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或你喜歡上一個女子,會不會因為不能娶了她而做出……例如我得不到也不讓別人得到的事來?


    蘭猗這話問得突兀,白馬西風躊躇不知該如何回答,終於,他想到了:“你嫁了個好男人。”


    一問一答,看著風馬牛不相及,深究下去,蘭猗便了然白馬西風的用意,他承認公輸拓是好男人,也便是個有胸襟的人,不像宇文佑那麽狹隘自私。


    其實白馬西風暗藏的意思蘭猗沒能明白,至少目前還不知道,白馬西風讚賞公輸拓,就是替蘭猗感到欣慰,替蘭猗感到欣慰,也就是愛一個人雖然得不到,但希望對方幸福的典型表現。


    白馬西風說完那一句,將拐杖的另外一頭遞給蘭猗,用力一抬手腕,疲憊的蘭猗輕鬆的站了起來,二人沿著原路下山,剛走出幾丈開外,就見李靈虛扛著個女子迎麵走來,李靈虛是低著頭的,所以並未及時發現蘭猗同白馬西風,即使他發現,已然來不及了,白馬西風出手何其快,但見他縱身一躍飛射過去,二指並攏扣住了李靈虛脖子一側的動脈處。


    李靈虛還沒有給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傻,抬頭看著白馬西風,不認識,隻等看到蘭猗,他就什麽都明白了,將肩頭的那個少女順手一丟,大致是想還手,眼看就要摔在地上,要知道這山上到處都是石頭,一旦摔在地上,那少女便會受傷,白馬西風這隻手仍舊扣著李靈虛的致命處,左腳一抬,鉤住那少女,隨後緩緩下落,那已然昏迷的少女穩穩的落在地上。


    驚魂未定的蘭猗衝過來,趁白馬西風挾製李靈虛的當兒,一下子擊中了李靈虛的膻中穴,這淫道便神誌不清了。


    白馬西風讚道:“打穴手法更勝那些江湖高手!”


    蘭猗將擊中李靈虛的手指在衣服上蹭了蹭,嫌髒,然後道:“就這麽抓住這個惡人,太過輕鬆了,還以為得打鬥一番呢。”


    白馬西風看著腳下俯臥的李靈虛道:“總之不虛此行,抓住了他,你以後也不必往外跑了,我也可以卸下這保鏢之職。”


    蘭猗玩笑道:“看來讓你這個堂堂的掌門保護我,是勉為其難了。”


    白馬西風一怔,隨即哂笑道:“我是覺著你不往外跑,侯爺就不用再為你擔心。”


    他真實的想法是,蘭猗不往外跑,他就不用再為蘭猗擔心,隻是這句話的主語換成了公輸拓,他覺著這樣說話既禮貌又合適。


    蘭猗嘿嘿一笑:“你不懂的,讓他為我擔心,其實是一種快樂。”


    這話太過玄妙,白馬西風果然不懂。


    蘭猗指著李靈虛道:“得麻煩你替我扛著這家夥。”


    白馬西風揚頭看天:“衙門查案,與草民何幹,除非侯爺加我工錢。”


    蘭猗就隨聲附和著:“好啊好啊。”


    可是,白馬西風扛起李靈虛,卻瞅著那昏迷不醒的少女道:“這姑娘怎麽辦?荒山野嶺的,沒有惡人還怕有惡獸。”


    是了,是這麽回事,蘭猗也為難了,這少女人事不省,根本無法行走,而自己莫說扛她,扶著她都不一定有力氣。


    兩個人正躊躇,突然見楚臨風和秋落朝他們這裏走來,蘭猗高興的喊著:“楚大哥,臭老道抓著了!”


    秋落那裏高興的回應著:“太好了!”


    一扭頭,發現楚臨風臉色似乎不大對勁,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但隻是倏忽之間,楚臨風已經恢複如常的神色,心裏想著,這是蘭猗第一次這樣稱呼他,沒來由的,心裏有一絲絲的竊喜。


    等到了蘭猗和白馬西風麵前,蘭猗指著地上那少女對他道:“給你個美差,扛著吧。”


    楚臨風簡單問了如何抓住李靈虛的過程,不情願的扛起那少女道:“於我,怎知是個美差。”


    李靈虛囚禁的那些作為丹藥的女子,大多有幾分姿色,蘭猗料想這姑娘也差不了,看了看楚臨風肩上的少女,雖然閉著眼睛,卻還是美的驚呆了蘭猗,且她的妝扮一看就是家世殷實,蘭猗打趣楚臨風道:“當然是美差,這姑娘定是個大家閨秀,而今我們保全了她的名節,她家裏人還不得拿出一大筆銀子來打賞,所以你扛著,你送回去,銀子就悉數給你了。”


    楚臨風朝白馬西風道:“白馬掌門,不如我們兩個調換一下如何。”


    白馬西風曉得他是在說笑,搖頭:“不成啊,家有河東獅,不敢親近女人,倒是你楚大人,聽聞你還未娶妻,我看這姑娘與你很有緣分呢。”


    秋落那裏不甘寂寞,插嘴道:“說的是,這姑娘好美,楚大人更是玉樹臨風,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楚臨風如芒刺在背,無奈歎氣道:“越說越不像話,快下山吧,我家大人,恐又要連夜審問這個臭老道了。”


    大概是抓到了或許可能是凶手的李靈虛心裏高興,蘭猗腳步輕鬆,待下了山回到大理寺,李靈虛和那個少女竟然同時蘇醒過來,李靈虛作為凶犯嫌疑人給打入大牢,那少女,作為證人也給張純年禁止回家。


    於是,那少女就不停的哭,哭得渾身顫抖。


    蘭猗於心不忍,走過去問她:“你哭什麽呢?你現在可是得救了。”


    那少女強忍住哭道:“你不知,我父親家法嚴厲,我那繼母更是凶悍,我今個是偷著跑出來頑的,這麽個時辰都還沒回家,我爹知道非打斷我的腿不可,我那繼母,也會在我爹麵前添油加醋。”


    原來如此,蘭猗道:“我還以為你不願留下作證呢。”


    那少女道:“怎麽會?”


    蘭猗是以一個女人的心態來揣摩另外一個女人的心態的,她覺著,這少女一看就是待字閨中,若傳出去她給淫道李靈虛抓上山過,怕是要給冠以失去名節,既然她肯作證,蘭猗即保證道:“你爹不會打斷你的腿,你繼母也不會為難你。”


    那少女難以置信:“為何?你又怎麽知道?”


    蘭猗反過來問她:“你叫什麽名字?你爹是作何營生的?”


    那少女也非常爽快:“我叫楚林霜,我爹是做蠟燭的。”


    蘭猗聽了這個名字,很是有些激動的問:“你的名字,怎麽寫?”


    楚林霜不知她是何用意,答道:“楚國的楚,樹林的林,風霜的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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