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解下圍裙。無袖的窄肩連衣裙,荷葉領純白的底色,襟前和裙擺上是藍色的蝴蝶。裙擺直達腳裸,腳上穿著藍色細帶的鞋托,露著晶瑩剔透的腳趾頭。我拉著許靖軒的手,把他推到餐桌前。


    我們‘同居’許久,用餐大多是我們兩個人。爺爺的飲食要清淡,姑姑不喜歡吃家常菜。我們兩個人最豐盛時,為了避免浪費,我也不過是準備四菜一湯而已。


    這些天,我每次都會換著花樣給他做菜吃。有兩次,曾經一直琢磨一道包治蘑菇的做法,那天拿著菜譜一試竟然好吃的不得了。我們連續一周吃飯時幾乎很少交流,但是他已經在用行動給了我最好的讚美。


    我由衷的體會到,看著心愛的人吃著自己精心準備的飯菜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情。我的生日沒有禮物,前天是七夕節,依然沒有禮物。沒關係,我把你吃飯的樣子刻在心裏,當作是送給我自己的禮物。


    我愛你與你無關,你不愛我,我不會恨你,我隻想把美好的東西存在心底。


    再見了許靖軒,再見了靖軒,再見了行長。。。。。。。


    差一點騙了自己騙了你,愛與被愛不一定成正比。


    我知道被疼是一種運氣,但我無法完全交出自己


    努力為你改變,卻變不了預留的伏筆。


    以為在你身邊那也算永遠,仿佛還是昨天。


    可是昨天已非常遙遠,但閉上雙眼我還看得見。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後,曾一起走卻走失那路口。


    感謝那是你牽過我的手,還能感受那溫柔。。。。。


    閉上眼睛隱去自己悲傷的情緒,再次睜開笑容依舊,“行長,喜歡嗎?我今天幾乎把我這24年最拿手的菜都做了出來呢,你每天道菜都要吃一點啊。”


    “怎麽做了這麽多,累壞了吧?”許靖軒反拉住我的手,讓我坐下,自己坐到我的旁邊。


    “嗯,累壞了,行長你要獎勵我。”把菜加到他的碗裏,看著他一口一口的吃完。


    許靖軒的口氣格外溫柔,也加菜給我:“好,你想要什麽呢?”


    我歪著頭冥思苦想:“嗯,這個一時還真想不出來。。。”他突然笑了伸出手來摸我的發心。


    我一側頭躲過,委屈的說:“行長,你好像從來沒有送過我禮物呢!”


    “怎麽沒有?”許靖軒把目光落在我的左手上,臉色一沉,“你的戒指呢?”


    他送我的大鑽戒,除了結婚那幾天之外,我從來沒有戴過,一直和爺爺送給我的玉鐲收在梳妝台裏。在香港我們一起買的對戒,我一直戴著,昨天才摘掉的。我看著許靖軒白皙修長的手指上閃閃發亮的鉑金圈,鼻尖一陣發酸。


    “收起來了,最珍貴的東西不用放在表麵上,留在心裏也是一樣的。”我看到許靖軒的眼中閃過一絲哀傷,嘴角抖了一下賭氣的說:“誰讓你摘的?”


    “行長,今天別對我凶!”使勁兒的眨了眨眼睛,逼退就要浮起的淚水。


    “叫我靖軒,在家裏叫行長?古裏古怪的!”


    “行長,黨教育我們,與時俱進,麵對事實,放眼未來,才能贏得更大的發展。。。。”


    許靖軒看著我一臉調皮的樣子,終於一臉寵溺的笑了,柔聲的問我,“你想要什麽?”


    我心裏歎息,鑽石珠寶,衣服皮包,你可以任我挑選,可是那些於我都是浮雲。我隻想要你愛我,想要和你白頭到老,相濡以沫,你能給我嗎?


    “行長,你怎麽這麽沒誠意呢,送禮物要問的嗎?”看著許靖軒麵色一囧,我笑著問,“你以前從來沒有精心的為女孩子準備禮物嗎?”


