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莫池便來接我。


    快到茶山監獄時,車子突然轉了個彎,我連忙凝眸問道:“是不是走錯了,我記得……”


    “有人跟蹤我們。”莫池沉聲,“不要回頭。”


    我立刻正襟危坐,心髒突突地跳著。


    想到王海蘭白天要殺我時,亦是為了陳圓圓,不由得猜測:“會不會是陳圓圓或是王海蘭的人?”


    “不是。”莫池凝聲,“這次的人是衝我來的。”


    車子離茶山監獄越來越遠,我的一顆心也越來越著急。


    就在我急著阿強的事時,莫池又跟我說:“用我的手機打電話給喬越,讓他無論用什麽辦法問出背後的人。”


    似乎後麵的人追得很緊,莫池的車子開得很快,我已經不知道開到什麽地方了,但還沒有離開山區,路上很是顛簸。


    莫池把手機扔到我手裏,我還沒拿穩,莫池就用力把我的頭往下摁,然後就聽到一聲槍響。


    我頓時就嚇得尖叫起來。


    居然還有槍,這場景,我也隻在電視上見過,現在居然真實地發生在我身上了。


    “心理素質太差。”


    尖叫過後,就是莫池冷酷的聲音,都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有心情揶揄評論我。


    手機也掉到地上了,我摸索著撿起,找到喬越的名字,然後撥過去。


    後麵的槍聲不斷,我就這樣趴在他腿上,等喬越接電話時,我看了莫池一眼,冷凝一片。


    “怎麽回事莫池,我怎麽聽到了槍聲?”


    電話一接通,喬越的聲音就緊張地傳來。我來不及跟他多做解釋,把莫池的原話傳給他,然後大概說了當下的情況,他讓我們注意安全後就掛了電話。


    突然,車子戛然停下,要不是莫池用手撈著我,我都會順勢滾下去。


    “占了這麽長時間的便宜,是不是打算對我負責?”


    我一愣,他能開玩笑,想來應該是脫離危險了。


    隻是,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是趴在他的敏感地帶的,隻好盡量注意不去碰,又是這麽緊急關頭,誰還有心思想亂七八糟的事。


    現在他居然還拿出來說,不由自主往臉下一看,已然鼓起硬硬的一塊,我的臉一下就燒了起來。


    這個男人的思想真是服了!


    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鎮定道:“你看清楚了,是你摁著我的頭的,現在還摁著呢。”


    莫池居然笑了一聲,還挺愉悅的,然後把手拿開,說:“下車吧。”


    我狐疑地起身,還沒來得及發問,就發現車子四周都是黑衣人,在車大燈的照耀下,他們的槍口一個個齊齊對著我們。


    “莫池,你到底得罪什麽人了,他們為什麽要殺你?你,你到底是誰啊?”


    不管他是誰,他一定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他的親信幾乎都叫他二哥。


    我緊張地語無論次,臉色慘白地瞪著他,手緊緊地抓著他的手卻不自知。


    莫池的眼神往下一看,我連忙想抽回手,他卻反手緊握凝眸問我:“如果今天死在這了,黎蔓初,你會不會後悔?”


    我突然明白,有可能今天我們逃不掉了。外麵那麽多人,那麽多槍,我感覺自己像在拍戲,可為什麽感覺這麽真實?真是死到臨頭了。


    隻是,我後悔嗎?他為什麽要問我這樣的問題?他不是我的誰,我更不是他的誰,我們不過因為各自的需要才了交集。


    我看著莫池,有些模糊的影像漸漸重疊,抿了抿唇,扯了一絲苦笑:“能不能不現在死?你知道我還有那麽多事沒做。”


    莫池緊了緊我的手,亦是笑出聲來:“我不會讓你死。”


    臨下車的那一眼,他的眼神那般堅定,讓我有些狐疑,他剛剛是不是靈魂出竅了,因為我感覺他不是在跟我說。


    “喲,池二少,死前還想做個風流鬼啊,這妞不錯嘛。”


    站在我們麵前的一個男人,是唯一一個沒有戴麵巾的人,長得高大威猛,麵相看著不凡,隻是有些流裏流氣的。


    男人的眼神戲謔地從我身上掠過,對上莫池:“說吧,有什麽遺言。”


    來者是真正的不善,我緊張地站在莫池身邊,手緊緊握著他的。


    莫池將我拉向他的身邊,摟著我的腰,臉上平靜無波:“阿騰,叫我一聲爸,我再告訴你遺言。”


    我心裏一緊,都什麽時候了,莫池竟還這麽說話,他真的不要命了嗎?


    果然,沒等這個叫阿騰的人發怒,四周的人已經要為主子討公道,紛紛打開槍的保險,哢哢的響聲,嚇得我腿都軟了。


    可阿騰卻毫不在意,挑眉看著莫池,然後以極快的速度舉槍,扣動了響聲。


    我下意識地抱住莫池,頓時感覺天旋地轉,耳邊隱約傳來莫池的低聲怒喝:“多此一舉,我需要你來給我擋槍?”


