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一隻白色的信鴿,借著夜色,飛向了龍虎山一個隱蔽的山坳。鴿子落在其中最高處的一座掉吊腳樓上,一個體格健壯的漢子取下鴿子腳上的紙條。


    看著信中的內容,帶著刀疤的臉上勾起了笑意。


    笑著的這人,正是龍虎寨大當家,原本,上次替白豔那女人背了黑鍋,他們也知朝廷並不會輕饒了他們,卻不想,如今峰回路轉,對方竟然送來這樣一條大魚。


    自古便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無論與否,這次看來是要正麵與朝廷對上了。


    如此想著,這個帶疤的男人,不由敞開懷,大聲笑了起來。


    與朝廷為敵,有趣!


    ……


    “殿下你看。”驍騎營統領趙賀,拿著用這幾日探子得來的消息,繪製而成的地圖道,恭恭敬敬的對著辰譽說道。


    京城驍騎營,可以說是整個皇城的精銳,趙賀才三十歲不到,便可統領驍騎營,如此算來,也是有些本事的。辰譽看了一眼趙賀,忽然斂起了眸色。隻是要讓此人為己所用,還需真的有要些手段才行,隻怕也是不易。


    趙賀早聽聞三皇子不受皇上待見,且向來多病,本想著這三皇子怕是無才,也吃不得這行軍打仗之苦,心中有些鄙夷,隻想著這三皇子,莫要還沒到龍虎山,就打道回府的好。


    “這龍虎寨地處兩山之間,前麵是河流,且河道窄而水流急,山寨背後靠山,確是地勢險峻,雖有幾條能行人的小道,行軍攻寨卻有些勉強,您看——”


    “既然如此,不如這樣……”辰譽淡然道。


    隨後,二人便一陣商量。


    原先以為是個廢物皇子,卻不想……


    辰譽的反應卻讓趙賀一陣驚訝不已,遂又盡心的與辰譽一起,製定了一個絕計。


    二人談完,夜已深。


    既然有了計策,辰譽隻想快快了了這樁事情,白茯苓那邊,他也不擔心,隻是許久不見,他有些想她了,也不知道他此時在做什麽。


    次日,夜幕降臨,龍虎寨內便燃起了篝火,一行人吃酒吆喝好不快活。


    “殺!”“殺!”“殺!”


    突的,殺聲四起,響聲震天,隻聽得四麵八方都在喊殺,隻叫的人心惶惶。


    ……


    “姑娘,你可是在找什麽?”綠柚一進門便見到白茯苓在翻翻找找,以為是東西丟了,也貓身子來幫她翻看。


    本想睡一覺過後會好點,卻不想,白茯苓越發覺得心慌,心裏悶悶的卻又找不到出口,隻是昨日想起故人,便想著翻些舊物,也好有個念想。


    “綠柚你可知,我剛進府時,所帶的衣物到哪裏去了?”


    當初從白府出來的時候,她連最簡單的發飾都沒有帶,那些已經是她在白府裏僅有的念想了。


    “三皇子說,衣服舊了,便命連峰扔了。”


    “扔了……”白茯苓喃喃道。


    白茯苓頓時覺得有些奇怪,扔個衣服,綠柚直接扔掉就行,怎的還要特意吩咐連峰去?


    也不知是怎的,臨近下午白茯苓卻越發的覺得心慌,總覺得有事發生,問了俞安也隻說都好,隻是心裏卻始終放不下。


    下午唐婉來過,隻說大皇子被人請參加個什麽宴會,他便得空來看看她,聊了些體己話,見她魂不守舍,便讓她好生休息,倒也是個體己人兒。


    隨後便差了綠柚到聚賢居看看是否發什麽了何事,綠柚心細,倒也放心。


    白茯苓一整天都是魂不守舍的,不一會便入睡了。


    “不要,辰譽——”白茯苓再被夢驚醒,再也不敢入睡,一個翻身便下了床。


    “俞安。”白茯苓也顧不上穿衣服,便出了房門驚慌的叫道,也顧不得什麽暗號不暗號的,直接邊喊邊朝著俞安常在的涼亭去了,連腳上沒穿鞋也沒注意。


    綠柚隻聽得白茯苓的叫聲,也匆忙起來,見白茯苓沒穿衣服,就折回房內去給他取衣服去了。


    “俞安,你且老實說,辰譽他究竟如何,莫再用還好來騙我。”白茯苓知道,行軍自是不易,哪有時時好,事事好的時候,前幾日,還當辰譽他隻是報喜不報憂,也想著還好便不是真的有什麽大事,他自能安然度過。


    她便知道他還好,也不願知道更多。


    隻是今日她的不安,她的夢都告訴她,或許他出事了,他不能再等了。女人的第六感是最準的,從昨日起,他便心慌,京城無事,能關係到她的也隻有辰譽了。


    隻是她自己卻沒注意,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就已經把辰譽當作可以對自己很有影響的人了。


    皇後一直要對付辰譽,甚至在獵場的時候都止不住要公然出手的地步,此次剿匪,他怎可放過他。


    她隻知辰譽胸中有孔明,他定會注意,卻忘記了不怕賊偷,隻怕賊惦記。


    “殿下,沒有給我傳消息,隻說,你問便說還好……”俞安總是麵無表情的臉,現在也稍微有了動容。


    這個女子,有男人的宏才偉略,也有將帥的淡然之風,如今卻為了他家殿下如此。


    白茯苓何等聰明,怎的會不知道他日日與他說還好,她不是信了他說的而是懶得計較。日日花錢買個心安,自己也可安慰自己,今日隻是夢而已,便失態至此,想來她對殿下是動了心了。


    綠柚拿著衣服來的便恰巧聽到俞安說的話,綠柚向來伶俐,便把衣服披到白茯苓身上。


    “姑娘莫要慌了神,殿下說還好,便是想了完全之策,定不會有什麽閃失。”


    見白茯苓沒有動作便道“夜深露重,姑娘穿的如此淡薄,得了風寒,王爺可是要怪罪奴婢的,姑娘咱們便回房去吧。”


    說著便拉著白茯苓進了臥房,替白茯苓鋪好了床。


    白茯苓直到的睡下了也還是愣愣的,眼睛直溜溜的盯著床帳,也不知是在想俞安說的話還是在想自己做的夢。


    綠柚在床邊坐了許久也不見她有睡意,正想去拿些女紅來做,衣角,卻被白茯苓拉住,白茯苓眼睛直直的看著綠柚道:“他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也不知是真的要說與綠柚聽,還是要說與自己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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