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十點半左右,肖曦看到沈麗萍買好菜,提著一隻籃子從菜市場出來了。


    於是,他手裏舉著那塊木牌子,迎著沈麗萍走過去,在經過她身邊時,忽然轉過頭,目光裏露出驚訝無比的神色,失聲叫道:“啊呀,女施主,你身上怎麽這麽重的煞氣?貧道剛剛與你擦肩而過,猛然間心血來潮,仔細一觀望,女施主頭頂凶兆,麵帶黑煞,此乃大凶之像啊!”


    為了迷惑沈麗萍,不讓她看出半分破綻,肖曦在跟她說話時,夾帶了一點師父教給自己的滇省方言,語調聽上去有點怪怪的。


    沈麗萍吃了一驚,忙站定身子,打量了他幾眼,見他身穿灰白色道袍,背著一個粗布包袱,嘴唇周邊一圈黑色的髭須,淡黃色的臉皮,看上去大概三十五六左右,手裏還舉著一塊“鐵嘴神斷,預測吉凶”的木牌子,心裏不由驚疑不定。


    肖曦見她立定了腳步,目光中露出了猶疑的神色,知道自己剛剛那一通胡謅的話起了作用,便進一步蠱惑道:“女施主,小道來自終南山玉虛觀,是全真教第二十九代嫡傳弟子,名叫賈宜生。這是我的《道士證》,請女施主過目。”


    然後,他就從那個包袱裏找出那個偽造的《道士證》,遞給沈麗萍。


    沈麗萍接過《道士證》,仔仔細細地看了一下,然後遞還給他,疑惑地問:“你剛剛說我頭頂凶兆、麵帶黑煞,是怎麽看出來的?你真的會看相?”


    肖曦很鄭重地點點頭,說:“小道自八歲進入終南山玉虛觀,跟隨我師父修道練功,不敢說有多大神通,但也通曉陰陽、擅推八卦,算命測字看相都知曉一些,並且可以用道術給人治病。女施主如果有什麽疑難之事需要小道解答幫忙,請你跟隨我來,我們到那邊的拐角處細談。”


    沈麗萍此時一心想要挽留女兒的生命,見這個道士一見麵就說自己有大凶之兆,心裏頓時信了幾分,情不自禁地跟隨他往西邊一個僻靜的拐角走去。


    來到一個拐角處後,沈麗萍迫不及待地問:“小師傅,你剛剛說我麵帶黑煞,到底是什麽原因?”


    肖曦又煞有介事地相了相她的臉,又捉住她的左手端詳一番,皺著眉頭說:“女施主,你臉上這黑煞,對你自己倒並沒有什麽妨礙,是因為宅邸不寧、家人有難而引起的。說白了,就是你有一個最親近的人,目前正遭遇凶煞,而且九死一生。如果不及時化解,不出兩個月,你這個最親近的人可能就會離你而去。”


    此言一出,沈麗萍的眼珠子頓時瞪圓了,瞠目結舌地看著滿臉凝重的肖曦,愣了好一陣,才急急地問:“師傅,如果你算出的這事是真的,你可有什麽化解之法?”


    肖曦見她對自己胡謅的話深信不疑,心裏有點好笑,便故作遲疑地說:“化解之法倒是有。隻不過,從你臉上的煞氣來看,你這位家人三魂已經去了兩魂,要想救她的命,可能要耗費我畢生的功力……”


    沈麗萍聽說女兒有救,立即打斷他的話,用哀懇的語氣求道:“師傅,請你一定要救救她!隻要你救了她,哪怕是讓她多活一兩年,我願意傾家蕩產來報答你的恩情。”


    肖曦見她在說這番話時,眼眶裏已經盈滿了淚水,心裏很有點感動,慨然道:“那好,請你帶我到你家裏去,我試著為她化解一下。”


    沈麗萍大喜,忙帶著他來到了自己家裏。


    沈麗萍母女的家,是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裝修得精致典雅,很有品味。


    一進門,肖曦就看到對麵的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沈詩瑤的寫真照。照片上的沈詩瑤,俯伏在一塊綠瑩瑩的草地上,手裏捧著一束鵝黃色的野菊花,頭微微抬起,麵對著鏡頭,露出迷人的笑容,看上去明眸皓齒、秀麗無儔,比高中時漂亮了很多。


    當看到這幅照片時,肖曦回想起自己高中時與沈詩瑤交往的美好時光,隻覺得心裏酸酸的,怔怔地盯著照片上的沈詩瑤,眼眶漸漸地有點潮潤了……


    沈麗萍見他呆呆地盯著女兒的照片,許久都沒有挪動腳步,有點狐疑地看了他兩眼,叫了一聲“小道長”,將他從一種沉思的狀態中喚醒過來,然後帶著他走進了沈詩瑤的臥室。


    這間臥室裏燈光很亮。沈詩瑤躺在床上,枕頭墊得很高,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那張秀麗的、蒼白的臉。


    此時,她眉頭緊皺,牙齒緊緊地咬著下嘴唇,滿臉都是痛苦之色——顯然,她正在承受一種難言的痛苦,但為了不讓她母親難受,她在竭力忍受著,不讓自己叫喊出聲,以免母親聽了心裏更加難受……