    他垂下臉,滿頭吃飯。


    一定有過,那些青蔥歲月裏,男孩子麵對著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恨不得把天下最好的東西都送到她的麵前。我不是沒有被人追求過,也不是沒有談過戀愛的小女生。不會天真的認為,許靖軒和李蘭馨在美好初戀的時候,他沒有浪漫過。


    不會忘記李蘭馨親口對我說過,許靖軒為了替她慶祝生日,千裏迢迢的從美國趕回香港。


    “送過生日禮物。。”許靖軒看著神遊的我,輕聲的說。


    心裏一痛,依舊是笑著說:“行長,你對我還真是不好呢,我過生日時都沒有收到你的禮物,反過來那天把我自己最珍貴的東西送給了你。”


    許靖軒的笑著說,“你哪天過生日,怎麽沒聽你說過,難道我們是一天生日?”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襯衫,我這才發現今天他穿的竟是我唯一給他買過的那件。


    這難道是天意?我們心有靈犀,但是最終卻還是無法在一起。


    “不是,我的生日是就是你用身體護住我的那一天。。。”


    許靖軒的筷子吧嗒的掉在了桌子上,滿臉震驚。


    “我的禮物,那時你還是喜歡的對吧?”明明是笑著的,可是聲音竟哽咽起來。


    當你用身體護住我的那一刻,我想要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送給你。可我除了自己一無所有,所以我鼓足勇氣把珍藏多年的自己當作禮物送給你,雖然它早已經不完整。。。。24年不給別人,隻留給你。。。。


    當初以為能和你天長地久,雖然知道我們的感情不是轟轟烈烈,卻依舊可以細水長流,可竟不知我終究是高估了自己。


    即便是這樣的結局我也並不後悔,命運讓我們相遇,我看不懂你的心,可我清楚自己是真真正正的愛過你,可即便是再愛,現在我已經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不能再自不量力。


    “茜茜!”許靖軒一下子站起來,從我的身後緊緊的抱住我,“對不起,是我疏忽了!”


    我在心裏默默的對他說:多少個夜裏,我等待著你從香港歸來,思念著你這副懷抱的溫度,可是你杳無音訊,


    許靖軒,你疏忽我的又何止是一個生日的禮物呢?


    “行長,我可不是討債啊,快吃吧,每一樣都是我的心意!”


    許靖軒並不離開,還是緊緊的抱著我,我轉過頭去,臉與他之間的距離是那麽近,真是一個英俊的男人啊。我用手摟住他的脖子,看到他眼中的溫柔幾乎要溢出眼底。


    “吃吧,還有一道菜呢,不過你不能吃,是我留給自己的。”推開許靖軒,把我喜歡吃的大閘蟹端了出來。


    看著我吃的津津有味,許靖軒伸出手來,要拿其中的一隻,被我用筷子打到手。他瞪了眼睛看我,我把盤子端到一邊,“姑姑說你海鮮過敏,不能吃!”


    許靖軒無所謂的說,“哪有那麽嚴重?”


    我堅持不給他機會,他是一個臉皮很薄的人,自然不會追著我要吃的,他也未必真的喜歡,隻是因為我的態度心裏肯定是不痛快的。


    “行長,不能和別人分享的感覺不好受吧?”我‘津津有味’的吃著,嘴裏一片苦澀。


    。。。。。。《弄假成婚》。。。。。。。。。


    許靖軒去洗碗,我在客廳裏收拾著,就像一對普通的夫妻。去洗手間裏洗了手,看到許靖軒已經坐到了沙發上,認真鄭重的看著我。


    “行長,我們談談!”


    “好!”這一刻他不再是回避的態度,臉上表情嚴肅。他終於下定決心想要與我一起麵對現實了。


    我坐在他的身邊,四目相對,感覺他的目光是那麽幽深,似乎是想要把我刻進心裏,又想望進我的靈魂。


    “茜茜,我是真心的想娶你為妻!”他的聲音擲地有聲,隱約的透著苦澀。


    “行長,男婚女嫁,真心是最前提,我也不是衝著你的外貌財力,我的心也並不是假的,這沒有什麽好說的!”我收起了笑容,從容的告訴他。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你,這一點,你不用擔心。。。。”許靖軒的聲音微微有些顫動,像是艱難的做了決定,我看到他用手摸出煙盒,第一次當著我的麵沒有紳士風度的吸起煙來。


    “然後呢?”


    “以前我已經說過了,我不能愛你,但是我不會背叛你,也不會娶其他的女人。我說過,我會照顧你,一生一世!”他說完後長長的舒了口氣,如釋重負,可又像背上了更沉重的石頭,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掙紮矛盾解脫,所有情緒瀕臨到了極限。


    這就是他這幾天掙紮的結果。


    他不會離開我,但是他也不會愛我,這是他最大的讓步。


    “行長,因為你對我承諾過,所以不能違背誓言?”


    許靖軒把頭背過去,不再看我,“是!”


