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早就過了下班的時間,沒有人員走動說話的聲音,整個公司更顯安靜,尤其在這間辦公室裏,氣氛更是沉靜的可怕。


    我跟莫池都站在辦公桌的前方,相視僵持。


    就在這短暫的沉默中,我的腦子裏猛然回憶起顧舒霖棄我而去的時候……


    在我的人生中,他的事,不再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事,可是,我現在在幹什麽?為了一個曾經背叛我的人來求另一個男人。


    真是荒唐可笑。


    許久後,我都不能回答莫池的反問,整個神經也鬆垮下來,竟是失控地想哭。


    莫池也沒再逼問,然後從桌上的煙盒裏抽出一根煙點燃,輕輕吸了一口後,夾在手中。他雙手撐著背後的桌麵,我們中間已經隔了灰白色的煙霧,繚繞不清。


    “我滿足你。”莫池突然出聲,拉回了我的思緒,不禁重新聚焦望向他。


    隻見他站直了雙腿,一步就來到我麵前,用那隻夾著煙的手,托起我的下巴,重複我剛才的話:“做什麽都行是吧。”


    我潛意識裏覺得不妙,接著他就說:“顧舒霖應該還在醫院,我們當著他的麵做一次,我不僅會放過他,還會保他一生周全,讓你一輩子都不用再擔心他。”


    我不可思議地瞪著他,沒想到,他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雖然我很清楚他是在故意諷刺我,可我就是忍不住氣憤。


    “別咬了,再咬就破了,我會心疼的。”


    我別開臉,錯過他撫過的手,蹙眉道:“莫總,我的確擔心他,但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不管怎麽說,他也是明藍的合作夥伴,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那樣做。”


    經過一番對峙後,我終於找到一絲理智。


    雖然人是顧舒霖撞的,可他有什麽動機呢?我不是他的誰,就算是一個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他也不應該親自動手,這太不理智。


    思及此,我的腦子就更加明朗。


    默了一會兒後,莫池臉色也稍有緩和,他睨著我,問道:“如果我說,這件事跟我沒有關係,你會相信嗎?”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感覺我的回答對他很重要。


    我垂了垂眸,然後定睛應道:“相信。”


    他突然笑了,故意說道:“剛才不是一副要殺了我的表情,認定我就是凶手嗎?”


    剛才的確是我太衝動,還沒想清楚就跑來質問。眼下我樹敵太多,想害我的人那麽多,不乏有給我們製造矛盾的,而顧舒霖正好是一個借口。


    如果顧舒霖真的是一個幌子,那麽,那個背後使絆子的人絕對是認識我們的人。


    我的眼前頓時一片清明,而後一片陰影籠罩下來,是莫池擁住了我,低頭在我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如蜻蜓點水般,但已讓我呼吸一窒。抬頭便看到他揚唇微笑:“獎勵。”


    我先是一愣,而後才想到什麽。隻是我什麽都還沒說,他就已經知道我心中所想?


    幾分種後,莫池給我倒了一杯水,我詫異問道:“後麵打算怎麽辦?如果他們有心要害你,警察肯定會找上你。”


    他已經在我身側坐下,笑問:“這麽快就擔心我了?”


    我被他問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什麽時候我擔心他了,就算是擔心,那也是因為我們之間有合作。


    我沒有出聲,算是默認,他又出聲,卻是道出關鍵:“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次是陳圓圓的設計。”


    “怎麽可能,她那麽喜歡你,怎麽忍心看你出事。”我亦是道出心中疑惑。


    莫池睨了我一眼,一副看不起我的表情:“她可比你聰明多了。”


    而後男聲又緩緩而起:“這起事故的真正目的是利用顧舒霖製造我跟你之間的矛盾。隻是,背後還有另外的受益者。”


    莫池不知道想到什麽,雙眸銳利的眯起。


    我想不到那麽遠,單是車禍,已經讓我不寒而栗,想到什麽就問什麽:“如果僅僅是製造我們之間的矛盾,難道陳圓圓就不怕你在車禍中出事?更何況她自己不也是在車上?”


    就算莫池有再大的開車技術,如果不能及時避及危險,那可是人命關天的事。


    “這一點她可比你強,知道我有多能耐。”


    真是沒見過這麽誇自己的,不過,我們的氛圍也在他這一句似是玩笑的話中更加緩和。


    突然,莫池摁在我的手上,認真問道:“我要是被警察帶走了,你會不會擔心?”


