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裴亦萱默默哭了半天,才沒好氣的說:“好了,這時候哭這麽傷心有什麽用?天氣這麽冷的,快起來,回家,我叫你舅媽給你們泡壺熱茶!哼!”說著背著手轉身就出去了。


    簡澤宴趕緊上前把裴亦萱扶起來,她這時候微閉著眼,臉上的淚水都還沒幹。


    簡澤宴把她扶起來之後,又是不由分說就把她抱進懷裏:“你這堂舅舅,還真是厲害啊,剛才我都大氣不敢出一口的。”


    本來,他這話也隻是緩和一下氛圍的,沒想著裴亦萱會回答。


    卻沒想到,他說完這話的下一秒,裴亦萱就悶聲回答:“是啊,堂舅是我們這一族宣氏的族長,也是村裏的村長,還是我們村裏種土茶的一把好手。”說完就從簡澤宴懷裏出來,開始整理自己的狼狽模樣。


    等她整理好自己的形象,又帶著簡澤宴對著祖宗牌位鞠了三個躬,才帶著簡澤宴離開了祠堂。


    離開祠堂的時候,簡澤宴本來想說幹脆就回去吧,別去那個凶神惡煞的堂舅家了。可是裴亦萱頭也不回就往旁邊走,簡澤宴見狀也就不好多說什麽,隻能跟著往前走了。


    裴亦萱和簡澤宴一邁進宣茂廣家,一陣茶香就撲鼻而來。


    簡澤宴當即就側過頭,看著裴亦萱問:“你這堂舅不僅會種茶,還泡得一手好茶?”


    裴亦萱這時候臉上的淚痕已經被擦幹淨了,雖然臉上不是很有精神,但是比剛才好多了,說話也很有精氣神:“嗯,那當然了。”


    裴亦萱他們正說著話,就有個小孩突然撲向她,裴亦萱趕緊扶起來。就見這小娃娃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眼裏滿是好奇的看著裴亦萱。


    “你叫什麽名字啊?”裴亦萱笑著問。


    小娃娃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著裴亦萱,半天才奶聲奶氣的說:“姐姐,你好漂亮,可是,你剛才哭了嗎?不要哭,婆婆說,哭了就不漂亮了啊……”


    小家夥還想說點什麽,就聽見身後一道著急的聲音傳來:“哎呦,小祖宗,你給我回來,這都打壞了第二套茶杯啦……”


    跑出來的婦人一下就看到裴亦萱了:“哎呀,來了啊,萱萱,你看你這丫頭,都這麽多年了,才回來,你這丫頭,唉……”


    裴亦萱牽著小家夥的手笑著打招呼:“堂舅母,是我不好呢,回來晚了。”說著看向身側的小娃娃問:“大表哥的娃娃?”


    “嗯呢,這都是第三個了,都罰不少款了,就為了要這個小子呢!”馬鬱紅努著嘴說。


    裴亦萱笑容更深:“大的兩個丫頭,都上學去了吧?”


    “那可不,小的丫頭小學三年級啦,大的初二啦。你那個哥和嫂子啊,帶著兩個丫頭在城裏,你舅舅公司上班呢!還真的是靠你舅舅呢,不然,這一家子啊,可怎麽過得上這麽好的日子啊!”


    馬鬱紅正在感慨,簡澤宴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聲音:“什麽靠我爸呀?大伯母,您這是不是又在感慨,說我老爸幫著大堂哥和堂嫂解決工作的事啊?我們都跟您說過多少次了,這事是另一碼事,我哥我嫂子人家他們自己有本事的!”


    說著話,宣禦豐就站在了簡澤宴身邊,然後微微側過頭對簡澤宴說:“說了來救場,我就來了,夠意思吧?”


    簡澤宴表情一鬆:“當然。”


    而到這個時候了,宣禦豐見宣茂廣肯讓裴亦萱進他家家門,那說明他已經有鬆動了。那這就好辦了,一會兒隻要裴亦萱再去給他泡壺好茶,那他的氣估計就會消的七七八八了。


    當即就小聲地說給簡澤宴聽,簡澤宴一開始還有些奇怪了:“這真的有效?”


    宣禦豐沒有直接回答,隻是聳聳肩。


    所以,在宣茂廣收拾好下了樓來,招呼著他們坐下的時候,簡澤宴就悄聲對裴亦萱說:“一會兒主動給你堂舅泡壺茶。”


    裴亦萱眉頭一鬆,對啊,她怎麽把這茬給忘了呢?


    為了給裴亦萱創造機會,簡澤宴就很好學的先開口問宣茂廣:“堂舅,這都深冬了,怎麽還要打理茶園?”


