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肖曦他們卸完了貨的時候,那邊曆旬也打完電話了。他麵色不好看,讓眾人都散了,然後獨自跑到一邊抽煙。


    沒事的人,全都加入到了搭建帳篷和做飯的行列中。大學生成了絕對的主力,他們感覺就是來野營的,所以對這玩意很感興趣,甚至還有人提出來要燒烤,當下就被那個體育老師賈老師給否定了。他們真要是弄出燒烤來,估計曆旬就要殺人了,而且他們學院的名聲也將一敗塗地。


    空閑下來的肖曦,也點了根煙,他看四下無人,走到了曆旬的身邊,友好的遞了瓶礦泉水過去,然後問道:“我是後勤組的肖晟,我看你打完電話就不高興,是不是有什麽其他問題?”


    曆旬一愣,他側目看了看肖曦,對於這個白毛的眼睛仔,他有點印象。不過他沒想到,周圍其他隊長都沒看出來的細節,這小子竟然看出來了,而且還主動上來問,說明他是個心思縝密的人。


    “唉……也不怕跟你說。剛才跟鎮政府的領導打電話,他們那邊說,這裏去年就被列為的動遷區,結果村民死活不走,一戶的錢都達到100萬了。在北河省這種地界,100萬甚至可以在郊區買個大別墅,或者幹脆直接買個二層門麵做生意也好。這是怎麽想怎麽劃算的事情,但這個村子,就是不同意。最逗的是,他們的村長和村書記,都站在村民一邊,搞得好像不是政府人一樣。”


    “怎麽還扯到動遷上去了呢,現在不是禽流感危機嗎,跟動遷有什麽關係?”肖曦納悶。


    “跟動遷當然有關係,當初為了動遷的事,這裏的村民差點跟政府動遷辦的打起來,最後搞的很僵。誰成想現在這邊又鬧病了,政府來人要將他們送醫院吧,他們還都不去。現在政府那邊也惱火了,幹脆不管了,將這件事都拜托給我們紅十字會,這真是令人頭疼。”曆旬說著又掏出一根煙續上。


    “合計這群家夥是一群暴民啊,這樣看來,咱們還真是麵臨了很嚴重的問題。總不能眼看著他們得病死亡,還必須要救治。如果他們死活不配合,咱們也沒辦法,畢竟咱們隻是誌願者,不是警察,沒有那份權利。”肖曦也續了根煙,冷靜的分析道。


    “麻煩是明白了,可是如何解決麻煩,這才是關鍵。”


    曆旬看看身後的那群人,尤其是那群大學生,想想都覺得頭疼。這個村子的情況,是他頭一次見到的,而他們還帶了一大群累贅,兩頭都是麻煩的主,還偏偏惹不起。下麵該怎麽指揮,曆旬都有點不知所措了。


    “其實我覺得倒是不難。”肖曦想了一下,然後自信的說道。


    “哦?兄弟有什麽見解?”曆旬眼前一亮,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老話講,人有七情六欲,沒有絕對的善,也沒有絕對的惡。這村子裏的人,雖然固執可惡,但是你看看,咱們這麽大張旗鼓的闖入他們的領土,他們也沒說什麽啊。這塊地方,不是讓咱們白白的給占了嗎?所以說,他們知道咱們來是為了他們好,隻不過他們有他們堅持的東西,隻要咱們繞過這個,不跟他們硬碰硬,本著一個幫忙做好事的態度,不就成了嗎。”


    曆旬聽完了,麵色一沉,他苦著臉說道:“你說的話我也懂,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是怎麽溝通,如何溝通,這才是難題他。”


    “交給我吧,讓我去溝通看看,沒準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肖曦也沒再解釋什麽,因為他腦子裏也隻是有個大概的思路,在沒有接觸到村裏人之前,他無法下結論。


    “那你隨便吧,但是千萬不能跟村裏人打起來。今天就算了,明天在繼續安排工作吧,唉……吃飯吧吃飯。”曆旬丟掉煙頭,還是沉著臉站起身往後麵走。


    肖曦依舊蹲在那,看著不遠處的小村子炊煙渺渺,周圍的環山似龍盤臥。這裏,恐怕並沒有那麽簡單。


    生火做飯,大鍋飯,還是露天的。隻有兩個菜,因為天色馬上就要黑了,所以沒辦法。這種飯菜,當然是非常的難吃了,搞的那群大學生一個勁的抱怨。


    其他人,也都沉寂在一種異樣的氣氛之中,這種情況,以前參加過誌願者的人,從來沒遇到過。甚至有很多人打起了退堂鼓,甚至都想回去。這時,要是真有人說出來想走,必然會有很多人同行。但還好沒有人敢第一個開口,那種感覺就像是逃兵一樣,會被眾人恥笑死。


