樣子,能看到的地方不過就是她的臉,嘴角流著血。


    此刻還被綁了手腳,氣若遊絲的躺在一間小房子裏。


    我衝管家喊道:“你們把她怎麽了?”


    衣衫還算完好,我隻有安慰自己她還沒有被侵犯,我急得眼淚都要掉出來。


    王子墨一下衝到管家麵前,抓住他的衣領質問:“問你話呢,你們到底把她怎麽了?”


    老管家狡猾難測,我讓王子墨不要衝動,將他放開,他這才笑了一聲:“還是黎小姐識大體。”


    然後他才說:“這位姑娘再次返回後,竟然想對我們老爺行凶,我們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混蛋,就狠狠地揍了一頓。如果早知道是黎小姐的人,我們一定不會下狠手。”


    我憤恨的咬牙切齒,可絲毫沒有辦法,我讓王子墨抱起元晨安出去,我跟老管家說:“代我謝謝趙總,給我的人還留了一條命,有機會我一定會蹬門拜謝。”


    老管家卻是反問一句:“黎小姐這是要走?”


    我詫異他這話的意思,然後又聽他說:“恐怕要委屈黎小姐暫時留下了,我們老爺交待,他要跟你討個說法。”


    聽這意思,是不想讓我走了?


    我冷哼一聲後答應他留下來,待他們老爺醒來。


    然後又去了外麵,跟王子墨交待,先將元晨安送去醫院,處理好後再將她送回去,並讓他好好照顧,不許再出任何岔子。


    王子墨當然不放心我一個人在這裏,可元晨安繼續待在這,我怕她還會出什麽亂子,再說她現在身體受了傷,也確實需要好好休息。最後王子墨隻好答應我,他囑咐我一切三思而後行。


    王子墨走後,我就在老管家的安排下繼續等趙光,現在已經七點,而且不是說第二天又要出遠門嗎,怎麽到現在還沒醒?


    一直等到九點,趙光才從樓上下來,我這才恍然大悟,什麽會出遠門,不過是引我們上鉤的幌子。


    趙光自看到我後,就一直朝著我笑,那笑裏,意味不明,看著讓人反感,不知道在打什麽壞主意。


    不等他開口,我直接跟他道歉,請他體諒。


    可他說他受了驚,既然當事人已經走了,那麽就讓我留下來代她贖過,其實就是變相的軟禁。


    趙光的膽子也真是夠大,這種事也敢做。


    可我現在沒有任何資本跟他鬥,無奈之下,我隻好答應。


    一個星期後又過了一天,我正在陪趙光下棋,老管家從外麵進來,他看了我一眼又看向趙光,說:“老爺,莫池的人來了。”


    趙光手裏擒著一顆棋子,嗬嗬了一聲看向我:“黎小姐,看來你在那個男人的心裏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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