    乘著這問話的時間,裴亦萱就接過宣禦豐遞過來的托盤放在茶幾上,很認真地泡了一杯茶遞給宣茂廣。


    宣茂廣喝了口裴亦萱給他衝泡的茶,對簡澤宴笑了笑:“這你就不知道吧,我們這冬天呢,家裏農活不怎麽忙了,茶園就可以好好打理了。你可別小看這茶園打理,可是要分好幾道程序的,土壤管理、茶園修剪、茶樹防凍,哦,對了,還有病蟲害防治。”


    宣禦豐在一旁附和:“那可不,這每一道程序都很重要的。比如說土壤管理吧,要深翻除草,深施有機肥,還要給茶園培土。因為冬季深翻,有利於疏鬆土壤,促進茶樹根係的生長發育和土壤的通透性,對恢複茶樹生機十分重要。”


    說到這,他突然轉頭看向宣茂廣:“廣叔,今年咱家的園子裏鬆土鬆的咋樣?”


    宣茂廣瞪了他一眼:“你廣叔的能力還質疑?我在這個月月初就開始深翻了,你之前提醒過我之後啊,我今年的深度算在20厘米左右,現在看這情況啊,應該是不錯的了,而且深耕的時候啊,我還鏟除雜草,一起埋入土中了。”


    裴亦萱看著宣門村的頭號種茶癡的宣茂廣,和馬鬱紅互相對視一眼,彼此就都笑了。


    笑過之後,馬鬱紅有些無奈的在裴亦萱耳旁說:“萱萱,你都不知道你這個堂舅哦,今年啊,在茶園裏都不知道投了多少錢了。在十月十一月的時候,說什麽那時候是茶樹根係生長發育高 峰期,就一個勁兒的去施肥了。”


    “他把家裏的豬牛糞肥和堆肥都搬去了,搞得我這才院子裏肥都不夠了,你說這是不是個癡子?而且最讓人沒辦法的是什麽啊,是在他培土的時候。不辭辛苦從其他坡地上運紅壤心土,培到茶樹基部,厚度都達10厘米了。”


    這馬鬱紅一說起自己家這個茶癡子,那就是沒得停了,一堆堆說給裴亦萱的話,全是埋怨的話。?


    簡澤宴在一旁聽著他們兩邊的話,倒是興趣漸濃。相比較種茶,他對喝茶倒是更有些研究,隻是連帶著對種茶有些了解。


    對於這個季節種茶,他知道的也就是關於防凍的問題,為了讓自己能夠積極融入到現場的氛圍中,他也主動開口了:“這種茶,確實是需要耗費不少人工的。對種茶我知道的還真是不多,就知道點如何防凍。”


    一聽他知道如何防凍,宣茂廣登時就來了興趣,轉頭兩眼放光的看著簡澤宴:“你知道如何防凍,說說看,你知道些什麽?”


    簡澤宴抿了口茶,從自己的知識庫裏找了一圈才說:“茶樹防凍其實說到底,最重要的就是施肥培土,在寒潮來臨前,及時施好肥培好土。在茶園行間多施一些牛糞啊、磷鉀肥啊,這些暖性肥料,是很有利於提高土溫。”


    “施肥後最要緊的一點是,要及時進行培土,在茶樹基部培入厚度達10厘米左右的新土,以防根係外露造成凍害。像在咱們這邊的話,完全可以就地取材,利用柴草、稻草、秸稈等鋪蓋茶樹行間和根,有利提高土壤溫度,保持土壤濕度。”


    說到這停頓了一會兒,接著道:“哦,對了,還可以蓬麵覆蓋。在大寒潮來臨之前,對幼齡茶苗區,可用稻草、雜草或者那種薄膜啊,進行蓬麵覆蓋。不過這個有個問題,就是開春後必須及時揭去覆蓋,不然很可能會燒壞了茶苗根。”


    “用剛才說的這些方式方法,目的都是希望茶樹不要受凍,促進茶樹春季早發芽、發壯芽,實現春茶優質高產的目的。說到這的話,我就有個問題很好奇,借這個機會想向堂舅請教一下。”


    宣茂廣知道簡澤宴的身份非同一般,當即就問:“請教真談不上,互相聊聊天倒是可以的,你問問看,想知道啥?”


    “剛才來的時候,聽亦萱說,咱這個茶是土茶?可是我喝著這感覺不像是土茶的口感,所以想請教您?”簡澤宴問。


    被這樣一個青年才俊這麽尊敬,宣茂廣神情緩和了不少,臉上甚至有笑容:“這丫頭知道些什麽,我這可不是普通土茶,一般的土茶可沒這清香。我這茶園分了三壟,一壟是土茶,一壟可是名山白毫。”


    “那可是從名山那邊老茶園裏,選的選萌芽早,多毫持嫩,株型結構又優良的單株幼苗。這幾株可是經過係統分離、單株選育而成,事鮮濃香的。這種茶葉製成綠茶,外形緊結,綠潤披毫,內質毫香濃鬱,純正持久,滋味鮮濃厚醇。”


    簡澤宴點點頭:“名山白毫我還真知道點,這茶據說合適各地種植,不管扡插繁殖還是移栽,成活率可都挺高的。每年3月10日至15日,春梢萌發就可一達展到一芽一葉。這茶在我們這地區的話,生長良好,適應性和抗凍性都挺強,好像同時對茶雲紋葉枯病蟎類有比較強的抵抗性。”


    宣茂廣眼神發亮地點點頭,很讚許的說:“是這樣沒錯的,想不到你這年輕人對種茶也有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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