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青的症狀,蘭猗確定為裏虛寒外虛熱之症。


    這種病狐彥在未入太醫院之前,狐彥經常接觸,那時因為賀蘭氏娘家太過富有,他深感卑微,為了多賺銀子,他這個小官吏經常偷著出診賺錢,而診費最高的莫過於這種虛寒虛熱之症。


    飽暖思***得這種病的男人幾乎都是有錢人,試想窮困潦倒者連肚子都填不飽,哪裏有閑錢尋花問柳,而得這種病的富人為了保命,不惜付高昂的診費。


    這種病治得多了,狐彥最後可以說是手到擒來,但他在傳授給蘭猗醫術的時候,顧及蘭猗是個姑娘家,他就不能完全敞開來說,教的就有所保留,但蘭猗聰慧,更本著學藝不如偷藝的原則,經常偷看父親的出診記錄,更觸類旁通,所以對夏子青的病她才說能治。


    然後,她先給開了個十全大補湯,再加上山茱萸、澤瀉、丹皮、山藥、麥門冬、五味子、附子。


    夏子青太過嚴重,如果先補腎已經來不及,所以蘭猗先用十全大補湯固住他的元氣,因為這湯中主要的藥就是人參,另外還有補血的補腎的,且她下的藥量加重了。


    之後,她覺著西北距離京城千裏迢迢,往來一趟不容易,就直接給開了第二階段的藥,那就是金匱腎氣丸,十全大補湯是救急的,金匱腎氣丸是治愈的。


    開好方子交給了賈時遷,讓他拿著立即趕回西北。


    這一回,蘭猗給公輸拓捎去一封信。


    等賈時遷一走,她自己悶坐了半晌,秋落進來時見她不言不語枯坐,擔心道:“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


    蘭猗手撫腹部暖暖一笑:“小家夥乖得很。”


    秋落手中的調羹不停翻攪著碗裏的藥膳,這是狐彥親自給女兒開的安胎藥,怕她嘴刁不肯吃,所以加在膳食裏麵,更放了些帶有甜味香味的覆蓋住草藥的味道。


    待藥膳溫了下來,她舀了一調羹喂蘭猗。


    蘭猗接過調羹笑了笑:“我自己來吧。”


    秋落盤腿坐在她對麵的炕沿上,見她臉色陰鬱,關切道:“是不是擔心侯爺?”


    蘭猗咽下一口羹湯,歎口氣,凝神望著手中的碗幽幽道:“賈先生說,我能治好夏少爺的病,夏知問就肯把他的人頭獻給侯爺,如此,侯爺可以回京複命了,可是我了解侯爺那個人,他定然不會殺了夏知問,在他感覺,用夏少爺的命換夏知問的人頭,是下三濫手段,其實我心裏亦是不想夏知問死的,可是他不死,死的就是侯爺,這可真讓人煩心。【零↑九△小↓說△網】”


    麵對這種事情,秋落自詡聰明此時也沒有好法子,隻能安慰蘭猗:“吉人自有天相,這事愁不來的,而我覺得,侯爺是一般人嗎,侯爺一定能想到如何兩全其美的法子的。”


    兩全其美的法子蘭猗就十分信,但這事怎麽解決,最後還是會解決的,無論什麽結局,隻能接受。


    將一碗羹湯喝完了,想躺一會子歇歇,婢女甜喜進來稟報:“少夫人,狐管家來了。”


    狐管家,便是狐府的管家狐祿。


    一般的,父母有事遣個專門跑腿的小子過來即可,管家來了,難不成是出了什麽大事?


    蘭猗急三火四的問:“怎麽了?我爹還是我娘?”


    狐祿先給她施禮,道了句“二小姐”後,就抹著眼淚道:“是老爺還有夫人。”


    蘭猗大驚失色,並從炕上霍地站了起來:“我爹和我娘都死了!”


    狐祿張大了嘴巴:“啊?”


    蘭猗發覺他一臉錯愕,大概是自己的話不對,也就是說爹娘不是死了,略略放心,便問:“究竟發生了什麽?”


    狐祿道:“是咱家的丫頭紅蓮死了。”


    父母安然,雖然是大好事,但家裏的丫頭死了,且讓狐祿如此哭天抹淚,且來稟報給自己,蘭猗想,紅蓮的死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曲折,急忙問狐祿:“紅蓮好好的,如何就死了,她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一大把餘生時光呢,你快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的告訴我。”


    狐祿唉聲一歎:“誰說不是呢,今個一早,花匠老姚在後花園的那棵大柳樹上發現紅蓮吊死在哪裏,丫頭無端死了,老爺夫人當然得過問,可是誰都不知道紅蓮到底發生了什麽,又為何想不開上吊,無奈隻好報官,衙門去人了,一查,仵作說紅蓮是先給人打死,然後才吊在樹上的。”


    蘭猗簡直想笑了,氣道:“荒謬,打死了怎麽還能上吊呢。”


    狐祿攤開雙手,無奈的樣子:“老爺也是這樣說的,可是順天府那仵作就是說,紅蓮先給人打死了,然後吊在樹上了,他說按理該是有人打死了紅蓮,然後為了做個紅蓮自殺的假象,才把紅蓮吊上去的,可是現場所有的證據都表明,紅蓮就是自殺的。”


    秋落看了看蘭猗:“二小姐,紅蓮我熟悉的,之前我和她相處得不錯,她那個人非常開朗,怎麽會自殺呢,定是有人害她。”


    狐祿緊接著道:“更氣的是,府裏到處都在傳,說紅蓮之前因為打碎了夫人心愛的翡翠鐲子,給夫人罵過也打過,說紅蓮是夫人先讓人打死的,後來又把紅蓮吊在後花園的大柳樹上,弄個紅蓮自殺的樣子。”


    蘭猗擰眉問:“順天府怎麽說?”


    狐祿冷笑:“那個朱大人我看也就是個草包飯桶,他居然把老爺和夫人帶走了。”


    朱淵漁雖然生性奸詐,且是個老滑頭,但蘭猗相信他能夠成為府尹,不會真是個草包飯桶,這事遲早能查清楚的,但那個順天府的仵作,隋富安的案子就是他驗的,當時蘭猗很是佩服他,為何這次他就驗的如此含糊?亦或者是這個案子真的太詭秘了。


    秋落有疑問:“既然闔府傳的是夫人,為何要把老爺同時帶走?”


    狐祿解釋:“還有人說,老爺同紅蓮有私情給夫人發現了,夫人就以紅蓮打碎她的翡翠鐲子為由,借題發揮把紅蓮打死了,所以順天府說請老爺同去問個清楚。”


    “私情!”蘭猗和秋落異口同聲,她們心裏眼中的狐彥,喜歡讀書喜歡字畫喜歡收藏古玩,但絕對不像是個拈花惹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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