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曦見福叔忽然變臉,喝令那三個保鏢上來教訓自己,一轉念就明白了:這是謝本虎遙控授意的,目的就是想要自己離開他女兒。


    想至此,他決定配合謝本虎演一出“苦肉計”,讓這幾個保鏢教訓自己一頓,然後趁機與謝冰倩劃清界限,再不與她來往……


    因此,當阿彪、四毛、鐵坨三個人麵露凶光向自己逼過來後,肖曦故意露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腳步踉蹌地往後麵連退了幾步,口裏說:“福叔,各位大哥,我們有話好說,別這樣……”


    在他說話的同時,衝在最前麵的阿彪已經飛起一腳,踢向他的肩膀部位。


    要在平時,以阿彪這樣的身手,他這一腳踢出去,肖曦隻需抬手一撥,就可以輕鬆化解他這一招,並有很多後發先至的招式可以將他打翻在地。


    但現在,肖曦故意想要在自己身上留下傷痕。因此,當阿彪那一腳踢過來時,他假裝很笨拙地往旁邊一閃,但沒有閃過去,那一腳重重地踢在他的肩膀上。


    然後,他很誇張地“哎喲”一聲,仰頭便栽倒在地上。


    四毛、鐵坨兩個人跟著上來,抬起腿在他的身上、頭上四處亂踢。有兩腳還踢在肖曦的鼻子上,頓時,殷紅的鼻血瞬間就從鼻孔裏流了出來……


    蘭蘭在旁邊嚇得花容失色,跑過去拉住福叔的手,流著淚哀求道:“大叔,別打了!再大就要出人命了!”


    福叔臉上再次露出了那種慈和的笑容,對蘭蘭說:“小姑娘,別害怕,不會出事的。”


    隨後,他拿出一個電磁打火機,點燃了叼在嘴上的煙鬥,猛吸了幾口,這才揮揮煙鬥對阿彪等人說:“好了,別再打了!大小姐還在急診室搶救,我們先上去!”


    待福叔帶領阿彪等人進入醫院後,肖曦很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蘭蘭趕緊過去扶住他,並從包裏拿出幾張紙巾,讓他擦一下鼻孔下的鮮血。


    肖曦此時臉上有幾片青腫的地方,額頭上也腫起了一個包,卻故意不用混元功治療,而且在擦拭鼻孔下的獻血時,也故意留下了幾絲血跡,想等謝冰倩清醒後,讓她看到自己這些傷痕,然後趁機提出不再與她聯係……


    於是,在簡單地擦拭了一下血跡後,肖曦對蘭蘭揮揮手,說:“蘭蘭,請你帶我去急診室,我想去看看她的情況。”


    蘭蘭擔心地問:“你不怕那幾個人再打你?我看你還是別去了,等那些人走後再去看望倩倩吧!”


    肖曦無所謂地說:“不要緊,他們已經打了我一次,相信不會再有第二次了。倩倩是因為我喝醉的,我現在心裏很內疚,想早點看到她。”


    蘭蘭很欣慰地點點頭,說:“有你這句話,倩倩今晚喝醉也值得了。等她醒過來,我一定將你剛剛的話轉告給她。”


    隨後,她帶著肖曦走進醫院,沿著一樓的長廊往西邊走,一直到盡頭,便是急診室。


    此時,謝冰倩已經轉到留觀室,醫生已經給她開好了樟腦等醒酒護胃藥物,護士也給她紮好了針,留觀室裏沒有其他病人。


    福叔帶著阿彪等六個保鏢守在留觀室外麵,見肖曦想要進入留觀室,福叔將手裏的煙鬥一伸,攔住肖曦的路,說:“肖先生,請你止步,倩倩的父親已經交代我了:從現在開始,你必須遠離大小姐,否則的話,後果你自己心裏清楚!”


    肖曦笑了笑,說:“福叔,我是學醫的,懂得一點中醫按摩醒酒的技術,麻煩你讓我進去,我可以讓倩倩馬上醒酒。”


    福叔哪裏信他的話,將手裏的煙鬥晃了幾下,以毫無商量餘地的冰冷語氣說:“肖先生,希望你自重,不要自討苦吃!”


    肖曦見他如此迂腐固執,不由心頭火起,忽然橫身就往留觀室裏麵闖。


    福叔十幾歲就跟著謝本虎習武混江湖,別看他矮矮墩墩的,武功卻非常了得,不然的話,他也做不到謝本虎的大管家的地位。


    他的隨身武器,就是手裏那個黃銅煙鬥。


    當看到肖曦忽然橫身往門裏硬闖後,他冷哼了一聲,忽然將手裏的黃銅煙鬥往肖曦頸部一掃,想逼他後退。


    孰料,他的煙鬥還沒挨近肖曦的頸部,卻忽然感覺到手腕一麻,五根手指也突然之間不聽使喚了,黃銅煙鬥“啪”地一聲掉落到了地上。


    他驚愕地抬起頭來,卻見肖曦正盯視著他,似笑非笑地說:“福叔,有句老話叫‘萬事留一線,日後好見麵’。我現在不過是想去看看倩倩,給她醒醒酒,你卻橫攔豎阻,未免太欺負人了吧!”


