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陸遠的話噎到,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往下接話。


    我多希望眼前出現的人是毛錚,可是他說走就走,現在說不定在蔣菲的溫柔鄉裏麵多逍遙自在呢。


    我興致不太高,裝都裝不出來高興地神情來。


    “怎麽?不願意見到我?”


    “沒,沒有,就是有點突然。”


    我怎麽敢說不高興。


    他們這些人,一個不小心搞不好我的小命就不保。


    陳墨可是說過的,陸遠黑白通吃,雖然是一個有教養的大佬,但是白馬非馬論絕對不適用於他,我對他還是要小心謹慎的好。


    “確實是怪我,事出突然就走了,也沒有來得及聯係你。”陸遠邊說著邊對著我伸出了手,“手機給我,以後方便聯係你。”


    我像個機器人拿出手機撥開密碼,遞到了陸遠的手裏麵,他在上麵操作了一會,就把手機還給了我。


    我看都沒看就把手機給塞進了包裏麵。


    他送我到了公寓門口,跟著我一起下了車。


    大包小包的他給我拎著,我本來想搶過來,卻被強硬的擋住了。


    走到電梯間,我停了下來,為了以絕後患,我並沒有打算邀請他上去。


    不知道陸遠是不是沒有看出我的心思來,反正他是一點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陸總,今天謝謝您送我,我到家了,自己上去就可以,就不麻煩您了。”


    無奈我隻能夠下了逐客令,邊說著邊要從陸遠手裏麵去拿包裝袋,卻再次的被他躲開了。


    “這不符合我的作風,送你到家我自然會走,你也不用太害怕。”


    這下子我沒有一絲拒絕的餘地了,隻能無奈和陸遠一起走進了電梯。


    電梯裏麵鵝黃色的燈光下,陸遠不遠不近的站在我身邊,氣氛有一些凝結。


    平時坐電梯總覺得瞬間就到了27樓,今天卻異常的遲緩,我數著一層一層數字的變化,心裏麵打著小鼓,渴望了趕緊到達目的地,可仿佛越是在意時間就過得越慢。


    焦急地我手心被汗水浸濕。


    終於到了門外,陸遠把手裏麵的包包袋袋塞到了我的手中,紳士的告辭就離開了。


    我拍了拍著胸口總算緩了口氣,打開了房門。


    毛錚迎了出來,我嚇壞了,慌亂的把東西扔到地上,就趕緊把門鎖上。


    還好,陸遠沒有提出來進屋坐坐的要求,不然他要是和毛錚撞到了,我真是百口莫辯呀。


    “你慌什麽?”


    毛錚把地上的袋子一一撿起來,放在了餐桌上麵,我這才想起來,給大劉買的青花瓷茶具,沒好氣的推開毛錚仔細的查看著,還好沒有什麽破損。


    “你怎麽來了?不是在國外逍遙快活嗎?”


    我看都沒看毛振一眼,把手包往桌子上一扔,就坐到了沙發的上麵。


    “蔣菲過生日,我沒有辦法。”


    我本來想繼續陰陽怪氣的說下去,可是話到嘴邊又被我硬生生的咽下去了。


    那天,毛錚甩開我的手說走就走了,如果我還無休止的作下去,他還會繼續留下來哄我嗎?我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現在不是耍小孩子脾氣的時候,我難道不應該使勁渾身解數把他留下來嗎?


    為了圖口頭的痛快,把毛錚推回到了蔣菲的身邊,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吧。


    “玩得開心就好。”


    我盡量保持著聲調的平穩,毛錚大概會有一些內疚吧,果然他走過來從後麵抱住了我。


    “心裏一直在想你,等過一陣我帶著你出去。”


    我不知道毛錚說這些是為了安撫我,還是發自真心的,可無論他出自怎樣的心意,我覺得我都要全盤接受,不能夠再去深究那些細節了,不然我真的會前功盡棄的。


    “你突然就走了,我害怕就跟幾年前一樣,你又不要我了,我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我轉過身把自己揉進了毛錚的身體裏麵,聲調裏麵帶著淡淡的哭腔和委屈,可是眼淚卻不能夠騙人,即便是一點點,現在的我也擠不出來。