    我胸口一怔,這也是我擔心的問題,隻是被他這麽一問,我頓時卻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嗯?”他又是追問,似是一定要一個答案。


    我抿了抿唇,終是應道:“當然。”


    他看了我一會兒,這才將手拿開,我才發現我心裏竟然很緊張。


    就在這時,一通電話打進我的手機,是個陌生的號碼,但顯示的地點卻是水城。


    我擰著眉,想到了什麽,然後迅速接起,果然是毛嘉清:“蔓初,是我。”


    幾分鍾後,結束通話,我主動跟莫池說起:“是顧舒霖的母親。”


    莫池的手指在腿上有規律地敲著,兀自出聲:“看來還有同謀。”


    當天晚上八點的時候,陳懷強帶著我一同趕往湘城機場去接毛嘉清,隨她而來的還有一個女生,說是女生,是因為看著像還在讀書的姑娘,又是長得清秀端莊,像大家族裏出生的。


    因為著急顧舒霖的身體,大家都沒有過多寒暄,一直圍繞著車禍的事,毛嘉清對此很不滿意,一定要查出事情原委。


    快到醫院時,那位姑娘拉著我的手臂,又問:“蔓初姐姐,他真的沒事嗎?”


    本來我是走在她的前麵,被她這麽一拉後,我們就保持同行,我詫異地看著身側的女孩子。不是被她的問題怔住,也不是因為初次見麵,她就好像早就認識我的感覺,而是,她的擔心已經超出了我們當中的所有人,包括顧舒霖的母親。


    好像明知道不會有事,卻還是莫名擔心那種。


    我不禁多看了她兩眼,當下覺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不過一想,可能是我想多了,我怎麽可能見過她。


    “沒什麽大事,等下看到你就知道了。”我如實回答她,雖然她沒有指名道姓,但很顯然,這人“他”無疑就是顧舒霖。


    得到肯定的答案,她終於放心,我也能感覺到,她跟顧舒霖的關係定不簡單。


    一行人快速趕到醫院後,顧舒霖早就醒過來,是蘇婭陪在身邊照顧。


    顧舒霖好像不知道毛嘉清過來,一臉的驚詫:“媽,您怎麽來了?”


    然後視線又落向我身邊,卻是看在我的身後,更是蹙眉:“悠悠,你怎麽也來了?”


    原來這位姑娘叫悠悠,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悠悠好像很怕他,竟躲在我後麵不肯出來。


    這時,毛嘉清已經走過去,一邊說道:“你就別怪她了,是我帶她過來的。”


    然後她坐在床側,蘇婭喊了她一聲後就讓了位置。


    “怎麽樣,嚴重嗎?”


    她伸手想摸他的額頭,可卻被他擋住,安慰道:“我沒事媽,隻是一點擦傷而已。”


    “都這樣了還叫沒事嗎?那你還想怎麽樣?”毛嘉清心疼到痛斥他。試想哪一個母親忍心見到自己兒子出了車禍還能淡定如常的。


    顧舒霖的臉色有些難看:“真的沒事媽。到底誰那麽多嘴跟您說的。”


    他的視線對上楊銳,楊銳連忙搖頭,此時陳懷強站出來,皺眉道:“是我告訴阿姨的。舒霖,你是我的好兄弟,這次來又是為了合作的事,可在我這裏出了這樣的事,我心裏很愧疚,不得已才告訴阿姨,希望你理解。”


    原來是他。


    此刻想起我跟莫池說毛嘉清要來後莫池的表情,難道車禍的事跟陳懷強也有關係?


    顧舒霖很不悅,剛想說什麽的時候被毛嘉清搶先:“好了,來都來了,你還想把我趕走不成。你們這些做兒女的,一個個都不知道為人父母的苦心。”


    話已至此,顧舒霖也不再說什麽。


    隻是最後,毛嘉清又朝陳懷強強調,讓他一定查出事情真相,她不相信是意外。


    陳懷強也表示一定不會讓她失望,讓她放心。


    不久後,醫院裏由毛嘉清和悠悠照顧,我們都各自回去。


    因為時間已經很晚,我讓陳懷強送蘇婭回去:“太晚了,蘇婭一個女孩子不安全,你送送她吧。”


    陳懷強沒有拒絕,說先把我送回去,於是,我先到家後,他又去送蘇婭。


    上樓的時候,我聽到陳圓圓在打電話,還哭了,一直哽咽不停,一直說著不要分手。


    莫非是莫池提出分手了?


    經過她的門口,我未做停留回到自己房間。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我模模糊糊地感覺有人在碰我,我猛得一睜眼,是陳懷強回來,他正抱著我。


    “你做什麽?”


    陳懷強語氣低沉,卻是沒有不高興:“我抱你回大房間睡,我們是夫妻,床頭吵床尾和,難道你還真想跟我鬧分居不成。”


    總感覺,今晚的陳懷強有點不一樣。


    從那天我們大吵一架後,我就搬去小房間睡,他也沒有製止,今天這是怎麽了?


    “你先放我下來。”我克製著自己的心情,不想再跟他做無畏的爭吵。


    可他卻不放,直到進入大房間把我輕輕放床上後才鬆手,卻是低頭抵在我的額頭:“蔓初,我們重新開始好嗎?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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