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超將肖曦和張雅玲拉出去問情況的時候,包廂裏的戴文安等人宛如熱鍋上的螞蟻,個個坐立不安。


    尤其是戴文安,生怕張雅玲將他以前的醜事向王超抖摟出來,雖然他自己也有後台和靠山,王超又是公安廳的,與自己的行業不搭界,但他仍有點忐忑不安,不住地抬眼往包廂門口望,期待王超快點進來。


    大概十幾分鍾後,王超終於推開了包廂門,卻不進來,麵無表情地對黃星源和李煥榮說:“黃隊長,李局長,很對不起,今天我得請我老弟和張小姐吃飯,不能陪各位了,先告辭!”


    說著,也不管包廂裏的人驚訝的目光,轉過身便揚長而去……


    肖曦知道王超嫉惡如仇,又一直對自己心懷感激之情,所以他是絕對不會再幫劉建雄說情的,但沒料到他竟然不跟戴文安等人同桌喝酒,還要請自己和張雅玲吃飯,有點不安地說:“大哥,戴文安固然可恨,但裏麵還有你兩個朋友,而且他們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這麽拂袖而去,會不會得罪他們?”


    王超臉上露出一絲冷笑,說:“老弟,這個你不要擔心,我自有分寸。我跟這些人本來就不是同道中人,也看不慣他們的一些作為。今天即使你和姓戴的沒有發生衝突,但包廂裏有那些女孩子和來路不明的生意人,我也會提前離開,不會跟他們沆瀣一氣吃喝玩樂。”


    肖曦用欽佩的目光看著這個滿身正氣的結拜哥哥,心裏暗暗慶幸自己結交到了一個充滿正能量的摯友……


    王超帶肖曦和張雅玲來到附近一個中檔飯店,點了幾個菜,剛開始吃飯,王超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王超劃開接聽鍵,剛聽了幾句,忽然神色大變,呼地從座椅上站起來,用急促的語氣對肖曦和張雅玲說:“老弟、張小姐,我有點急事,得趕快去一個親戚家,對不住了,我先買單走了!”


    隨後,他匆匆走出包廂,到吧台結了帳,隨後駕車飛快地往省衛計委的家屬院趕去。


    在衛計委家屬院下車後,王超進入第三棟二單元,乘電梯來到八樓,按響了802室的門鈴。


    這裏,就是他的二舅舅、省紀委常務副書記羅致遙的住宅。


    門很快打開了,開門的是他的舅母、省衛計委醫政處副處長李蘊英。


    王超見李蘊英滿臉淚痕,顯然剛剛哭過,又見書房的門緊緊地閉著,估計舅舅在書房裏處理什麽事,便換好鞋子走進客廳,壓低聲音問:“舅媽,舅舅的病是怎麽查出來的?已經確診了嗎?”


    李蘊英擦了一把眼淚,將他拉進客房,哽咽著說:“小超,十天前,中組部找你二舅談話,說白書記要調往桂江省任省委副書記,中央準備提拔他為省委常委、省紀委書記。但是,就在一周前,他因為腰椎疼痛到附屬三醫院檢查,結果被確診為肝癌晚期,腰椎疼痛是因為癌細胞已經轉移到了腰椎上。醫生說,他最多隻有三個月壽命了……小超,你說現在該怎麽辦啊!”


    說到這裏,李蘊英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悲痛的心情,掩麵哭了起來。


    王超的眼眶也紅了,想了想,問道:“舅媽,大舅知道這事了嗎?”


    王超的大舅舅名叫羅致遠,時任中組部常務副部長。


    李蘊英抹了一把眼淚,點點頭說:“你大舅已經知道這事了,但他也無能為力,隻能叮囑你二舅放寬心,安心養病,說不定會有什麽奇跡出現。但你也知道:這肝癌晚期就是死刑宣判,還指望有什麽奇跡發生?我和你二舅又沒有兒女,他這一去,留下我孤零零的,這後半輩子可怎麽過啊!”


    說到這裏,她的眼淚更加洶湧。


    王超聽到“奇跡”兩個字,腦海裏電光石火般一閃,忽然想到了肖曦,臉色一喜,忙對李蘊英說:“舅媽,你也別太絕望了,說不定真有奇跡發生也未可知。二舅是不是在書房?我先去看看。”


    隨後,他輕輕敲響了書房的門,聽到裏麵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請進”,便推開虛掩的房門,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羅致遙正在電腦上打一個什麽材料,看到王超進來,轉過頭衝他笑了笑,說:“小超,你來了正好,給我看一看這個報告,稍稍潤色一下詞句。這是向省委常委會和中組部打的報告,馬虎不得。”


    羅致遙和李蘊英沒有生育子女,從小就將王超這個外甥當親兒子看待,所以李蘊英才在第一時間通知王超過來商量。


    王超走過去,看了一下電腦上麵的文檔標題,是關於請求辭去省紀委常務副書記職務的報告,便知道他是自知時日不多,不想向組織隱瞞自己的病情,所以便自己主動提出辭職。


    “二舅,您怎麽不去住院治療?剛剛我已經聽舅媽說了您的病情,雖然比較嚴重,但隻要堅持治療,說不定還有點希望,如果放棄治療,那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啊!”


