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曦聽他語氣裏滿是抱怨和嘲諷之意,知道他是為老板的女兒打抱不平,覺得自己辜負了謝冰倩,所以很不滿,便苦笑著解釋說:“彪哥,我其實並不想做杜家堡的乘龍快婿,今晚諾梅突然來牽我,我也沒有想到。


    “但是,在那種情況下,我不能拒絕諾梅,那樣的話,會讓她和她的父母都沒麵子。現在我的師門麵臨極大的危機,需要向杜家堡借兵抵抗毒刺軍的侵略。我今晚暫時答應諾梅,是一種權宜之計,將來我會跟諾梅解釋清楚的。”


    阿彪是個直爽人,剛剛他確實是為謝冰倩打抱不平,覺得肖曦不應該見異思遷,見一個愛一個,所以對他頗有點不滿。


    但現在聽到肖曦的解釋後,他心裏馬上釋然了,用力在他肩膀上擂了一拳,揎拳擄袖地說:“你是準備跟毒刺軍打仗嗎?那一定要帶上我。媽拉個巴子的,毒刺軍那些王八羔子,逼得老子跳河,差點把命都丟了。下次到了戰場上,老子要扛一把機槍橫掃那些王八蛋,先出一口惡氣再說。”


    肖曦慢豎起手指對他“噓”了一聲,壓低聲音說:“彪哥,你聲音小點行不行?現在楊家堡的形勢很複雜,大權掌握在我師父的叔叔楊正強手裏。要想抵抗毒刺軍,我現在必須將楊家堡的控製權奪回來。這次楊正強的兒子楊應麟也跟我們一起來杜家堡了,我們必須謹慎行事,不能讓他察覺我的意圖。”


    阿彪對楊家堡的情況不了解,但聽肖曦說得鄭重,心領神會地點點頭,說:“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攘外必先安內,要抵抗毒刺軍的侵略,首先就要確保楊家堡內部團結,對不對?”


    肖曦也在他肩膀上擂了一拳,讚道:“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隨後,他又叮囑阿彪暫時不要跟自己相認,等明天從杜家堡借到兵馬後,讓他混進杜蘭自衛軍裏麵,神不知鬼不覺地跟隨去楊家堡,以免引起楊應麟的懷疑。


    在交代清楚後,他再次問:“彪哥,你到底是怎麽脫險的?這一個月在這裏幹什麽?”


    “那天我跳下玉龍河之後,嗆了幾口水,但因為我事先有了準備,所以很快就憋住了氣,潛在水下隨波逐流,一直到憋不住了,才將頭浮出水麵換氣。那一段河道的兩岸非常陡峻,水流也很急,根本沒有上岸的地方。


    “好在不久後,我在水麵上發現了一根漂浮的樹木,也不知道是誰丟棄在河裏的還是被水流衝下來的,反正那根浮木成為了我的救命之物。我一直趴伏在那根浮木上,也不知道了漂流了多久,後來河道漸漸平緩了,水流也慢了下來,我趕緊上了岸,一問,才知道我已經到了杜蘭穀。


    “在玉龍河漂流的時候,為了減輕身上的重量,也為了減少有用的阻力,我將身上的衣服和背包都解開丟掉了,隻穿了一條大褲衩上岸。幸好杜蘭部落的人比較友善,我上岸的地方,恰好又是一個伐木場。一個伐木工便給了我一套衣服讓我換上,他們的頭兒又問我願不願意伐木。


    “我當時無路可去,便答應那個頭兒,成為了一名伐木工,每天累死累活砍伐樹木,隻有十元人民幣一天,還要交夥食費。今天晚上,聽說這裏舉行趕歌會,有人便約我來看熱鬧,沒想到你突然出現在場上,還成為了諾梅意中人,所以我就偷偷尾隨你們,等諾梅走後就來找你相認了。”


    肖曦抓住他的手,很欣慰地說:“彪哥,你能活下來就好。我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張連長也還活著,他比你運氣好點,漂流到上遊的紅楓鎮就上了岸,不過他不敢暴露身份,隻能跟流浪漢混在一起。明天你跟我回去後,我也會讓他混進杜蘭自衛軍裏麵,到時候我們三人再一起跟毒刺軍大幹一場。”


    阿彪聽說張翔雲還活著,高興得手舞足蹈,連連點頭說:“好,好!說實話,張連長那個人我是非常佩服的,有勇有謀,沉著冷靜,槍法也是頂尖的,又救過我們的命。這次如果我們打仗打贏了,我一定要跟他結拜兄弟。”


    肖曦又叮囑了阿彪幾句,讓他明天早晨務必到杜家堡去等候,隨後便跟他告辭,回到了南邊的座位上。


    此時,肖曦周圍坐著的那些青年男子,都已經知道他是諾梅公主的救命恩人,現在又成為了諾梅的男朋友,對他便異常客氣尊敬起來,當他走進人群時,這些人紛紛起立鼓掌歡呼,還有人搶過來與他握手。