    看到肖曦跟在母親身後進來,沈詩瑤側目瞟了他一眼,然後便望向母親,臉上露出疑問的神色。


    沈麗萍走過去,在床邊坐下,一邊用手疼愛地輕撫沈詩瑤瘦削的臉頰,一邊用慈愛的語氣說:“瑤瑤,這位道長是全真教的嫡傳弟子,會看相算命,也能夠給人治病。你稍稍坐起來一點,讓他給你看看,也許——”


    沈詩瑤不待她說完,便搖搖頭,用虛弱不堪的語氣說:“媽,您別費這個力氣了。那麽多專家教授給我會診,都說我最多還能活兩個月,一個道士能夠起什麽作用?還有,現在社會上的騙子很多,尤其是有很多和尚道士,利用你們這種年紀的人迷信的心理,專門裝神弄鬼騙人錢財,其實什麽作用都沒有。您千萬別上當啊!”


    肖曦生怕沈麗萍被女兒說服,忙對她說:“女施主,小道給人治病,並不是畫符燒紙念咒語,而是要用我修煉多年的內力,驅趕病人體內的病魔。你如果不信,請你把手掌伸出來,我發發功讓您感受一下。”


    沈麗萍也正想試試他到底有沒有什麽真本事,於是便依言將手伸出來。


    肖曦把自己的右掌搭在沈麗萍手掌上麵,微閉雙目,氣運掌心,將一股混元真氣灌注到了她的手背上。


    沈麗萍忽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背一陣麻癢,緊接著,就覺得有一股灼熱的氣流貫穿了她的手掌,就像被電打了一樣,驚得她“啊呀”一聲驚叫出聲,趕緊將手掌收了回去。


    與此同時,她的臉上露出了無比驚喜的神色。


    “女施主,感覺怎麽樣?我的內力是不是真的?”


    沈麗萍點了點頭,欣喜地對女兒說:“瑤瑤,這師傅真的有內功,剛剛我已經感受到了。你就讓他給你治一治吧!”


    沈詩瑤剛剛親眼看到了母親的反應,心裏也生出了一絲希望,點點頭說:“好,那就讓他試試!”


    沈麗萍問肖曦:“你準備怎麽給我女兒治病?要不要先摸脈或者看她的病曆?”


    肖曦看了一眼雖然很憔悴、但看上去仍然楚楚動人的沈詩瑤,說:“女施主,我是內功治病,不需要摸脈,也不需要看病曆。不過,因為要給病人的病灶處灌注真氣,而她的病灶是在肝部。所以,病人必須脫掉上衣,而且我的手掌必須貼在她的胸膈之處,這樣才能將真氣灌注到病灶處。就是不知道這樣做方不方便?”


    他的話音剛落,沈詩瑤就很堅決地搖頭說:“不行,我寧可不治療,也不能讓你這樣做!”


    沈麗萍也有點疑惑地問:“師傅,你這內力難道真的必須肌膚相接才能灌注進體內嗎?隔著衣服就不能治病?”


    “不能,絕對不能!我的真氣,必須通過人體的毛細血管才能進入病人的體內,如果隔著一層衣服,這真氣會被擋在外麵,進入不到人體內,那樣根本就不起作用。”


    肖曦斷然說道。


    沈麗萍聽他說得好像有點道理,便轉頭做女兒的思想工作:“瑤瑤,這師傅好像有點真本事。你現在到了這個地步,也不必顧忌什麽男女之防了。再說,這師傅也是三四十歲的人,是你的叔叔輩,而且他又是方外出家之人,你就讓他給你治一治吧!”


    沈詩瑤雖然早已做好了等死的準備,但內心裏其實是非常痛苦、非常不甘心的:在她這樣如花似玉的年紀,而且正是事業、名聲如日中天的時候,卻要眼睜睜地離別人世,換上誰也不會超然泰然。


    因此,她內心裏求生的欲望,其實是非常強烈的。剛剛她拒絕肖曦那種肌膚相親的治療方式,隻不過是一個女孩子本能的羞澀反應,但在聽了母親的勸說後,便漸漸地想通了,同時內心裏也渴盼這個道士能夠緩解自己的病情,哪怕讓自己再多活一年,也心滿意足了……


    於是,她便把頭側轉過去,並將蓋在身上的薄毛毯稍稍往下麵拉了一點,露出腰部以上的身子,算是默許了肖曦在她身上做治療。


    沈麗萍幫助沈詩瑤將那件薄薄的真絲睡衣撩上去,當撩到露出了粉色的罩罩的部位時,便不再往上撩了,轉頭問肖曦:“師傅,衣服撩到這裏夠了嗎?肝髒在腹部的右上部位,你應該可以對準病灶處發功了。”


    肖曦看到沈詩瑤雖然有點枯澀、但仍然白膩如玉的腹部,還有那兩個露出一半的粉色罩罩,心裏不由一蕩,好不容易按捺住自己的意馬心猿,點點頭說:“可以了,請你讓開一下,我來給她發功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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