    毛錚動了情,抱起我放在了餐桌上麵,我捧著他的臉,一遍遍的描繪著他臉部的輪廓,低下頭咬/住了他的唇。


    我隨手關掉了客廳的燈,夜色朦朧下,兩個糾/纏的肉/體,一遍遍一次次的重複著對彼此的占有。


    毛錚摟著我沉沉的睡了過去,可是我卻沒有絲毫的睡意,伸手撫摸著我的小月複,那裏麵有毛錚留下來的生命/源/泉,我其實是渴望的,渴望我們之間能有更多的聯係。


    可是我也害怕,害怕在這樣的情形下孕育的孩子,她會不會怪我,怪我不能給他完整的家,怪我的目的不純良,怪我沒有問他一句要不要,就匆匆的把他帶到了人世間。


    我現在是沒有資格要一個孩子的,因為連我自己都有些厭惡現在的我。


    我輕輕推開毛錚,往床的邊緣滾了滾,裹緊了被子,把自己徹底的孤立起來。


    早晨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又被毛錚拽進了懷裏麵,我抬頭看著他沉睡的臉,卻不再有曾經的悸動,也許我們經曆了這些,我早就不能夠毫無保留的去愛他。


    就像是斷壁殘垣再這麽拚湊齊全,都也不再是曾經的模樣。


    我蹭上去,臉正對著他,湊過去吻住了他的唇,那滋味是苦澀的,卻也是我戒不到的劫。


    毛錚被我弄醒了,轉身就把我壓倒了身體底下,男人在早晨很容易衝|動,根本不需要過多的撩/撥,就輕易的穿/體而過。


    就這樣我拽著他,纏著他,像是從樹根冒出的藤條,不讓他和我再有任何的間隙。


    毛錚從我這裏離開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我也匆匆起來去了畫廊。


    陳墨在畫廊裏麵,最近他來的頻率越來越多,看到我姍姍來遲,倒也沒有說些什麽。


    他給我的感覺是,這間畫廊早就是他放棄的產業,賺錢與否都不太在意,所以我到底是積極工作,還是消極怠工,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反倒是,關於陸遠的事情,他很是積極。


    “昨晚是不是見到了陸總?”


    “你怎麽知道的,你不會在我身上按了竊聽器吧,對我的行蹤這麽的了解。”


    “我可沒有那麽大本事,昨晚見你之前,我一直和陸總在一起。”


    “那你還明知故問,真沒意思。還有,你們都這麽熟了的話,幫我求求情,讓我過兩天安生的日子。”


    陳墨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好像我對陸遠的拒絕是一件多麽大逆不道的事情。


    “夏安,你知道有多少人擠破頭想往陸總床/上撲,他還沒有結婚,你跟了他可是個正室!比現在不知道好上幾千幾萬倍。”


    “人各有誌,你怎麽知道我想要什麽,好啦,我的陳大哥,不要給我上思想教育課了,我就是不求上進的性子,高攀不起還不成麽。”


    我說著說著就有點著急,倒不是對陸遠有多反感,隻是太多的人在旁邊煽風點火,這反而讓我望而卻步。


    “好了好了,你也別激動,當作我什麽都沒說,陸總也說了隨緣,我這個假太監就不多說什麽。咱們言歸正傳,陸清河的畫展都拖了好幾天了,你和陸清河定下來具體日期了嗎?”


    說道陸清河的畫展,那天他又提出了一些細節的修改,卻被我拖延了下來。


    這幾天根本沒有辦法全神貫注於一件事情,被陳墨這麽一質問,心虛的說不出話來,這可是我誇下的海口,我自己無可逃避。


    “我盡快,爭取這兩天就定下日子來。”


    “夏安,你要記住你開這個畫廊的初衷,別讓某些無關緊要的人幹擾了你的進程,畫廊如果再不盈利,我可是會考慮撤資。”


    陳墨一下子變得一本正經起來,讓我有點緊張,自知理虧,嘴上說話都不利索了。


    “你放心,我肯定把這次畫展弄出模樣來,要不然我自己也都不好意思繼續留下去了。”


    我雖然嘴上這麽說著,可是心裏麵一點底都沒有,畢竟這是我第一次舉辦畫展,以前倒是參加過幾次,可是事情真的攤到了自己的頭上,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沒有一點的方向感。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夠在陳墨的麵前展現出慌亂的一麵,這次破釜沉舟,無論用什麽樣的手段,也不能夠把事情搞砸。


    陳墨走了以後,我第一時間聯係了陸清河,陸清河說他一直在等我的聯係,時間上可以遷就我。


    我現在終於慶幸遇到了個長情的人,陸清河能給我這麽大的麵子,如果不是因為林曦,我也實在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了。


    我覺得我是不是應該撮合他們一下,如果他們能夠走到一起,我想以現在陸清河的實力,是可以幫助林曦拜托蔣震天的,這將改變她今後的人生。


    對他們兩個人也許都是好事。


    隻可惜,有的時候我太過自以為是,根本就沒有想過對方到底想要什麽。


    我從網上找了很多關於畫展的基本準備工作的攻略,自己一點點篩選整理,花了一下午的時間,也總算弄出來像模像樣的一個流程圖。


    等我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的時間,毛錚拿著外賣的袋子,充當最帥的外賣小哥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這麽廢寢忘食,可不太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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