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曦在熟睡之中,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脖子被兩條滑膩修長的手臂緊緊地箍住了,差點兒透不過氣來,便下意識地扭動了一下腦袋,正好將臉頰朝向了張雅玲這一邊,同時迷迷糊糊地用手去拉扯那雙箍住自己脖子的手。


    就在這時,已經情熱如火的張雅玲,忽然抱住他的頭,將滾燙的紅唇封住了他的嘴唇,一邊狂熱地親吻他,一邊用哭泣一般的聲音喃喃低語道:“肖曦,我愛你……我愛死你了……不要拒絕我……”


    肖曦嘴唇感受著她狂熱的親吻,身上緊緊貼著她滾燙的嬌軀,耳邊聽到她情熱如火的喃喃告白——此情此景,就算是大羅金剛、淨心菩薩,肯怕也難以抵受。


    更何況,他本來就是一個風流才子,而且與女朋友分別也將近一年了,正是“久旱思甘露”的時候,加之張雅玲又是這麽漂亮、這麽性感的一個女孩子,就更加令他情難自抑了……


    於是,他將以前的種種顧慮全部拋到了腦後,也一把摟住了張雅玲……


    這是一場酣暢淋漓、激烈無比的搏鬥:兩個人都感覺自己好像是漂浮在雲端裏,緊緊地摟抱著,不住地翻滾、不住地騰挪轉體;又好像在驚濤駭浪中踏浪,一個浪頭打過來,兩個人便緊緊地貼在一起,恨不得彼此融化進對方的軀體裏,又一個浪頭打過來,兩個人暫時分離,卻隻是為了迎接下一次更激烈的狂風暴雨……


    激情過後,張雅玲仍像八爪魚一樣,緊緊地纏繞住肖曦的身子,因為心願得償,情緒太過激動,竟然伏在他的肩膀上“嗚嗚”哭泣起來。


    肖曦見張雅玲對自己如此癡情、如此眷戀,想起自己內心喜歡的人是蘇瑾瑜,卻與她發生了關係,心裏微微有幾分歉意,同時還有一點點不安。


    見張雅玲仍在低聲抽泣,肖曦便用開玩笑的語氣低聲問:“雅玲,你跟那個姓戴的在一起也有好幾年了,剛剛我跟你在一起時,怎麽感覺到你像個黃花閨女一樣?”


    原來,剛剛肖曦在跟張雅玲纏綿時,發現她雖然情熱如火,但動作和神情之中,卻好像對這種事很生疏、很笨拙,在最激烈的時候,竟然還微微皺起了眉頭,說有一點痛,讓他稍稍輕柔一點——這一點,令他很是不解……


    張雅玲聽他忽然說起這樣敏感的事,臉騰地紅了,伸出手咬牙在他的手臂上狠狠地擰了一把,嗔道:“你什麽意思?存心惡心我是不是?你在這時候提起那老畜生,不覺得大煞風景嗎?”


    肖曦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大妥當,現在聽她果然出言責備,忙歉意地說:“對不起,我不該問這個問題,向你道歉。”


    說著,就湊過去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張雅玲沉默了片刻,然後低聲說:“其實,你的感覺是對的:我跟那個老畜生在一起兩年多,但真正在一起的次數,屈指可數,有時候幾個月我都不許他碰我。而且,那老色鬼因為年輕時縱欲過度,身子早就掏空了,加之我又很抗拒他,所以即使跟他在一起,他也是有心無力,完全沒用了……”


    肖曦驚訝地問:“這個我能夠理解,但是,你不是還找過三個男朋友嗎?難道他們也……”


    他剛說到這裏,張雅玲忽然抬起手,在他的嘴巴上抽了一下,怒道:“你想什麽呢?你以為我真的是個人盡可夫的蕩婦?”


    說到這裏,她的眼眶裏滾下了委屈的淚水,抽泣著說:“肖曦,我告訴你:我雖然背著那老東西找過男朋友,但我心裏有杆秤:如果不是我特別喜歡、並且能夠托付終身的男人,我絕對不跟他越軌。


    “我知道,那些男的終有一天會知道我跟老畜生的事,如果讓他們得到了我的身子,說不定哪一天被他玩膩了,就會將我甩掉。而且,那三個男的都是主動來追我的,但我對他們並沒有太多的感覺,隻是希望能夠找個真心對我的男子,擺脫那個老畜生的糾纏。


    “但後來我發現:這三個人也都是貪圖我的漂亮,而且也不能容忍我給別人做過小三這件事,認為這會令他們丟臉,所以他們三個人自始至終沒有一個人得到過我的身子。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雖然我已經二十六七了,但你是我第二個真正意義上的男人。


    “我還可以告訴你:在我的心裏,姓戴的老畜生雖然得到過我的身子,但從來沒得到過我的心。而你,我恨不得把我的心掏出來交到你手上,也恨不得將身子融化在你懷裏。隻要你願意,我這身子隨時都是你的,你想要就來拿去,哪怕你不愛我、不喜歡我,也是這樣。”


    這番話說得深情款款又斬釘截鐵,令肖曦感動之餘,竟然不知道該怎麽應答她,隻好沉默不語。


    張雅玲見他忽然不說話了,還以為他仍在想戴文安的事情,臉色一黯,忽然用手摟住他的脖子,用顫抖的聲音問:“肖曦,我問你:是不是因為我曾經跟那個老畜生在一起,所以你覺得我很髒?”