    身上並沒感覺到疼痛,是莫池抱住我倒在了地上,他身上也沒有受傷,好在阿騰隻開了一槍,然後站在那裏大笑,揶揄我們臨死了還這麽恩愛。


    突然,柔情的電話鈴聲響起,阿騰立馬止住了笑,從助理手裏接過電話接起。


    頓時,他的臉變了色,看著莫池,恨不得將他挖出一個洞來。


    隻聽他擰眉咬牙說道:“好,我們馬上走,如果你敢傷害笑笑一根汗毛,我卸你祖宗八代!”


    收起電話,他瞪著莫池:“算你狠,但這筆帳還沒完。”


    所有人都走完後,我一下癱軟在地上,後背冰涼一片,那是一身的冷汗哪。


    我側目看向莫池,他卻量臉的陰鬱,我問道:“你到底欠他什麽了?”


    “一條命。”


    一條命?


    所以阿騰要以命換命?


    我頓時禁聲,他拉著我起來,睨著我:“以後這種事不準再做。”


    我一下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心裏咯噔了一下,應道:“當然啦,剛才也隻是本能,莫總不要放在心上。”


    他瞥了我一眼,不再說話,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車輪子都癟了,難怪會停車呢。


    最後我們是被喬越接走的,剛才阿騰那個電話也是喬越打的。


    見他們有意回避我,我也就裝傻什麽都不問了。


    隻是,喬越帶給我們一個壞消息,說阿強突然猝死了。


    我心裏一驚,怎麽會這樣呢?連忙問道:“那問出什麽沒有?”


    喬越眉頭緊皺著搖頭,說:“看他的樣子,那起事故果真不是他故意設計的,但卻是有人利用了他,而他還不知道自己被利用。”


    莫池冷聲道:“有沒有可疑的人?”


    阿井和小光雖也跟此事有關,但已經排除在外,他們已經用生命付出了代價。


    “阿強臨死的時候很痛苦,通程他隻說了一句話。”喬越似是在回想當時的情景,“他說,最毒婦人心。”


    我還沒想到什麽,就聽莫池交待:“查查最近有沒有人來探監,尤其是女人,另外,跟他有關的女人,全部找出來。”


    喬越擰眉點頭。


    山路顛簸,司機開的不快,很是平穩,故意給我們有好的環境說話。


    雖然是五月初的天氣,但夜晚的空氣如此冷凝,耳邊呼嘯的夜風而過,涼意也隨之而來。我不禁雙手環胸,給自己增加暖意。


    莫池讓司機把車內溫度再開高一點,然後脫了外套給我披上,還幫我攏了攏。


    因為有人,我也沒有拒絕。


    這時喬越又說,卻是有些遲疑:“莫池,要不要通知警方?”


    “當然要。”


    “好。”


    之後,車裏陷入了安靜,每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我更是落寞地雙眼有些呆滯。


    走到這裏,一切仿佛天意般,總在我要看到希望時,又重重給我一擊。


    忽然,我被莫池勾入懷中,他的聲音也響在耳邊:“阿強總算還是給我們留下了線索。”


    我窩在他的懷裏,把臉深深地埋入他的胸口,眼淚欶欶而下。


    喬越將我們送到莫池的別墅後,他就走了,臨走的時候,我聽到莫池跟他說:“阿騰的人已經知道黎蔓初的存在,你多留意他的行蹤。”


    看來,我之前並沒有猜錯,莫池的背後並不是我看到的這樣簡單,或許他跟蘇婭的幹爹一樣,都有黑.道背景。


    這一刻,我並沒有因為跟莫池扯上關係而感到害怕,甚至有種能融入他生活的興奮。


    莊凝和權司白石他們也趕了過來,紛紛問莫池有沒有事,一個個都比自己出了事還緊張。


    我不由得凝眸望向莫池,他朝他們擺擺手,又跟他們交待事宜。


    到底是何德何能,讓這些能士才人都如此死心踏地地追隨他?


    答案我好像又有些知道。


    莫池送我回去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他在我這裏小坐了一會兒,我把陳懷強讓我住這裏的事跟他說了,他可能也想到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應該是陳圓圓,不禁問我:“是不是覺得待在我身邊很危險?”


    “隻要別把命搭進去就行了。”


    我如實回答。


    以前不知道死是什麽,現在卻是領悟透徹。


    莫池輕撫我的臉頰,柔聲道:“當然,我對屬於自己的東西一向很珍重。”


    莫池很快就走了,讓我注意安全。


    隻是在他前腳剛走,陳懷強就來了,他的臉色極其難看,而且滿身的酒氣,我頓覺不好,本不想讓他進來,可他還是硬擠了進來。


    然後拉著我就往樓上走,一進臥室,他就把我抵在門後,上來就要親我。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冷聲質問:“陳懷強,你想清楚沒有,你到底為什麽要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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