    楊應麟此時已經從剛剛的羞惱和嫉恨中清醒過來,並很快就認清了當前的形勢:現在的“楊曦”,雖然隻是一個自己不放在眼裏的楊家“門外弟子”,而且他的混元功功力也隻有二級水平。但是,現在他的身份卻已經變了,成為了杜家堡堡主郎森的乘龍快婿。


    他很清楚:現在要向杜家堡借兵,關鍵的人物就是楊曦了。而且,因為他是杜家堡的女婿,那些去支援楊家堡打仗的杜蘭自衛軍,肯定會聽他的指揮。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不將這個小子爭取到自己的陣營裏來,明天晚上父親的“登基典禮”很可能會發生大變故。如果這小子帶領杜家堡的援軍,支持楊旭他們那一夥不服父親的人,雙方一旦發生衝突,不僅勝負難料,而且會徹底得罪杜家堡。


    那樣的話,即使自己這一方勝利了,但楊家堡也很快就會遭到杜蘭自衛軍和毒刺軍的聯合攻擊,而且必敗無疑……


    想至此,他額頭上的冷汗不由一股股地冒了出來。


    楊應麟是一個詭詐多端、能屈能伸的人,在認清了當前的形勢和“楊曦”對他們奪權的重要性後,馬上壓抑住自己對他的反感和厭憎,決定要好好地利誘籠絡他。


    因此,當肖曦走到他身邊,還沒有落座,他立即站起身,先笑容滿麵地主動伸手跟他相握,熱烈祝賀他與諾梅公主確立戀愛關係。


    隨後,他用熱切的目光盯著肖曦,低聲說:“小曦,我想跟你單獨聊一聊,商量一下我們明天借兵的事,你能夠抽出一點時間跟我到外麵去說說話嗎?”


    肖曦也正想套問他和楊正強等人的奪權計劃,假裝猶豫了一下,然後便點頭答應下來。


    楊應麟帶著肖曦擠出人群,來到趕歌坪東北角一個遠離人群的土坎後麵,先拿出一包“玉溪煙”,遞了一根給肖曦,自己也叼一根在嘴上,並親自用打火機給肖曦點燃香煙,這才裝作不經意地問:“小曦,今天中午在楊家堡,我看到你跟楊旭在一起說話,樣子好像很親密,你跟他以前認識嗎?他跟你說了什麽?”


    肖曦自然明白他的意圖,忙搖頭說:“我跟楊旭師兄也是今天早晨才認識的。我以前一直生活在天江省北山縣,我師父就是在我家鄉教我習練無極混元功的。


    “這次是我第一次來楊家堡,跟其他應招前來保衛師門的門外弟子一樣,我也是聽說楊家堡遇到了危難,想來這裏盡自己一份力量,報答師門之恩。至於中午楊旭師兄找我聊天的內容,其實就是向我詢問諾梅公主到底是被誰綁架了,我又是怎麽得到信息的,並沒有說其他的事情。”


    楊應麟聽說他以前根本就不認識楊旭,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又試試探探地問:“你知道現在楊家堡內部的情況嗎?你師父跟你介紹過這些情況沒有?”


    肖曦斷然搖頭道:“不知道。我隻是一個門外弟子,以前完全不了解楊家堡的情況,師父也隻教我功夫,很少跟我講這些事情。”


    楊應麟雖然狡詐奸猾,但他對肖曦完全不了解,又斷定他隻是一個混元功等級很低的門外弟子,他不了解楊家堡的情況,也在情理之中,所以便相信了他的話。


    於是,他轉了轉眼珠子,裝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用沉重的語氣說:“小曦,你是我的師侄,現在也算是楊家堡的一員了,有些情況我必須告訴你才行:現在楊家堡名義上的掌門人,也就是楊旭的父親楊應彪,已經成為了一個吸毒成癮的癮君子,在楊家堡起了一個很壞的帶頭作用……”


    肖曦假裝驚訝地“啊”了一聲,用惶急的語氣問:“這怎麽辦?楊家堡豈不是要亂了?”


    楊應麟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說:“就是啊!你想想:如果讓一個吸毒鬼掌管楊家堡和無極門,不僅會讓所有的族人和弟子蒙羞,而且肯定會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在這種嚴峻的形勢下,我父親為了挽救楊家堡,挽救無極門,不得不暫時剝奪了楊應彪的代理掌門職位,由他老人家親自處理楊家堡和無極門的事務,這才暫時穩住了形勢。”


    肖曦知道他很快就要講到最關鍵的問題了,便假裝懵懂地說:“我聽說,二師祖是楊家堡混元功功力最高的長輩,他現在掌管楊家堡和無極門,是一件大好事啊!這樣的話,我們這些弟子就可以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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