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莫池已經調查清楚。


    可既然已經調查清楚,那他就應該知道,我跟顧舒霖已經是過去式了,他這樣又是什麽意思?


    “你也說他是我的前男友,現在跟我們隻是普通的關係。”


    明明是既定的事實,可現在說出來,我還是心裏難受,就像不曾忘過一樣。


    莫池盯著我,卻是幽幽開口:“難說。”


    我卻覺得可笑,諷刺。


    莫池將我拉起來,牽著我的手,一邊往別墅裏麵走,說:“我讓紀叔準備了宵夜,吃完再回去。”


    紀叔的宵夜就是一大禍的烏雞湯。


    雖然味美色佳,但我實在沒有胃口,莫池似乎不在意。他親自盛了一碗放到我麵前:“喝了它。”


    我狐疑地看著碗,總感覺裏麵是不是下了什麽藥,一直不肯下口:“我不餓。”


    他卻說:“等餓了就胃疼了,乖,快點喝。”


    他突然的溫柔讓我又有點受寵若驚,於是隻好坐下,一口一口地喝,還讓他喝,可他說,這是女人喝的東西。


    我一共喝了三碗,見我實在喝不下去了,他才罷手。


    “明天的早餐我讓莊凝約了顧總,到時候陳懷強也在。”


    陳懷強出差回來了?


    “知道了。”


    將我送至門口,白石已經把車開過了在那邊等著了,我匆匆告別就要離開,莫池又說:“別這麽陌生,我們已經很熟了。”


    我咬了咬唇,朝他笑了一下就走了。


    雖然表麵很平靜,可是內心裏無端端地有些害怕起來。我也在暗自告訴自己,我跟莫池的關係已不容我再有任何遐想了。


    回到家,老遠的,就聽到陳懷強的聲音,他好像跟陳圓圓吵了起來,火氣還挺大。


    他果真回來了,那麽蘇婭也應該回來了,曾經關係最好的四個人同時聚在同一個城市,好戲即將上演。


    陳圓圓看到我,用手指著我,卻是對她哥哥說:“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不管她上什麽班,不管她是不是休息,她總是見不著人影,整天不知道在幹什麽?哥,你能不能別為自己一時快活忘了她了?”


    她這麽說,當然不是在維護我。


    “公司都快成她的了,有多少人都在誇她,整天一副好人的樣子,不知道打的什麽鬼主意。”


    我默默地看著這一切,不說話,陳懷強看了看我,有些狐疑,卻是擰眉冷聲:“好了,我一回來你就跟我說這些,公司的事我會慢慢了解,你不要再說了。另外,我是去出差,不是玩。”


    沒想到陳圓圓卻是哼了一聲:“是不是玩你自己知道,但我請你花點時間多管管自己老婆,別總是犯了錯還跟沒事人一樣。”


    看來,我繼續留在公司讓她很不爽。


    可是她是不是忘了,那原本就是我媽的公司。


    陳圓圓回房後,我掠過陳懷強準備上樓,卻被他叫住:“你等一下蔓初。”


    我停住了腳步,他跟上來,攬住我的肩膀一同上樓。


    肩膀上多了一隻手,讓我很不舒服,但也隻是皺皺眉,沒有說什麽。


    “我回來你怎麽不高興?”


    打開.房門,我們都進去,替他脫下外套,我笑問:“看到自己小姑子一直在指責我,你覺得我能高興得起來?”


    陳懷強眸眼一頓,卻是笑道:“你了解圓圓,她就那樣。”


    忽而,話鋒又是一轉:“我聽阿池說,水城極宇的顧總來了,明天我們一起用早餐。”


    我微微垂眸,應道:“嗯,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今天就是我接的機。”


    “你接的機?”陳懷強詫異問道,似是還不清楚這樣的安排。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又恢複常態,試探著問:“所以,他是舒霖?”


    我定睛看著他:“是,就是你的好兄弟顧舒霖,他回來了。”


    之後我們沒再說話,他接了一個電話,我就去了浴室。


    從前,我們幾人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在顧舒霖這個人於我們中間消失了四年後再次回歸,卻在彼此心中產生了一道無形的隔閡,好像曾經被遺忘的東西又瞬間出現,那麽地讓人猝不及防。


    突然,浴室的門把手轉動了幾下,我驚得站在原地盯著門,外麵有人影晃動,那是陳懷強的。還好我在裏麵反鎖,擰了幾下沒擰開,陳懷強就走了,而我也無心再洗,匆匆衝幹淨身上泡沫,穿衣出去。


    我出去的時候,陳懷強又在打電話,不知道惹電話那邊的人怎麽不高興,好像在哄她,之後他就黑了臉,猛掛電話後,又將手機扔了出去。


    看著這一切,我也能猜到個大概。


    陳懷強看到我,正要跟我說話,我率先說道:“你先睡,我去書房看點資料。”


