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猗待掙紮,發現兩個人力道懸殊,公輸拓如山的身子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蘭猗心一橫,從了他罷,畢竟他是自己的一輩子,可那休書像符咒,忽忽悠悠蕩來蕩去,心底殘存的理智衝上頭頂,正想以衛沉魚來攻擊,巧了,外頭薛慶喊:“侯爺,有客到訪。”


    公輸拓抱著蘭猗,兩個人鼻尖抵著鼻尖,嘴唇碰到嘴唇,此時此刻什麽衛沉魚念奴兒都閃到一邊去,他隻想和蘭猗成雙成對,給薛慶一攪合,朝外頭吼道:“滾,大晚上的來訪,除了小鬼便是閻王。”


    重新來索蘭猗的櫻唇,窗根下薛慶又道:“哎呦我的侯爺,可是您的老朋友杜青山到了。”


    公輸拓一把推開蘭猗,手下力道太大,將蘭猗甩在炕上,猛地發現不妥,過去重新撈入懷裏,輕撫蘭猗後背道歉:“等我送走了杜公就回來摟你睡覺。”


    說完把蘭猗輕拿輕放的撂在炕上,隨後一躍而下了炕,大步流星,騰騰的走了出去。


    蘭猗看著他的背影無奈的晃晃頭,曾幾何時,自己偷著看那些才子佳人的書,非常憧憬那上頭彬彬有禮的俊雅公子,卻攤上這麽個猛張飛黑李逵,心底漸漸浮上一層薄霜,對於感情,心一如既往的哀涼。


    再說公輸拓,急匆匆來到前頭的大廳,見裏頭坐著的正是自己日夜期盼的老友杜青山,他三步並作兩步趕上去道:“杜公何時回的京?若何不提親知會本候一聲,也好給杜公接風。”


    杜青山,約摸五旬上下,見了公輸拓撩袍就要跪,卻給公輸拓一把抓住他的手:“你我之間,不來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杜青山便換成拱手作揖:“侯爺垂愛,讓杜某慚愧,這麽多年也沒給侯爺帶來有用的消息。”


    公輸拓心底一沉,有些失落,麵上還是帶著笑:“杜公快別這麽說,這事急不得,急了,反倒落個半生不熟,咱們慢慢熬,熬到火候那肉才好吃呢。”


    杜青山眼底升起一股傲氣,分明是非常得意,再次拱手:“侯爺大量,可是杜某卻不敢怠慢,這回我查到了,吳英雄在山西招兵買馬竟至數萬了,而商厚恩的女兒我也查到她並沒有死,而是隨著一戲班子來了京城,依著這條線索,那商小姐差不多就是個粉頭,如今落在哪個班子還未可知,還有,皇上一直惦念的蘇娘娘也沒有死,聽說當初她易容混出皇宮,卻不知為何放著三千寵愛在一身的娘娘不做跑出宮來作何,侯爺莫急,容我再仔細查下去。”


    他說完,公輸拓緊緊抓住他的手,眼中噙著淚,非常激動:“杜青山啊杜青山,你一口氣查到這麽重要的三條消息,本候今個可是比過年還高興,來來來,請受本候一拜。”


    說著真要拜下去,慌的杜青山撲騰先他跪在地上,帶著哭腔道:“侯爺是想折煞我麽,當初沒有侯爺為我擋那一劍,我現今已經是九泉之下的鬼了,侯爺大恩沒齒難忘,我杜某這輩子,就把自己交給侯爺了,上刀山下火海,全憑侯爺差遣。”


    杜青山,曾是禦林軍總統領,每每想起當年那一場往事他都膽戰心寒,那天說有刺客闖入皇宮,他親自帶隊篩豆子似的搜查,剛好到了宇文佑的寢宮門口,突然從裏麵竄出來一人,一劍刺來,他發現那人穿著明黃的龍袍,不是皇帝宇文佑是哪個,君要臣死,臣必須得死,他太過效忠,竟傻傻的挺著沒動,然後就見憑空射來一道黑影,那人死死的抓住宇文佑的劍,杜青山認出正是安遠候公輸拓,聽公輸拓對宇文佑道:“皇上手下留情,事情還未查明,當心錯殺忠良。”


    那一刻杜青山看見鮮紅的血順著公輸拓的手滴滴答答……


    那一刻杜青山也明白了,皇上為何對自己下手,原來皇上是懷疑闖入皇宮的刺客是自己的同謀,原因是有人密告,這本是莫須有的罪名,得救後的杜青山心灰意冷,又給宇文佑黜免了禦林軍總統領之職,貶謫到荒僻的嶺南,還是個閑職,如此重創他差點上吊自殺,後來公輸拓苦口婆心的勸他,終於把他從閻王殿勸回人間,從此,他視公輸拓為再生父母,對公輸拓唯命是從,公輸拓正因他賦閑在家有機會,拜托他查探一些事,他忙活了幾年,終於得到確切的消息,所以馬不停蹄的趕來京城稟報給公輸拓。


    公輸拓大喜,讓麒麟吩咐廚房重新起火,炒了幾個菜端到書房,兩個人一邊談話一邊吃酒,歡聲笑語,直至深夜。


    三更過,公輸拓讓麒麟安排好杜青山的住宿後他回到倚蘭苑,進了臥房發現蘭猗已經和衣而眠,他半醉,站在炕前看著昏昧燈火下的蘭猗嬌豔如花,他把手輕輕的撫上蘭猗的麵頰,心下道:“抱歉,即便是在你麵前我也不得不粉墨喬裝,百年仇恨全在我一個人身上,我不敢有一絲一毫的疏忽,等大事得成,我就陪著你吟風弄月,你對男人所期望的一切,我都給你。”


    默念完,他克製不住情感,俯身去吻蘭猗,酒氣太大,把蘭猗給熏醒,睜眼見他的嘴巴緩緩貼上來,蘭猗大驚:“登徒子!”


    她清醒了,公輸拓迅速轉換,方才的脈脈含情瞬間消弭不見,接下來是慣常的放浪不羈,按住蘭猗使勁咬住她的耳朵,眼角餘光中發現蘭猗手上攥著的是那柄銀狐扇子,他方想起明天還要進宮呢,哈哈一笑,問蘭猗:“眼熟是麽?”


    蘭猗揉著耳朵,也沒有多麽痛,就是不自在,火燒火燎從耳朵處迅速蔓延全身,看著那扇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反問:“你哪裏得到的?”


    公輸拓如實道:“我在宮裏頭撿的,今個聽說要你帶銀狐團扇入宮,我就把這個拿了來,你看看能不能湊合。”


    蘭猗牢牢望著他,心裏卻思緒萬千,這扇子分明是自己的,姐姐借用之後未還回,原來是給丟掉了,至於為何丟掉不得而知,但公輸拓撿到了扇子,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


    低眉看著扇子,縱使這是孽緣,總歸自己是逃不掉他了。


    啪嗒,掉了一地淚,沒來由的,然後慢慢伏在公輸拓腿上,想把自己交給他,雖然帶著多半的不甘,可是夫妻兩個總不能這樣別扭一輩子,老夫人還不停的催自己生兒育女。


    不料,那滴淚是落在公輸拓手上的,他明白蘭猗的心思,遲疑下,推開蘭猗道:“去去,今晚你睡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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