    就這樣,一夜過去了。這一夜,可絕不平靜,他們即便有帳篷和汽車電瓶拉出來的點燈,但架不住三九天的嚴寒。什麽保暖睡袋,那種東西根本就沒有,眾人睡覺連棉鞋都不敢脫,要不然早上醒來腳趾頭就得被凍僵。可想而知,穿成那樣睡覺,又怎麽能舒服呢。


    第二天醒來,大學生那邊哭聲一片,男孩子倒好,可是有些女孩子,臉都凍成了紫紅色,感覺就好像破相了似的,對於她們這些年輕愛美的人來說,這簡直比天塌了還要更具毀滅性。


    “就是有一點凍傷而已,抹點凍傷膏,過兩天就好了。”王恒主動上去送膏藥,結果他的勸解並未起到作用,反而讓那些麻煩的大學生,更加的嚎哭了。


    “都給我閉嘴!你們是來玩的嗎?要麽留下,要麽滾蛋,李林司機,你備一輛大巴,把這些祖宗都拉回去。”


    曆旬發飆了,他就知道這些人非得讓他頭疼不已。現在怎麽搞這些村子還沒辦法,這些人不幫忙反而添亂,要是再不給他們點臉色看看,還真拿自己當寵兒了。


    眼看曆旬發飆,賈老師趕忙將凍傷的女孩子都送進了帳篷裏,也比較嚴厲的告訴其他人老實一點,他可不想就這麽回去了。剛來就被趕回去,那可比沒來還要丟臉,關鍵是這次行動,代表了他們學院,是校長親自下的命令,也就是說他們的表現,代表了學院。真回去的話,這個體育老師賈老師,怕是會背鍋,所以他也不可能讓任何一個人逃回去。


    曆旬沒有再理這群人,他叫過一隊隊長齊英才和二隊的隊長郭峰,對他們二人吩咐道:“英才,讓你們一隊的醫生,在吃完飯以後,帶一些食品跟飲料去老鄉家裏探望一下。向他們告知咱們的目的是幫助他們治病,讓他們配合咱們,保證能把病治好。一旦治好了病,咱們立刻就走,絕不會給他們添麻煩。郭峰,你們二隊負責保護一隊的安全。”


    “明白了。”二人齊齊的點頭,然後聽曆旬又安排了一些瑣事,隨即回到帳篷邊準備吃飯。


    “你們看到我的助手肖晟了沒有?怎麽一早上這小子就不在?”王恒一邊搬運蔬菜,一邊好奇的問道。


    齊英才和郭峰,雖然經過昨天一天,都知道了肖晟是誰,但他們對這小子都很無感,所以也沒回應王恒的話。曆旬倒是一愣,他昨天跟肖晟聊天,知道後者想要立功,現在這麽早就不在,可能已經進入到村子裏麵去了。


    曆旬忍不住轉頭看了看村子,一間間的小房子,安寧祥和,偶爾有出來的村民,對於他們這邊的動靜,視若無睹,仿佛是生活在兩個世界一樣。


    雖然知道內情,但曆旬並沒有將這件事告訴給王恒,他如果說出來,那這群人又該亂套了。他可是總指揮官,要是放任個人如此行事,那就連隊長估計都有意見。他現在隻求肖曦別惹出麻煩來,否則他可要比對付大學生還要嚴厲的譴責他了。


    就如同曆旬猜想的那樣,肖曦的確在村子裏。但是他繞到了村子的後麵,並未直接大大咧咧的進入,那樣一來會被自己人看到,二來村子裏的人對他們很戒備,他硬是去問,必然會吃閉門羹。


    村子的後麵,比前麵更加的秀美。肖曦出來的時候,天色才剛剛亮,太陽還沒升起來,村子裏大多數人也都在睡夢當中。


    “這山勢,如果好好的開發一下,絕對是非常好的旅遊勝地。政府要動遷這個連電線都沒拉的地方,看來也是有預謀的,肯定是想要後期建設。可是如此封閉的地方,也沒有多少養殖戶,怎麽就得上了禽流感?這有點奇怪啊。”肖曦自然自語的邊說邊走。


    走著走著,肖曦看到了一個兩米直徑的大井。這在這種村子裏,是很常見的,肖曦正好走的有點渴,看井邊有軲轆搖杆和水桶,他就像自己打點水喝。結果剛要往前走,就楞了一下,隨即身形一閃,躲到了一顆大樹的後麵。


    這個時候,太陽剛露出邊邊角,暖和的光線,緩緩驅散了夜裏的冰冷,那種晨曦的微風和清爽的空氣,讓人感覺非常舒服。而在肖曦躲避開之後,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抗著扁擔和水桶,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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