    這一看,就是一整夜,直到天色微明,陳懷強出去跑步,我才合眼休憩了一小會兒。


    從我去公司上班的時候,白石就不再是我的司機了,莫池說,等我哪天做上公司的課長時,就把白石還給我。所以,這一天早上,我是跟著陳懷強一起去的酒店餐廳。


    為了方便客戶,莫池說,用餐地點就選在顧舒霖的下塌酒店。


    我跟陳懷強到的時候,莫池和顧舒霖早就在了,他們正在一處包廂等我們,身後是他們的助理楊銳和莊凝。


    門口的服務生把門推開,請我們進去,一進去,我就看到莫池掃了我一眼,然後看向陳懷強,起身道:“陳總,這位就是水城極宇的顧總,顧總,這是我們陳總。”


    這一幕,突然讓我愣住。


    莫池明明應該是個高高在尚的人,可他卻願意屈就在此,到底是為何?如果是為了陳圓圓也說不過去,他親口承認,他從不曾承認她是他的女朋友。


    那又是為何?


    正在我思忖這種無果的問題時,聽到陳懷強說他跟顧舒霖早就認識,然後兩人熱情相擁,可我看著,總感覺不似從前的那股子兄弟情誼。


    既然關係這麽熟,自然少了一些官場上的客套。可能是礙於莫池在場,所以,兩人並沒有太多敘舊,顧舒霖拍著陳懷強的肩膀,笑著說道:“兄弟,我這次來就是跟明藍合作,不再看其他家了,但我隻有一個條件,讓蔓初全程陪同,不會舍不得吧?”


    莫池原來說的是真的,他真的要讓我全程陪同。可他的話似是玩笑,但已經說出來,陳懷強也隻有笑笑,卻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我,說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隻要蔓初同意,我當然沒問題。”


    然後顧舒霖直接對上我,眼神突然繾綣,就那麽直視著,好似我一定要給個準話。


    從前也是這樣,當這兩兄弟有什麽爭執時,都會問我的意見。


    陳懷強是公司掌舵人,他開了口把問題推到我這邊,我自然笑著應道:“一切聽陳總安排。”


    “蔓初。”


    我這一聲應後,陳懷強突然喊了一聲:“都是多年未見的好朋友,不要太公式化了,這幾天就代我好好陪陪舒霖。”


    “是。”我又是笑著點頭。


    說話間,服務員也開始陸續上菜,莫池是坐在靠門的地方,我因為特殊關係,坐到了陳懷強和顧舒霖中間。這樣的話,我跟莫池就是正對而坐,我幾乎不敢抬頭,因為總感覺他的視線一直盯著我。


    直到我聽到一聲驚呼,才看到服務員在上湯時不小心潑灑了一些到莫池的手背上。


    “對不起對不起。”


    服務員連忙說著對不起,莫池並沒有責怪,而是示意他下去,然後從西裝內袋裏拿出一方巾帕緩緩擦拭。


    那巾帕雪白一片,卻是在中間印著幾朵梅花,鮮紅刺眼。


    我覺得奇怪,不禁.看向莫池,他正看著我,諱莫如深的感覺。


    這時,顧舒霖似是有意,淡淡出聲:“莫總,您這巾帕倒是別致。”


    陳懷強亦是附和:“是啊,像是定製而成,尤其是這幾朵梅花真像是事後沾上去一樣。”


    兩人都是這麽覺得,引來包廂裏所有人的關注,大家都在看莫池手裏的東西。


    隻見莫池睨了我一眼,卻是笑了一聲,說:“不怕兩位老總笑話,我這巾帕乃是用處子之血定製,一個女人送我的禮物。”


    處子之血?


    眾人更是一驚,從原先的譏誚轉為驚訝,倒是顧舒霖率先出聲:“沒想到莫總還有這個癖好。”


    我算是看出來了,雖然顧舒霖與莫池初次見麵,但他對莫池好像並沒有什麽好感,處處有些針對,其實我應該從他昨天拒絕他的晚餐就能發現。


    隻是,我也在心中忐忑,這血,莫非是我那日留下的?


    我不由得蹙眉,因為我真的沒有注意。


    不過,莫池現在把那種東西製作成手帕,當真讓人感覺怪異。


    巾帕一事就在莫池的一聲“嗬嗬”中暫時告一段落。


    席間也沒有多說其他,隻談了後續的參觀安排。


    早餐結束後,陳懷強主動提出讓顧舒霖先去家裏坐坐,下午再去公司。他還讓我一同回去,但我拒絕了。


    我知道他是想讓顧舒霖看看我跟他一起生活的地方,他那點心思我早就看穿,所以不想跟他演戲,借口回公司準備。


    顧舒霖雖然不想去,但之前已經同意,也就沒有再說什麽,直接跟著他走了。


    他們走後,就剩下我跟莫池,還有莊凝,莊凝說她去開車,我跟莫池在門口等。


    忽然,他把那塊引來爭議的巾帕丟到我身上,冷聲說:“幫我洗幹淨。”


    我擰了擰眉,默默收在手中。


    他的聲音又是幽幽傳來,卻是問我:“那層膜補了多少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愛到最後無路可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夜禾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夜禾並收藏愛到最後無路可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