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可是真的?”


    大殿之上,辰牧一邊抬起手來,揉著自己頗為疲累的額頭,一邊緩緩的開口,輕聲詢問。


    “回父皇!兒臣所說,句句屬實!未有半句虛言!唐婉那孩子其醜無比,一看便是災煞之星!還望父皇今早下令,除掉這可怕的妖邪之物,不然,定會霍亂朝廷!引起騷亂!”


    夏沫跪坐在地上,緊張又惶恐的回答著辰牧的問話。


    聽到夏沫如是說,辰牧不由得微微的蹙了蹙眉頭。禍亂朝廷?災煞之星?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辰牧淡淡的擺了擺手,示意夏沫離開。可夏沫卻仍然跪在地上,支支吾吾的似乎想要說些什麽。抬眼,看到辰牧冷冷的眼神兒望著自己。


    “父皇……還望父皇三思!一定要將此災星,扼殺於搖籃之中!”


    辰牧望著夏沫離開的背影,隔了半晌,緘默不語。一直到第三日的午時,才放下手中的奏折,揉了揉額頭,對著身邊的劉公公說道:“傳濡兒過來。”


    “是。”


    辰濡來的時候,心中就有些忐忑。


    畢竟滿月宴的時候,夏沫來到自己的府上,大鬧特鬧了一番。皇上這個時候召見自己,定是因為這件事情。臨走的時候,瞧見唐婉的懷中,緊緊的抱著孩子,站在門口,眼巴巴的瞧著自己的時候,辰濡的心中,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別擔心,會沒事的。一切有我。”辰濡輕聲安慰了唐婉幾句之後,便匆匆的離開了府邸,來到了宮殿之中。


    “兒臣參見父皇。不知父皇喚兒臣所為何事?”辰濡恭敬的對辰牧說道,麵色平靜,鎮定自若。


    辰牧瞧見辰濡如此鎮定,不由得眉頭一蹙,開口質問道:“辰濡,你知道我這次叫你過來,究竟是為了什麽。為何明知故問?”


    城中的風言風語,不知道流傳了多少天,再加上夏沫這麽胡亂的一鬧,城中的流言蜚語變得更多了。不僅辰濡和唐婉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甚至還有人,專門堵在辰濡的府邸門口,等待著看一看傳說之中的大殿下的孩子,到底長得有多醜。


    唐婉為這件事,傷心難過好幾天,甚至連門兒都不想出,隻整天窩在家裏抱著孩子傷心難過。


    辰濡見了,既擔心唐婉,可卻又無可奈何。自己隻能把唐婉和孩子好好保護在府邸之中,可卻根本堵不住這謠傳的悠悠眾口。


    辰濡早就料到,或許有一天,父皇會召見自己,提起這件事情來。畢竟辰濡也是一個皇子,皇子竟然淪為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和笑柄,這是一件多麽丟皇家臉麵的事情。隻是辰濡沒有料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麽快。才過了短短不到三天,辰牧便召見自己過來了。


    “兒臣愚昧,還望父皇明示。”辰濡仍然閉口不提有關於唐婉和孩子的事兒,隻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隻要辰牧不開口,就絕對不引出這個話題來。


    “朕說的是那個孩子,他必須死。若留在這個世上,隻會成為笑柄和談資。”辰牧瞧見辰濡裝傻,直截了當的就提到了,要處死那個孩子。


    辰濡的心頭一顫,猛地跪倒在地上,央求道:“求父皇開恩!那隻是一個剛剛滿月的小生命,他卻何罪之有,父皇一定要將他處以死罪?”


    辰牧聽罷,怒氣衝衝的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子來,對辰濡道:“辰濡!你別以為你是我的兒子,我就會一再的縱容與你,包庇與你!我已經準許了你娶那個女人為妾,如今你竟然還要得寸進尺?你到底知不知道,現在你在別人的口中,究竟是個什麽德行!你簡直丟進了我皇家的臉麵!”


    辰譽聽罷,眸光暗淡了不少。可仍舊長跪不起,一邊對著辰牧磕頭,一邊開口央求道:“求父皇開恩!”


    “廢物!簡直是養了一個沒出息的廢物!”辰牧瞧見辰濡這樣一幅沒有誌氣的樣子,氣的渾身顫抖,猛地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的砸在了辰濡的額頭上。破碎的瓷片劃破了辰濡的額頭,汩汩的溢出了鮮血。


    “皇上息怒!”身邊的劉公公見了,連忙跪倒在地上,語氣顫抖的對辰牧說道。


    辰牧重新坐回了位置上,冷眼瞧著跪倒在地上的辰濡,隔了半晌,才緩緩開口,說道:“劉全,傳傳朕旨意,大殿下辰濡,無才無德,不問朝事,朕深感失望,命大殿下辰濡自今日起,貶為庶民!”


    辰濡被貶為庶民的消息,一時之間傳遍京城。白茯苓得知之後,心中擔心不已,急匆匆的收拾了一下之後,便趕去了辰濡的府邸。


    可等白茯苓到的時候,卻發現官府的人,正在查封大皇子府。而府邸之外,則裏一圈兒外一圈兒的將府邸包圍了起來,一個個都等著看辰濡和唐婉的笑話。


    “嗬嗬,這叫唐婉的小賤人,還真是厲害,不僅淫蕩,還和別的男人勾結生了孩子!也不知道到那賤人到底給大殿下灌了什麽迷魂湯,竟然被吃得死死的!這回好了吧,竟然還害的大皇子被貶為庶民!”


    “肯定是狐狸精變得,就是為了禍害人!”


    府邸之外圍著的人,七嘴八舌的說著難聽的話。白茯苓聽不進去,便大踏步的走進了院子之中。


    “殿下,婉兒姑娘?”


    官兵們一個個瞧見白茯苓腰間別著的令牌,便沒有阻攔。所以白茯苓才能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內室,找到了正在收拾東西的辰濡和唐婉。


    “茯苓!”唐婉瞧見白茯苓,眼淚頓時刷刷的落下,上前一步,緊緊的抱住了白茯苓的身子。白茯苓張了張嘴,想要說自己是蘇柔兒,可是瞧見唐婉這般委屈的樣子,便也沒在多說些什麽,而是輕輕的拍了拍唐婉的肩膀,以示安慰。


    “別擔心,會沒事兒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辰濡站在一旁,看著唐婉哭的梨花帶雨,心中陣陣抽痛。可卻也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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