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瑜唱完《我隻在乎你》後,包廂裏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好幾個人端著酒杯上去敬酒,都是肖曦在旁邊接下,代替她將酒喝完。


    蔡鳳琴最懂蘇瑾瑜的心思,在她唱完第一首歌後,馬上又點了一首合唱歌曲《等你等了那麽久》,在肖曦代替蘇瑾瑜喝完酒後,便帶頭起哄,嚷嚷著讓肖曦與蘇瑾瑜合唱這首老情歌。


    其他人也看出了一點門道,紛紛鼓掌附和,說這首歌最適合肖曦和蘇瑾瑜唱。


    蘇瑾瑜心裏也很想跟肖曦唱這首對唱情歌,便轉過頭含羞帶笑看一眼肖曦,見他也在注目凝視自己,兩個人會心一笑,分別拿起話筒,開始對唱起來。


    肖曦在讀高中和大學時就是文藝積極分子,尤其擅長唱歌,嗓門和音準幾乎可以和歌星媲美,在讀大學時曾經拿過學院的卡拉ok競賽第一名。


    因此,他一開嗓唱歌,整個包廂的的人都被吸引住了,就連幾個服務員,也都停下了手裏的工作,仰起頭看著熒屏,聚精會神地聽肖曦唱歌。


    蘇瑾瑜也沒想到肖曦唱歌唱得如此好,見包廂裏的人在他唱出第一句時,就不約而同地鼓掌叫好,隻覺得心裏既甜蜜又自豪……


    當合唱唱完後,自然又免不了一陣鼓掌喝彩,王超、張誌浩等人都站了起來,親自端著酒杯到肖曦和蘇瑾瑜麵前敬酒。


    隨後,大家開始逐一上去點歌唱歌,整個包廂裏氣氛融洽、其樂融融。


    大概九點左右,李東山忽然想起了萍姐委托自己救許正陽的事情,心想自己剛剛認識張誌浩局長,如果貿然開口去說許正陽的案子,隻怕會引起張局長不快,不僅救不出許正陽,說不定還會給張局長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但是,他也看出來了:肖曦不僅與蘇瑾瑜關係親密,與王超、張誌浩等人的關係也非同尋常,這一點,從肖曦與他們一直稱兄道弟這件事上就可以判斷出來。


    因此,要想撈出許正陽,隻能由肖曦出馬。


    於是,他借口上廁所,來到包廂外麵,在旁邊找了一個沒有進客的小包廂,關上包廂門,撥通了萍姐的手機號碼。


    “東哥,您是不是找到救許正陽的門路了?我現在急死了,明天如果還不想辦法將他弄出來,就要被送進看守所了。”電話一接通,萍姐就用帶著哭腔的語氣問。


    李東山沉吟了一下,不疾不徐地說:“小萍,你如果想救出許正陽,找我沒多大的用,必須去求肖曦。如果他願意幫忙,有80%的把握可以將許正陽撈出來;如果他不願意幫忙,你就是再找什麽關係,也沒有用。”


    “啊?真的?”萍姐聽李東山講得鄭重其事的,不由驚呼出聲,語氣裏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李東山用很肯定的語氣說:“當然是真的。中午在我辦公室的時候,肖曦不是說他與區公安分局一位領導關係還可以嗎?我現在實話告訴你:他認識的那位領導,就是區公安分局一把手張局長。而且,他們兩人的關係不止是肖曦所說的‘還可以’,據我看來,他們是稱兄道弟的鐵杆朋友,而且張局長對肖曦相當尊重。所以,隻要肖曦肯幫你,這件事就有希望。”


    萍姐本來是根本不相信肖曦能夠幫到許正陽的,所以肖曦要她晚上九點打電話給他聽消息,她也一直沒打。


    現在,當聽李東山說肖曦與張局長是鐵杆朋友時,心裏立即燃起了巨大的希望,但同時又擔心肖曦記恨她以前將他從麻將館掃地出門的舊事,便對李東山說:“東哥,當初肖曦在我店子裏做事,後來因為他得罪了春哥和胡海燕,所以我讓他從我店子裏辭工,當時還對他說了幾句不大好聽的話,他會不會記恨這件事,不想幫我們啊!”


    李東山笑了笑,說:“你放心吧!肖曦這老弟我雖然跟他交往不多,但看得出來,他是一位熱情爽快、很講感情和義氣的好兄弟,而且也絕對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睚眥必報的人。更何況,他中午就說了願意幫忙,你隻要過來求求他,應該沒問題的。”


    隨後,他又告訴萍姐:肖曦現在在酒店的ktv唱歌,張局長也與他在一起,讓她馬上趕過來,親自向肖曦求情。


    大概二十分鍾後,萍姐就驅車趕到了歌廳,在一個僻靜的角落打了肖曦的電話,請他出來一下。


    肖曦其實一直記著許正陽的事,隻不過因為包廂裏太熱鬧,還沒來得及跟張誌浩說這事,現在見萍姐打來了電話,而且說她已經在歌廳走道等他,忙走出去,在一個拐角處找到了萍姐。


