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茯苓微微頷首,這才屏住心神在他胸口紮上第一針。


    如上次一樣,前幾針都刺入得很順利。但是到了後幾個穴位,便又像是被什子給堵了似的。白茯苓緩了口氣,抬眸看了眼辰譽,他果真又冒了一身的汗。


    隻見辰譽俊俏的臉上布滿了汗水,眼神卻是一如既往的堅毅而清澈,不知怎的,忽有一種被欺淩了的弱受的感覺。順著滴落的汗水,白茯苓接著往下看去,紮實的胸前也密集的布上了一層汗水,汗水又順著緊致的腹肌,一路下滑,最後浸入白色的褲子上,隱隱的打濕了某個不可描述的物體……


    “撐得住嗎?”


    白茯苓晃了晃眼,又捏起一枚銀針,有點擔憂的問道。方才她帶著幾分蠻力刺入了一針,辰譽的身子分明不住的顫了一下,但是他還是故作若無其事的模樣,一聲不吭。


    “可以。”


    “好的,你再堅持一下,我再試幾針,若是感到不適,定要說出來。”白茯苓吐出口氣來,又慢慢的將一枚針緩緩撚入穴道。如此,她便入一針便打量一下辰譽的神色,直到最後一枚針紮入,她歎了口氣:“辰譽,我現在開始將針取下來,你忍著點。”


    一針一針的慢慢取了下來,而辰譽麵上噙著笑,全身卻不住的淌著汗,白色的褲子禁不住這如雨水般的汗浸,不一會功夫,某處是越發的清晰了。


    白茯苓麵色一紅,心中一漾,竟覺著心恍惚了一個拍子。


    直到取下最後一枚銀針,白茯苓才道:“你這毒……想來該是蔓延開了。”


    說到此處,她暗了暗眸子,方才有一枚變黑的銀針,就落在他心口不遠處。


    “無礙,就按照你的法子,走險招吧。”白茯苓的臉色已經說明自己的情況,不過辰譽倒不是特別在乎,反而鼓動著白茯苓不要有心裏壓力。


    既然拚了,就幹脆點吧。


    這樣想著,白茯苓轉身,笑魘如花的說道:“辰譽,你把褲子脫了吧。”


    “什麽!”這會兒,倒是把床榻上虛躺著的辰譽給嚇了一跳。


    “嘻嘻,便是你所想的那樣。”白茯苓含著笑,彎著眉眼,心裏道,總算把那日浴室裏的仇給報了。如此想著,白茯苓的眼神便更加的肆無忌憚,像是那剽客打量要即將獻身的清倌兒一般,將辰譽上下打量了個遍。


    “嘖嘖,方才瞧過了上半身,這下半身……”


    白茯苓說到此,住了嘴,水汪汪的眸子,色咪咪的,似是有意,又似是無意,掃過那片被汗水浸濕,透著白色的褻褲,呼之欲出的某處。如此眼光,看的辰譽心中一陣毛骨悚然,他不著痕跡的,抖了一下身子,為自己掖了掖被角。


    “連峰在何處?”白茯苓笑眯眯的回了正題,看在他如此柔弱小模樣的份上,暫且放過他吧。


    辰譽抬了抬頭,低聲喊了句:“連峰。”


    不過眨眼的功夫,連峰便出現在榻前,恭謹的望著辰譽:“殿下有何吩咐。”


    連峰看著屋中的孤男寡女,二人又皆是滿頭大汗,衣衫微濕,呼吸聲沉重,不由得就腦補了一場活色生香,想來上次的不悅,兩人已經通過一場激烈運動和解了。


    “不是他,是我找你。”白茯苓撩了一下耳邊垂落的秀發,成功的吸引了連峰的視線,正色道:“你按照這藥方子去取幾味藥來,然後再吩咐下人給殿下準備好洗澡水。”


    連峰看了辰譽一眼,見他點點頭,他後退一步,便又沒了影。


    這一日,白茯苓整整給辰譽紮了一天的針,黑色的血水流了不少,多少是暫時緩住了這從胎裏帶來的毒。


    ……


    忙了一日,白茯苓精神力薄弱道了極致。


    吃了晚膳,便昏昏沉沉的往榻上一倒,就此睡去了。正將飯菜撤了去的若雪無奈的笑了笑,又替她掩了被子,正要將她的枕頭擺正時,白茯苓卻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輕聲呢喃著:“莫要離了我……”


    若雪微微一愣,緩緩鬆開她的手塞進絨被裏,轉身瞧了瞧天色,開門去了……


    清寧宮。


    夜色濃鬱,一隻全身翠綠的八哥撲棱著羽翅飛進了清寧宮內的鳥架子上,又張了張雙羽,一雙黑漆漆的眼瞧著美人榻上的白豔。


    “啾啾,嘰嘰“,那鳥兒見白豔微微點了頭,立馬仰著脖頸喊了幾聲。一旁早有婢女擺出紙筆記了下來。


    “拿過來吧!”白豔瞼著眸子,抬了抬柔荑。婢女立馬垂著頭遞了過去。


    ‘並無異常。’


    白豔勾了勾殷唇,麵容猶如盛開的海棠花般。她的眸子落在指尖的丹蔻上,細細看著。


    很好,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漆黑的夜色中,連峰身形微轉,入了內殿。


    “殿下,大皇子又送信過來了。”他從懷裏掏出封信來。


    辰譽一愣,片刻後道:“毀了吧。”


    反正內容也都無異,莫要再來擾他的心神了。


    連峰捏著手中的信:“殿下,這個月第七封了。大皇子也是真心待你,你……”


    “連峰!”辰譽打斷了他,既而道:“正是因了他的真心,我才不願與他扯上關係。如今皇後正虎視眈眈的盯著我,若是他來了,你認為皇後的眼裏還容得了他嗎?”


    辰譽歎了口氣,負手看著窗外:“他身子羸弱,與世無爭卻又為人溫和。若是皇後當真因為他接近了我而起了殺意,到時候遠水解不了近渴,我如何護得住他?”


    大哥,從小便待他極好,他又怎的忍心害了他?


    連峰後退一步,拱手道:“殿下,是屬下唐突了。隻是,有暗線來報,空靈法師要來京城了。若是我們大大方方的將他接了過來,難免會引人生疑。如今,這最妥當的法子便隻有……”他頓住,不再說下去。


    辰譽哪裏不懂他的意思?空靈法師常年四處遊走,是道法高深的僧人。但……他們之間,還有另一層關係。此次他難得來了京城,若是錯過了,怕是一些計劃就無法開展了。


    而能夠將他接入府中的法子,便隻有假借大皇子之手將空靈給請了來。大皇子與他的關係是眾人皆知的,若是因了擔憂他的病情,大皇子去將鼎鼎有名的空靈請到府上,倒也合情合理。


    隻是,這渾水大哥他本不該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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