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肖曦驚訝的是:在這座帳篷外麵,居然有一台小型柴油發電機,此刻發電機已經開啟了,發出刺耳的噪音。


    從發電機上延伸出的電線來看,好像發電機隻是給這個孤零零的帳篷提供電力,其餘那些帳篷都是用礦燈或者手電照明。


    當看到那個小型發電機後,肖曦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這個帳篷就是用作刑房的,給這裏提供電力,就是為了在半夜三更“犯人”意誌最薄弱的時候對他們進行審問,同時也可能有一些電椅、電擊設備之類的刑具需要用電。其他帳篷都是士兵居住的,所以沒必要浪費電力……


    走進帳篷後,肖曦的判斷得到了驗證。


    這個帳篷比另外三排帳篷要大三分之一左右,一進去就是一個血腥味撲鼻的大廳,廳堂右側豎立著一個很大的鐵架子,架子上掛著很多刑具,有烙鐵、皮鞭、木棒、鐵鉤子、各種各樣的小刀,甚至還有鑿子和小斧子。


    在鐵架子的兩邊,分別用繩索綁了兩個人,都是雙手吊在鐵架的橫梁上,隻能用腳跟踮地,腳踝上還戴著鐵鐐銬。從這兩個人的衣著上來看,又是楊家堡的士兵。看他們鮮血淋漓的樣子,估計是剛剛被用過刑。


    從鐵架子過去一米,有一張鐵椅子,椅子上搭放著兩根電線,電線頂端是兩個導電的鐵夾子——不用說,這就是電擊犯人的刑具。


    最令肖曦驚訝的是:在帳篷的左邊,居然有兩間用木板隔離出來的房間,而且房間都安裝了木門,此刻兩張木門都緊緊地關閉著,不知道是幹什麽用的。


    這個帳篷裏麵的結構,很像那種“兩室一廳”的公寓房,隻是這套公寓房非常大,而且“客廳”裏麵血跡斑斑、滿布刑具,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兩個士兵用槍指著肖曦頭頂、將他押進帳篷後,其中一個士兵便去敲裏麵那間用木板隔出來的房間的門。


    很快,木板門打開,柳鳳鳴從裏麵走了出來。


    肖曦在他走出房間的時候,迅疾地抬眼看了一下房間內部,隻見裏麵有木板床、有衣服架子、有洗漱用品——顯然,這間房就是柳鳳鳴的“臥室”。


    一想到柳鳳鳴晚上就在這個充滿血腥味和囚犯哀嚎之聲的刑房旁邊安然睡覺,肖曦就覺得有點惡心,同時更加確定:柳鳳鳴就是一個嗜血成性的惡魔和變態!難怪他要背叛無極門投入到黑山毒刺組織中,這是他的本性使然……


    柳鳳鳴在帳篷北麵的一張椅子上坐下,吩咐兩個士兵將肖曦押到他麵前。


    隨後,他眯著眼上上下下打量肖曦幾眼,皮笑肉不笑地問:“小子,昨晚睡得好嗎?想通了沒有?我現在還可以給你一個承諾:隻要你將玄元令交出來,我馬上給你治傷,並重新給你補足氣海穴內的真氣,還可以將你和那兩個保鏢放走。


    “你心裏很清楚:我們捉拿你的目的,就是為了那塊玄元令。所以,隻要我們的目的達到了,沒必要取你們的性命,對不對?至於謝本虎的女兒,那是我們組織的大老板點名要的,所以暫時不能放她走。”


    肖曦直直地站立著,冷笑一聲說:“柳鳳鳴,你所謂的承諾,在我看來就是一個屁!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我如果不告訴你玄元令的下落,可能還會多活兩天;一旦讓你得到了玄元令,我和阿彪、阿龍馬上就會遭到毒手——我說的對不對?”


    “哦?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你的根據是什麽?”柳鳳鳴故意裝出一幅驚訝的表情。


    肖曦哼了一聲,說:“你裝什麽傻?你們現在整修這條通往玉龍崖的秘密小道,目的就是想偷襲楊家堡。所以,你們將前來這裏偵察情況的楊家堡自衛隊員,全部都抓起來關押在這裏,目的就是不想讓楊家堡的人知道有這條小道。


    “所以,一旦我交出了玄元令,即使你不計較我殺掉你兒子的仇恨,但為了防止我們泄密,你們絕對會在第一時間將我和我的同伴除掉。所以,你說隻要我將玄元令交出來,就可以將我們放走的話,根本就是在放狗屁!”


    柳鳳鳴誘騙不成,又被肖曦揭穿了詭計,不由惱羞成怒,對一個押著肖曦的士兵揮揮手說:“你出去將阿三和阿成找來,讓他們演一場戲給這小子看看!”


    那個士兵答應一聲,小跑出帳篷,很快領進來兩個身材魁梧、袒胸露腹、腰上紮著紅帶子、係著黑色綢緞燈籠褲的大漢,一看這樣子,就是兩個劊子手。


    柳鳳鳴指指那兩個被懸吊在鐵架子上的楊家堡自衛隊員,陰測測地說:“阿三、阿成,你們先給這兩個死硬分子過過堂,手段硬一點,讓這位肖先生開開眼界!”


