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刀疤表明態度之後,人群中幾名黑旗幫的幫眾起哄。


    “刀疤哥,狂哥死前最看好的就是你,如果當時你應了狂哥,現在估計也在張猛張烈之上,現在咱們黑旗幫沒了領頭,如果讓賀武一個人站在老大的位置上,我覺得有些不合適,不如你和他一起掌管,這樣弟兄們也能夠心服口服,新人和元老並存,這樣的局麵不是更好?”


    人群中一個馬仔的建議,算是一語中的。


    他的話很快引起了劇烈的反響。


    在其他人看來,他的這番話,非常可行。


    在現在幾員悍將已經消耗殆盡的黑旗幫。


    如果論資質,沒有人能夠抵得上刀疤。


    即便他算不上德高望重,但現在站出來,也是可以服眾的。


    如果有刀疤和賀武兩人,共同執掌黑旗幫,是眼下最為合適的解決方法。


    但是這幫愣頭青並不知道,一山不容二虎。


    他們現在的群策群力,也隻不過是為了以後埋下一個更加慘重的伏筆。


    賀武聳了聳肩,說道:“盡管我加入黑旗幫時間不長,但我對幫會有感情,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如果大家願意將這個擔子分給我,我肯定不會後退半步,是與黑旗幫共生死。”


    賀武說完這番話後,將目光轉移到了刀疤的身上。


    所有人都在等。


    等著刀疤表態。


    人都是有私心的,盡管高處不勝寒,但麵對著這樣一個位置,刀疤在猶豫片刻之後,最終還是點了頭。


    地位象征著權利,沒有人會對權力說不。


    即便現在黑旗幫已經猶如驚濤駭浪中一舟搖搖欲墜的小船。


    “這事兒暫時就這樣吧,先穩定局麵最重要,以後的事大家一起想辦法。”


    刀疤說著,從懷裏掏出來一小瓶牛欄山二鍋頭。


    他揚起脖子,一口氣喝了半瓶酒。


    這家夥酒量奇好,在黑旗幫人盡皆知。


    刀疤將剩下的半瓶酒遞給了賀武,用他粗獷的聲音說道:“喝了這半瓶酒,以後咱們就是兄弟,而且這條路咱們隻能往前走,不能往回退。”


    刀疤目光炯炯看著賀武,等待他接過酒瓶。


    賀武更是沒有猶豫,一把接過酒瓶後,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將酒瓶裏剩下的酒喝了個幹淨。


    賀武並不是不勝酒量,他隻不過是討厭酒精給人帶來的麻痹感。


    居安思危,人不能處在安逸的環境之中。


    更不能放鬆警惕。


    而酒隻是麻痹人心智最快捷的途徑。


    得知刀疤是個酒壇子,最高興的莫過於賀武了。


    見賀武將酒喝完後,刀疤咧著嘴笑了笑。


    “行了,大家散了吧!這件事千萬別聲張,哪怕是消息傳出去之後,也不能自亂陣腳。”


    在與賀武共同站在了黑旗幫最高點後,刀疤下達了上任後的第一條命。


    “明白!!”


    黑旗幫為數不多的幫眾,聲音出奇一致。


    洪亮異常。


    讓原本安安靜靜的酒吧內,頓時間餘音繞梁。


    眾人收拾完張狂與於斬的屍體後,也紛紛作鳥獸散。


    刀疤更是沒有在酒吧過多逗留,隨後打算離開。


    “咱倆不應該坐下來好好談談呢。”


    見刀疤要走,賀武出言挽留。


    刀疤停下腳步,沒有轉身,背對著賀武。


    “談什麽?”


    刀疤打了個酒嗝,如此問道。


    賀武勾了勾嘴角,回答道:“關於黑旗幫以後的發展。”


    刀疤搖了搖頭,說道:“這酒有些上頭,我先回去睡一覺,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


    刀疤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酒吧。


    賀武看著刀疤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目光中流露出來一絲警惕的眼神。


    沒有人知道,此時此刻賀武究竟在想些什麽。


    更沒有人知道,刀疤的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麽藥?


    一夜之間,黑旗幫完成易主,而這一次,黑旗幫有了兩個新主人。


    見刀疤和眾多小弟離開後,酒吧裏也沒有幾個人了。


    石頭這時候才湊過來,陪著笑臉說道:“武哥,從今往後我可就跟著你後麵混飯吃了。”


    賀武揚了揚眉,拍了拍石頭的肩膀。


    石頭個頭非常矮小,與賀武相比,足足矮了一個腦袋。


    賀武爽朗的說道:“放心好了兄弟,從今往後有我一口吃的,絕對餓不死你。”


    此時此刻,酒吧內,也隻剩下石頭與賀武兩人。


    石頭搓了搓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賀武當然明白這小子心裏的鬼主意。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有什麽話咱們借一步說,小心隔牆有耳。”


    石頭連連點頭,跟著賀武身後,驅車離開了酒吧。


    十分鍾之後,賀武將車停在了路邊。


    隨著黑旗幫的節節敗退,他們僅剩下的幾條街,並不是處於特別繁華的地段。


    驅車十分鍾,就到了距離郊外不遠處的地方。


    石頭坐在賀武的車上,越發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


    眼看著窗外的景色越發偏僻,就連路燈也逐漸稀少。


    “武哥,咱們現在究竟要去什麽地方?”


    石頭終於耐不住性子,有些警惕地問道。


    賀武揚了揚眉,淡淡道:“有些話是不能當著別人麵說的,隔牆有耳不說,風太大了,話都能傳到別人耳朵裏去,我這不是出於小心謹慎。”


    聽聞此言,石頭陪著笑臉說道:“還是武哥雄韜偉略,相比那個性情暴躁的張狂,你肯定要比他更好的主持黑旗幫。”


    “不過話說回來,之前的事兒,我辦的漂亮不?”


    石頭說話間,一臉討好的看著賀武,像是希望被讚揚一樣。


    石頭緊接著說道:“如果我不捅了於斬,等到那狗日的醒過來,有些事可就說不清楚了,這可全都是按照武哥你的意思辦的。”


    賀武非常認同的點頭,笑道:“這事辦得幹淨利落,很漂亮。”


    石頭搓著手,有些為難的說道:“那麽武哥,按照之前的約定,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堂主當當。我在黑旗幫也有幾年了,一直都是做馬仔,我也想要出人頭地呀!”


    賀武雙手叉著腰,沒有人能夠注意到,此時此刻,他已經將手摸到了別在腰間的匕首之上。


    當石頭終於提出自己要求時,也等於將自己推進了鬼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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