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竹管弦,歌舞觥籌,宗親內眷,歡聲笑語。


    宇文佑病重,勉強坐了一會子便回了裕泉宮歇息。


    皇上身子不適,各位也都沒了興致,即使是有興致,那也得裝著沒興致,於是相繼散去,蘭猗同公輸拓也出了神武門回了侯府。


    剛入西側門,即看見金鷹迎上來,見了公輸拓匆匆一禮便道:“侯爺,衛姑娘等候多時了。”


    衛沉魚!


    蘭猗心裏咯噔一下,麵上倒是波瀾不驚。


    公輸拓忙問:“人呢?”


    金鷹道:“前頭呢。”


    公輸拓轉身對蘭猗道:“你先回去歇著。”


    說完也不等蘭猗有什麽表態,大步流星奔去前頭的大廳。


    秋落叉腰哼了聲:“這都找上門來了,欺人太甚。”


    有公輸拓的話在前,蘭猗心裏多少寬慰些,想著衛沉魚同公輸拓是互相幫助彼此報仇的,今個找上門來,差不多是有大事要辦,蘭猗拔腿邊走邊淡淡道:“怎麽,不準人家來做客麽。”


    秋落騰騰幾步趕到前頭堵住她:“二小姐,你明知衛沉魚同侯爺非同一般的關係。”


    蘭猗挑眼皮看了看:“可是我知道的你未必知道,比如衛沉魚是幫侯爺做事的。”


    秋落哢吧著眼睛,不十分明白。


    蘭猗推開她繼續走:“有些事情不該瞞你了,走,回去跟你說個詳細。”


    回了倚蘭苑,屏退所有準備伺候的奴婢,蘭猗便把公輸家族同宇文家族的百年仇怨告訴了秋落,且附帶告訴她公輸拓要報仇。


    秋落驚得掩住嘴巴,含糊不清的嗚嗚道:“侯爺,要當皇上!”


    蘭猗執起茶杯抿了口,頭也不抬道:“你怕了?”


    秋落把腦袋搖的像撥浪鼓:“奴婢才不怕,奴婢恨不得能把侯爺打打殺殺才過癮呢。”


    是了,這丫頭是這種性情,蘭猗放茶杯於炕幾上,道:“不需要你幫侯爺打打殺殺,但此後用得著你的地兒多著,明天你就幫我做件事。”


    侯爺要幹大事了,要當皇上了,二小姐要成皇後了,秋落突然血往上湧,激動道:“二小姐快說。”


    蘭猗瞅著炕幾上的燭火凝神一會子,想了明白道:“我要找到蘇銀狐,我要知道蘇銀狐到底是誰,天下女人不知有多少想成為皇帝的妃子,成為皇帝妃子後又哪個不期望得到皇帝的恩寵,這些個她蘇銀狐都擁有了,卻撇下不要,我覺著這其中必然有特別重大的因由,我想知道,這或許能幫到侯爺呢,可是我到處跑不方便,所以想拜托白馬掌門,他算是江湖人吧,走鏢的,三教九流認識的人多,門路管,想請他幫忙,而我是不能去天下鏢局的。”


    她不能去天下鏢局,是怕李秀姑不高興。


    這個秋落明白,立即道:“行,明個一早我就去天下鏢局找白馬掌門。”


    蘭猗琢磨了下:“白馬夫人也認識你的,你去,人家一準明白你是替我去的,所以你最好找個伴當,那樣好些。”


    秋落仰頭想了想:“我找麒麟陪我。”


    聽說最近她與麒麟走的很近,蘭猗意味深長的一笑:“為何不找其他小子呢?”


    秋落大大咧咧道:“其他小子我不熟。”


    蘭猗哦了聲:“為何同其他小子不熟,單單與麒麟熟呢?”


    秋落聽她語氣裏帶著詼諧,覺出不對,臉一紅道:“還不是麒麟經常陪在侯爺身邊,那奴婢經常陪在二小姐身邊,所以彼此見麵的機會多了,也就熟了。”


    蘭猗嗯了聲:“也對,那為何不找金鷹金雀金蟾呢,他們也經常陪在侯爺身邊,你與他們不熟嗎?”


    秋落憋了半天答不出,臊得把頭一扭:“二小姐慣會戲弄人,不理你睡覺去了。”


    下了炕騰騰跑了出去。


    後頭是蘭猗咯咯的笑,笑夠,忽然發現房裏好靜,公輸拓不在,天地間都是一片寧靜的樣子,蘭猗突然有些不習慣了這靜,下了炕出了門,春夜微涼,繁星閃閃,風不起,布穀之聲悠蕩在夜空。


    睡不著,索性在庭中散步等候公輸拓,未幾,沒等來公輸拓去等來麒麟:“少夫人,侯爺出去了,說今晚您不用等他了。”


    蘭猗情緒一低,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待麒麟想走,她喊住:“那個,衛姑娘呢?”


    麒麟道:“稟少夫人,衛姑娘同侯爺一道走的。”


    出雙入對,蘭猗心裏頗不是滋味,揮揮手讓麒麟離開,她站了會子,也就回房睡了。


    離開侯府的公輸拓和衛沉魚,直接趕去了萬寶樓,一幹狐朋狗友都在,席麵也擺好了,見公輸拓和衛沉魚到來,大家情緒更加高漲,大呼小叫,推杯換盞,說的多是不堪入耳的葷話,行的都是不堪入目的舉動,一副醉生夢死之態。


    公輸拓帶頭鬧的更歡,此時他身邊的衛沉魚站起款款道:“侯爺,奴家出去下。”


    公輸拓正與個朋友猜拳,彼此都是臉紅脖子粗的狀態,胡亂朝衛沉魚擺擺手:“懶驢上磨屎尿多,去去。”


    衛沉魚習慣了他的放浪,也不氣,提著裙子出了這個雅間,來到走廊上卻沒去樓下的茅廁,附耳對丫頭碧月交代幾句,碧月就回來服侍公輸拓了,她一個人東張西望一番,就推開了斜對過那雅間的門。


    裏麵的人一怔,見是她突然笑了:“衛姑娘從天而降了。”


    這人叫隋富安,是駐守京畿的禦林軍新上任的左統領,宇文佑的心腹,宇文佑最近可是大換血,把京畿附近的駐軍和外麵的軍隊首領幾乎換了八成,公輸拓培植的那些人差不多都給架空了權力,所以,公輸拓準備將宇文佑的心腹逐個刺殺,已經有幾個人中招,偏偏這個隋富安功夫好城府深,連公輸拓最器重的金鷹都無從下手,無奈他才求了衛沉魚。


    剛好,衛沉魚得知隋富安今晚在此見個朋友,機會難得,剛好下手,便匆忙去把公輸拓找了來,因為她也知道隋富安的厲害,怕自己一人應付不來。


    這隋富安再怎麽厲害,也有軟肋,他是衛沉魚的傾慕者,曾往衛家求見,吃了閉門羹,今個見衛沉魚突然出現,他警覺的離座推門而出,望了望走廊上並無什麽人,回來坐下道:“衛姑娘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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