    肖曦知道他是想殺雞給猴看,心裏憤懣無比,可現在自己也是他們刀俎下的魚肉,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兩個劊子手手拿尖刀,走到那兩個楊家堡自衛隊員麵前,開始在他們肩膀和手臂上一塊一塊地割肉。


    那兩個自衛隊員甚是硬朗,眼睜睜地看著劊子手像剔魚鱗一樣,用鋒利的刀子在自己的肩膀和手臂上小塊小塊地割肉,卻強忍著劇痛一聲不吭,隻是用憤恨的目光死死地盯住柳鳳鳴,兩個人的嘴唇都被牙齒咬出了鮮血……


    柳鳳鳴對兩個受刑者仇恨的目光渾不在意,竟然還吩咐一個士兵給他從臥室裏端出一杯茶來,一邊小口小口地啜飲,一邊用嗜血的目光看著兩個劊子手割肉,臉上竟然露出了變態的興奮表情……


    肖曦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同門師兄弟受苦,將頭低下,牙齒緊緊地咬著嘴唇皮,眼眶裏盈滿了淚水,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發誓:柳鳳鳴,你這條變態的瘋狗!老子如果能夠活著出去,有朝一日能夠打敗你,不將你碎屍萬段喂狗,老子就是烏龜王八蛋……


    柳鳳鳴一直在用眼角的餘光觀察肖曦的動靜,見他低下頭,眼眶裏還有淚光閃爍,以為他心裏害怕了,心裏竊喜,對那兩個劊子手揮揮手,說:“先停下來,給他們上止血藥。不要讓他們死了,他們身上還有很大的價值呢!”


    隨後,他將目光轉向肖曦,奸笑了兩聲,問道:“小子,感覺怎麽樣?剛剛這一幕,你從來沒有看到過吧,是不是覺得很震撼?我告訴你:剛剛阿三他們表演的這場戲,就是你們華國古代發明的酷刑之一:淩遲碎剮!你如果不說出玄元令的下落,等下阿三他們就會在你身上表演他們的刀功和碎剮的技巧。我相信你不想品嚐這種滋味吧!”


    肖曦忽然揚起頭,“呸”地一聲將一口唾沫吐在柳鳳鳴的臉上,斥道:“你這條變態老狗!玄元令是無極門總舵主的信物,你這條狗有什麽資格得到它?有種的話,你現在就將老子殺掉。要想得到玄元令,你下輩子也別癡心妄想!”


    肖曦此時已經知道自己絕無生理,不管交不交出玄元令,都會被柳鳳鳴殺掉滅口,所以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思想準備,罵起柳鳳鳴來便也毫不留情了!


    柳鳳鳴沒想到他如此倔強,張口閉口就罵自己是“變態老狗”,不由怒發如狂,忽然從椅子上站起來,飛起一腳將肖曦踢倒在地,然後蹲下身子,將混元真氣灌注到右手兩根手指上,在肖曦的命門穴、腎俞穴、玉枕穴上連點了幾下,同時將手指上的真氣灌注進了他的穴道之中。


    頓時,肖曦感覺到奇經八脈和五髒六腑中,好像有無數把小刀子在攪動切割一樣,又像有無數隻螞蟻在裏麵爬行齧咬,那種劇痛和奇癢的感覺,令他瞬間就產生了生不如死的念頭,隻想找一個地方一頭撞死,渾身卻又沒有半分勁道……


    柳鳳鳴欣賞著他痛苦不堪的表情,臉上露出一絲變態的笑容,陰測測地說:“小子,我知道你是練混元功的,抗擊打能力和耐受力都是普通人的很多倍,所以周圍這些刑具對你沒有作用。


    “不過,你現在已經被廢掉了混元功,如果將真氣灌進你的經脈和髒腑中,那是比什麽看酷刑都要痛苦的懲罰,這一點我相信你自己也很清楚。我現在就在這裏坐著等待,看看你到底能夠挨多久!”


    肖曦趁他說話的時機,卯足最後一絲力氣,忽然將頭對準他的小腹處撞去。


    柳鳳鳴猝不及防,被他一頭撞到小腹部,身子一晃,差點兒被他撞翻,不由勃然大怒,忽然揮起手掌,一掌拍在他的頭上,將他打暈過去。


    恰在這時,帳篷外的溝穀上空,忽然傳來一陣“轟隆隆”的巨大聲響,震得整個帳篷都搖晃起來。


    隨著這轟鳴聲,一個士兵匆匆忙忙地跑進來報告:“柳大爺,外麵有一架直升機飛過來了,請您出去看一下。”


    柳鳳鳴臉上露出一絲訝異的表情,忙俯下身子在肖曦的幾處穴道上點了幾下,讓他繼續昏睡,以免他被體內的混元真氣折磨死。


    在臨出門前,他又吩咐那兩個士兵:“你們將這小子背到囚禁俘虜的帳篷去,注意不要讓他再受傷。等他醒過來後,給他喂一點雞湯,弄幾個好菜讓他吃飽。帳篷裏另外幾個囚徒也要讓他們吃飽,不要餓壞了他們,聽明白沒有?”


    “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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