    羅致遙用鷹隼一樣銳利的目光看了王超一眼,搖搖頭說:“小超,我這是絕症,如果去住院治療,純粹就是浪費國家的錢財,倒不如在家裏清清靜靜地休養幾個月,回憶、思考一下自己五十餘年的人生,然後從從容容、無牽無掛地離開,這樣於人於己都好。”


    王超知道自己這個舅舅非常豁達,但沒想到他的胸襟竟然如此寬廣,想起他對自己的養育和教誨,心裏一酸,眼眶漸漸地紅了。


    羅致遙輕歎了一口氣,抬手拍拍王朝的肩膀,說:“小超,你也不要太為我牽掛。我多次跟你談過:人固有一死,隻要在生前問心無愧,做了對人民、對國家有益的事情,那麽早死幾年、晚死幾年並沒有什麽好遺憾的。”


    王超知道:自己這個二舅能力很強,事業心也很強,又正好在幹事創業的黃金年齡,其實是很舍不得死的。隻不過,他生性豁達、意誌堅強,所以才有現在這種樂觀的精神。如果是一般的人,隻怕早就垮掉了……


    “二舅,剛剛我聽舅媽說,您很快就要被提升為省委常委、紀委書記了,您現在突然辭職,不感到遺憾嗎?”


    羅致遙搖搖頭說:“說不遺憾是假的,但這是沒辦法的事。我現在隻有三個月生命了,如果不盡快將實情告訴組織,不僅是對組織不負責,更是一個政治道德問題。”


    王超忙問:“組織上是不是暫時還不知道您的病情?”


    “嗯,我是一周前做的肝組織活檢,昨天醫生才確診我為肝癌晚期,所以還沒來得及向省委匯報。當然,你大舅是知道的,但他應該也暫時不會向中組部其他領導透露我的病情。”


    王超臉色一喜,說:“二舅,這就好。你趕快將這個辭職報告刪掉,也不要將病情告訴其他人。你如果將報告往組織上一交,就再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羅致遙疑惑地問:“我這病還有什麽挽回的餘地?如果我不報告,就是有意向組織上隱瞞個人重大事項,是要受紀律處分的,我可不想在臨死前背上這麽一個惡名。”


    原來,王超知道羅致遙是個徹底的唯物主義者,曆來不相信什麽怪力亂神,而肖曦的氣功治病,在他眼中肯定屬於“怪力亂神”的範疇,所以他一直沒將肖曦給妻子治好了絕症的過程告訴他。


    但現在,情況已經非常危急,王超也顧不得那麽多了,直截了當地說:“二舅,我認識一個有神奇能力的醫生,在半個月前治好了小蔡的絕症。這位神奇的醫生跟我情同手足,我現在就帶您去他那裏,讓他給您治療一下試試。”


    羅致遙搖搖頭說:“小超,肝癌號稱‘癌中之王’,一旦到了晚期並擴散了,就無醫可療、無藥可治。我這病是經過附三醫院多位專家教授會診得出的結論,任是華佗再世、扁鵲重生,估計也難以治好,所以就沒必要去試了。”


    王超有點著急地說:“二舅,您一定要相信我。您也知道我並不是個聽風就是雨的人,言行都比較謹慎小心,輕易不會臧否一個人。但對於我這個兄弟的本事,我卻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也對他的本事佩服得五體投地。再說了,您去找他看一看,又不要花費什麽,也不會被騙走什麽,為什麽不去試一試呢?”


    羅致遙知道自己這個外甥少年老成,為人處世非常穩重,又因為少年得誌,所以眼界也很高,一般的人他是不會放在眼裏的,更不會特意去誇讚吹捧某個人。


    但現在,他卻當著自己的麵,如此不遺餘力地誇讚他那個神秘的醫生朋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於是,他不動聲色地問:“你那個朋友多大年紀?用什麽神奇的方法治病?”


    “他現在二十四歲,是用他從小習練的一種神奇真氣給人治病,效果非常顯著。”


    羅致遙本來還抱有一點點希望,現在聽王超說那個醫生隻有二十四歲,而且還是用氣功給人治病,不由大失所望,臉上露出了慍怒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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