    萍姐一看到肖曦,眼眶就紅了,拉著肖曦的手,哽咽著說:“肖曦,上次在麻將館的事,我對不起你,請你千萬不要記在心裏。許正陽是你的同學,也是你的兄弟,請你一定想辦法救救他。”


    肖曦忙說:“萍姐,麻將館的事,我早已沒有記在心上了。你放心,我現在馬上去跟區局張局長說一說正陽的事情。如果案子性質不是很嚴重,影響也不很大的話,應該可以讓他不進看守所。”


    萍姐忙說:“隻要許正陽不進看守所、不被判刑,我就謝天謝地了,哪怕罰幾萬塊錢,我也心甘情願。”


    肖曦讓她先在這裏等著,然後走進“萬豪皇宮”,請張誌浩跟他出去一下,說有點事情跟他商量。


    張誌浩忙跟隨他來到隔壁無人的小包廂,問肖曦有什麽事?


    肖曦將許正陽涉嫌賭博被抓的事情告訴了他,並強調說許正陽是自己的高中同學,也是玩得很好的哥們。


    張誌浩點點頭,說:“這個案子我知道,就是昨天晚上抓的,今天治安大隊長已經跟我匯報了。這個人既然是你的同學,又是你的哥們,那我過問一下。”


    隨後,他便打了一個電話給治安大隊長,詢問許正陽案件的進展情況。


    治安大隊長誤會了他的意思,以為他是催促他們快點辦理,忙答道:“張局,許正陽的案子,我們已經審訊完畢,取證工作也基本完成了,確定他涉嫌賭博罪,今天下午我們已經整理好案卷,並寫好了刑事拘留報告書,明天上午就會送到法製辦審批,估計下午就可以將他送進看守所了。”


    張誌浩皺了皺眉頭,說:“小周,你先別急著報材料。我問你:如果將許正陽按照參與賭博處理,不追究他的賭博罪,有沒有這種可能?”


    原來,張誌浩因為受過肖曦的恩惠,總想著要報答他,但一直沒有機會,今天是肖曦第一次找自己辦事,所以想盡量辦得讓他滿意,因此,他就直截了當地向那個黃隊長詢問能不能降低對許正陽的處罰……


    黃隊長是張誌浩一手提拔起來的,是個非常精明的人,一聽張誌浩這話,馬上便反應過來了:張局長這是想對許正陽從寬處理。


    於是,他趕緊答道:“張局,如果不按賭博罪追究許正陽的刑事責任,也是說得過去的。因為據他交代:昨晚參與賭博的六個人,都是平時經常在一起玩的朋友,許正陽隻是打電話將他們召集起來一起賭博,也並不能說他就是組織賭博的人。隻是,他們的涉案金額太大了一點,如果按照一般的違法行為處理,材料上會有點瑕疵。”


    “嗯,這個我知道,你們昨晚是收繳了三十多萬賭資對不對?”


    “對,就是因為賭資太大,如果不按賭博罪追究的話,萬一將來市局抽檢案卷材料,我們可能會有瀆職嫌疑。”


    張誌浩沉思了一下,問:“你們在現場抓賭時,他們桌子上擺放的現金有多少?不可能三十多萬都擺放在桌子上吧!”


    黃隊長忙答道:“這倒沒有。我雖然沒去現場,但看了執法記錄儀,當時擺在桌子上的現金,大概是三萬元左右,其餘都是從參賭人員的提包裏或者口袋裏搜出來的。”


    張誌浩“嗯”了一聲,說:“我的意見:你們在寫案卷材料時,現場沒收的賭資就按桌麵上的三萬元金額確定,其餘從提包和口袋裏搜出來的現金,可以不做賭資處理,明天你將許正陽的家屬叫過來,讓他將剩餘的現金領回去。”


    黃隊長聽張誌浩這麽說,心裏暗暗有點驚訝:因為公安機關抓賭,即使有人來講情,一般也隻是將涉賭的人放回去,不拘留他們,但沒收的賭資是一律不退的。沒想到,張局長這次竟然讓他們將近三十萬賭資退還給參賭人員,由此看來,那個幫許正陽求情的人,跟張局長關係肯定非同小可……


    於是,他毫不遲疑地應道:“好的,明天我就打許正陽家屬電話,讓她將剩餘的錢領回去。”


    張誌浩又說:“至於許正陽這個人,我的意見是:按治安管理處罰條例,將他行政拘留十天,罰款一千元就可以了。”


    黃隊長又是滿口答應。


    肖曦等他掛斷電話後,笑著向他道謝。


    張誌浩擺擺手說:“老弟,你別這麽客氣。要謝的話,我還不知要怎麽謝你呢!你趕快將許正陽家屬叫過來,將這情況告訴她。我就不跟她見麵了,先回包廂唱歌去。”


    隨後,他拍拍肖曦的肩膀,回到“萬豪皇宮”包廂去了。


    肖曦忙打電話給萍姐,讓她到小包廂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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