    在說話的同時,他潛運內力,將一股混元真氣凝聚在抓住福叔手腕的手指上,然後通過他的內關穴猛然灌注進去。


    頓時,福叔隻覺得自己的右臂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在經絡和皮肉裏麵抓撓爬行,又癢又痛,並且完全喪失了氣力,想掙紮一下都不行,不由大驚失色,抬起頭看著肖曦,就像大白天見到活鬼一樣。


    肖曦臉上笑容未褪,壓低聲音警告道:“福叔,我給你留點麵子,不讓你手下看到你的窘態。不過,你最好不要掙紮反抗,否則,你這條手臂就廢了。”


    福叔此時穴道被製,渾身酸軟無力,想反抗也反抗不了,隻好露出一絲苦笑,點點頭說:“好,我給你讓路,你先鬆開手。”


    肖曦一笑將捏住他手腕的五指鬆開,大模大樣地走進留觀室,令不知內情的阿彪、蘭蘭等人莫名其妙。


    福叔有苦難言,不好意思告訴阿彪他們剛剛自己吃了大虧,恰好謝本虎打電話過來,讓他帶一個人趕到飛機場去接一個重要客戶,於是便吩咐阿彪和另外三個保鏢看護好大小姐,自己則帶著鐵坨往機場趕去。


    肖曦進入留觀室後,見謝冰倩仍然處於昏睡的狀態中,便趁留觀室內暫時沒人,從她的太陽穴灌注了一些混元真氣進去。


    幾分鍾後,真氣發揮作用,謝冰倩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後,她首先扭頭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手臂上紮著針,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仔細想了想,才知道自己喝醉昏迷過去了,現在是在醫院醒酒。


    隨後,她又看到了微笑著站在病床邊的肖曦,臉上露出一絲喜色,注目凝視著肖曦,問道:“你一直在這裏陪我?是你送我到醫院來的嗎?”


    “沒有,我也是剛剛才接到蘭蘭的電話,從我朋友的會所趕過來的。”


    謝冰倩又看了肖曦一眼,忽然看到他額頭上有一個腫塊,鼻子底下還有幾絲血痕,不由驚叫道:“怎麽回事?你是不是跟誰打架去了?”


    肖曦苦笑著搖搖頭,說:“我怎麽會去跟人打架?這是你家裏的保鏢打的,說你醉酒是因為我引起的,所以將我教訓了一頓,還說要我從今以後離你遠一點,否則的話,見一次打我一次!”


    謝冰倩氣得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呼地從床上坐起來,一把將胳膊上的針頭扯掉,氣呼呼地問:“這話是哪個王八蛋說的?他們還在醫院嗎?”


    肖曦息事寧人地說:“倩倩,算了!那些人打我,其實是你爸爸的主意,他們也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你不要為難他們!你爸爸不喜歡我跟你交往,認為我配不上你,這點我也可以理解,以後我會注意的。”


    這後麵幾句話猶如火上澆油,令謝冰倩又氣又急,高聲嚷道:“他有什麽權利阻止我和你交往?他不喜歡你,我喜歡你。以後我就是要天天跟你在一起,氣死他!如果他還要阻攔,我就離家出走,跟你私奔!”


    肖曦嚇了一跳,忙說:“倩倩,你別激動,你爸也是為你好!”


    謝冰倩跺腳怒道:“好什麽好?他這是想剝奪我的幸福。等他從滇西回來,我一定要跟他大吵一場。他如果對你還是這態度,還敢讓人動你一個指頭,我就跟他斷絕父女關係。”


    此時,阿彪等四個人聽到謝冰倩在裏麵高聲叫嚷,忙到門口來察看動靜。


    謝冰倩一眼看到他們四人,猜測肖曦就是他們打的,不由火冒三丈,對著阿彪等人怒吼道:“你們這幾個王八蛋,給我滾進來!”


    原來,謝本虎對公司實行的是封建家長似的獨裁管理,對手下員工尤其是徒子徒孫非常嚴厲,動不動就打罵,而且要求他們絕對尊重他和女兒,如果誰敢犯上,處罰是非常嚴厲的。


    所以,像阿彪這樣的保鏢,盡管謝本虎給他們的工資很高,但平時就像謝本虎的家奴一樣,不僅惟命是從,而且非常懼怕他,對他唯一的女兒謝冰倩也是如此。


    因此,阿彪等人聽到謝冰倩喝令他們滾進去後,不敢有半分遲疑,趕緊跑進房間,弓腰曲背站在謝冰倩麵前,一幅唯唯諾諾的奴才模樣。


    謝冰倩板著俏臉,目光在他們身上掃來掃去,冷冷地問:“阿彪,剛剛打我男朋友的就是你們四個王八蛋,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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