    我呼了口氣,“行長,對不起,我讓你有壓力了!”望著窗外一盞一盞的燈火,覺得‘家’裏有些冷。


    “行長,一個男人隻能對一個女人承諾一生,你的承諾是給了我嗎?”如果是,那你對李蘭馨的愧疚究竟有多深,如果有一天在我與她之間你隻能對一個人曾經的承諾負責,你會怎麽辦?


    舍我或是她?


    除了姑姑以外,李蘭馨又何嚐不是橫在我們之間的天塹。


    “我承諾給你的,自然會做到!”許靖軒臉上的表情冷峻到讓我感到心寒。


    “你怎麽做到?”我並不退讓。


    “茜茜,你能不能不要要求太多?”一向沉穩的許靖軒竟然從沒有過的激動起來。


    “行長,你是想讓我做一個聾子,一個啞巴,一個瞎子,守著你給我的承諾,每天乖乖等你回家,不能奢望你的愛,不能猜測你的行為,不能融入你的家庭?”


    許靖軒猛然回過頭,我看到他的雙眼泛紅,額頭上竟然都是汗水。


    “行長,對不起,我不該讓你為難,我隻是想不出,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讓姑姑如此震怒,讓你變得如此冷漠,你願意告訴我嗎,你願意和我一起麵對嗎?”


    最後一次,我的心底有另一個自己在垂死掙紮,讓我拋開驕傲,放棄自尊,用祈求的口氣最後一次試圖讓他告訴我。


    許靖軒疲憊的捏著額角,因為我溫柔的語氣,一下子被抽幹了力氣。


    “茜茜,你願意和我在一起,我不會背叛你,也願意和你一起生活,這樣還不夠嗎?”他的聲音流露著不經意的脆弱,短短的一句話,好像透支了他今生能給我的一切。


    “行長,謝謝你!”


    謝謝你曾經幾次救過我,謝謝你讓我在那段最痛苦的日子裏,沒有孤單一個人,謝謝你讓我愛過你,謝謝你今天讓我徹底可以放手離開。


    許靖軒轉過頭,麵對著我,用手摟住我光潔的肩頭,把我揉在懷裏


    我欲起身離開,他用力的抱緊我,手上一用力,把我壓在了沙發上,狠狠的吻住了我。


    我越是冷漠,他越是不肯放開我,耐心的在我的唇上輾轉纏綿,這樣的吻讓我感受到了他的不舍,他的依戀。


    閉上眼睛,我用手摟住他的脖子,開始回吻他。。。欲望在我們兩個人的身體中漸漸風生水起。往昔的柔情蜜意,水乳交融像幻燈片一樣在我的腦海中回放。


    我的熱情讓他的體溫猝然升高,一隻手不受控製般的去撫摸我的身體。突然之間,他放開我,站起身,深深的盯著我,從他的眼眸中,我看到自己嬌媚的模樣。。。身上一輕,我被他從沙發上打橫抱起,他從不是一個可以被欲望掌控的男人,可是這一刻似乎是頻臨崩潰的極限,連他也無力承受。


    “行長,你放我下來。。。”


    許靖軒無視我的聲音,一路把我抱到了主臥室的大床上,把我放在床心,他整個身體壓上來,接觸到大床的那一刻,我清楚的聽到他忍不住歎息了一聲。


    他的吻鋪天蓋地的落下來,我連衣裙的扣子被他解開,一雙手從縫隙裏探進去。


    “行長,我說過吃完飯要給你一個驚喜,你先放開我!”許靖軒看到我眼中的堅決,麵上一陣尷尬,像是懊惱著自己的失控。用手替我整理好衣服,自己坐起來,“茜茜。。。。”所有的話語都卡在了他的喉中,欲言又止。


    “行長,我給你準備了一個禮物,就放在這間屋子裏,那件東西我很喜歡呢,可是太美好了,我終究覺得不屬於自己,所以我要把它送給你,物歸原主。希望你看到它後,可以從此放下心結,今生隻對一個女人負責。。。”


    “茜茜,你到底想說什麽?”那麽精明的許靖軒一臉迷茫!


    “行長,我今天做了3個小時的晚飯呢,我累了!”我拿起被子裹住自己,堅決的逐客。


    許靖軒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你睡吧,我就在隔壁!”


    他的腳步格外緩慢,我想隻要我輕輕喊他一聲,他就會衝過來,把我摟在懷裏,這個夜將不再寒冷。。


    可是我終究是看著他把門帶好,全部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我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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