    肖曦見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忙說:“雅玲,你千萬別這樣想。那又不是你的本意,是那個姓戴的淩辱了你,你是受害者。後來跟他在一起,也是迫不得已的,這一點我早就知道了啊!”


    張雅玲聽他說得很真誠,心裏的包袱一下子卸掉了,欣喜之下,又抱住他的頭,在他的臉上狂吻起來。


    恰在這時,肖曦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忽然“嗡嗡嗡”地震動起來,將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張雅玲像有心電感應似的,見肖曦起身去拿手機,忽然蒼白著臉低聲喊道:“肖曦,你別接這個電話,這肯定是蘇瑾瑜打過來的。”


    肖曦被她的話嚇了一跳,半信半疑地拿起手機,一看上麵的來電顯示,赫然竟是“蘇瑾瑜”三個字。


    肖曦轉頭用訝異無比的目光看了張雅玲一眼,正在猶豫該不該接這個電話,蘇瑾瑜卻突然將電話掛斷了。


    在手機停止震動的時候,肖曦看了一下上麵的時間,隻差幾分鍾就是淩晨兩點了,蘇瑾瑜這時候打電話給自己,到底是什麽意思?是不是有什麽急事?


    於是,他也不顧張雅玲哀求阻攔的目光,回撥了蘇瑾瑜的號碼。


    但是,話筒裏很快就傳來了一個聲音:“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這一下,肖曦有點糊塗了:蘇瑾瑜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是打錯了號碼?但是,如果真是打錯了號碼,她為什麽要馬上關機?


    帶著滿腔的疑慮,肖曦重新躺回到床上,隻聽張雅玲用充滿醋意的語氣問:“你剛剛是不是回撥了蘇瑾瑜的電話?她是不是立即將手機關掉了?”


    肖曦此時對女人那種天生的敏感和直覺,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便問她:“你怎麽知道這個電話是蘇瑾瑜打過來的?”


    張雅玲哼了一聲,說:“這還不簡單?我早就看出來了:她跟我一樣,喜歡你喜歡得要命。隻不過,她很內向,也很害羞,同時死要麵子,不敢像我一樣喜歡你就光明正大地追求你。


    “我可以肯定:今天晚上她去了店子裏找你,聽說你跟我回到化江來了,心裏絕對很失落、很吃醋,所以半夜三更睡不著,忍不住就撥打你的電話,想查探一下你是不是跟我在一起了。”


    “那她為什麽又忽然把電話掛斷,而且馬上就關掉了手機?”


    張雅玲用手指在他額頭上戳了一下,說:“你怎麽像個白癡一樣,這麽不懂女人的心思?她開始撥打你的電話,那是實在忍受不了對你的想念和猜疑,衝動之下便撥下了你的號碼。但是,她是一個矜持而理智的人,在你接通電話之前,馬上意識到她這樣做,會被你窺破她對你的暗戀,出於自尊的考慮,所以立即掛斷了你的電話。同時,她擔心你回撥電話過去後,她無法向你解釋撥打你電話的原因,所以跟著就關掉了手機。”


    肖曦恍然大悟般“哦”了一聲,對張雅玲這種條分縷析、絲絲入扣的分析推理,更加佩服得五體投地,腦海裏情不自禁地湧出了法國作家都德關於女人的一句名言:“女人的眼睛總是比較敏銳的,哪怕是對世上的壞事全然無知的最老實的女人,有時也會突然閃現出驚人的睿智。”


    比如張雅玲,她本來是一個性格直率、熱情豪爽、看上去沒什麽心計的簡單女人,但是,當麵對蘇瑾瑜這個“情敵”時,她卻突然表現出了驚人的睿智和聰明,竟然將她的心理活動分析得如此透徹、如此合理,就像看到了蘇瑾瑜內心裏的想法似的,簡直令人驚詫莫名……


    張雅玲見肖曦“哦”了一聲後便不做聲了,以為他在後悔今晚跟自己所做的事,心裏一陣酸楚,忽然問:“肖曦,你跟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喜歡蘇瑾瑜?是不是正在追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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