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墨在自己的書房內,正在選著毛筆,他要寫字,躊躇應該用那隻毛筆。


    桌子上一個筆架,掛著形形色色昂貴的毛筆。


    現在社會,極少有人用毛筆,這種純手工的毛筆簡直就是奢侈品的代名詞。


    一個美豔的婦人,正在細細研著墨,她手法輕盈,玉指纖細,單是研墨這一個小小的動作都美不勝收。


    古人說紅袖添香,雅事一件,也就不過如此了吧?


    婦人眉眼如畫,五官精致,身材更是火辣之極。不過,她舉止端莊,年齡也不過三十幾歲,又帶著一種獨有的韻味。


    一舉一動,雖然不刻意魅惑,卻讓任何看到她的男人都燃起一股野獸的衝動。


    把她按在地上,衣服全都扯爛,一定是件爽的不能再爽的事。


    就連一向不愛女色的左小麒都不禁多看了她一眼,女人塗著淡淡唇彩的嘴翹了翹,伸出玉指,要替左子墨選了一隻毛筆。


    “狼毫筆雖好,卻是用黃鼠狼的毛製成,我不喜歡!”


    “雞毫太硬,和老爺今天的心情不負!”


    “紫毫吧!取野兔背脊之毛製成,個個如針,所謂萬毫齊力!極其符合老爺現在的心情。”


    女人摘下一隻紫毫筆,慢慢舔上墨,雙手遞給左子墨。


    左子墨哈哈一笑,大筆一揮,如龍似蛇,寫就一個大字。


    他高聲吟道:“紫毫筆尖如錐兮利如刀!”


    左小麒在旁邊等了半天有點不耐煩,他笑道:“好詩!這句寫的實在好!是您寫的嗎?”


    “哼!”左子墨將毛筆直接摜在書桌上,怒道:“不學無術!連白居易的千古名句都不知道?”


    左小麒低下頭,滿頭冷汗,馬屁拍到了馬腿上,實在倒黴。


    “你有什麽事?”左子墨不高興道。


    “龍傲天的事……”左小麒道:“我擔心阿坤能力不夠,或者有可能陰奉陽違,所以……”


    “你準備怎麽作?”左子墨再次拿起筆,但已經沒有寫字的雅興。


    “一名獄警跟我關係不錯!”左小麒隻是點了一句道。


    “可靠嗎?”左子墨問道。


    左小麒點了點頭,這人極其可靠,因為,他是個癮君子!曾多次買過違禁藥物,甚至多次求過左小麒,要當他的馬仔。


    在販毒集團內,癮君子往往得不到尊重,但總是能輕易得到信任,在某些事上。


    “恩!”左子墨也點了點頭,道:“葉喬!走,咱們出去曬曬太陽?”


    “好!”葉喬挽住左子墨的手,兩人雙雙走出門。


    左小麒有點摸不著頭腦,跟著也不是,不跟著也不是。


    這時,突然一陣風自窗戶外吹來,吹飛書桌上的紙張,剛巧,左子墨寫的那一個字落在左小麒腳前。


    潔白的紙張上寫著一個字,蒼勁有力,昂藏殺機。


    殺!


    一個鬥大的殺字!


    左小麒看著那張字,什麽都明白了。


    他撥通電話,道:“殺!”


    蕭準在監獄中,也早預料到殺機臨近,畢竟他的位置泄露,左子墨一定不會放過他。憑這老頭的謹慎和手段,一定不會隻派阿坤一個馬仔來殺自己。


    更多的殺手一定會悄然靠近。


    不過,他沒想到會這麽快,更沒想到竟然是這麽一個關鍵的人。


    一名管教的頭。


    這名管教的頭姓王,是監獄裏麵最凶的一個,動輒就抽警棍打,打完還要關禁閉。


    這人跟阿坤關係很好,算是阿坤的保護傘。


    可今天,他把蕭準單獨叫到一個刑訊室。


    王管教背著手,警棍抓在左手,一下一下的敲著自己的腿,發出輕微的聲響。


    他打量著蕭準,突然道:“知道為什麽叫你來嗎?”


    蕭準搖了搖頭。


    “還他媽裝是吧?”王管教揚起手臂就要抽,而且是抽臉。


    可蕭準一動不動,連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


    “坦白從寬!”他的警棍停在半空。


    蕭準心中笑了笑,這人詐和的功夫跟自己差太多了吧?


    啪!


    一警棍抽在蕭準臉上,頓時一道血紅的印子,很疼!


    蕭準擺正被抽歪的臉,依舊不動聲色。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王管教再次惡狠狠的舉起手,警棍準備再一次落下。


    蕭準依舊不說話,甚至眼皮都沒帶眨一下。


    啪!


    又是一下,依舊是抽在剛才的位置,印子更紅,也更疼了。


    蕭準再次擺正臉,還是不說話。


    “好!骨頭挺硬!咱們慢慢玩!”王管教警棍一指大門,怒道:“滾!”


    蕭準轉身離開。


    他回到宿舍,心思轉動。


    這人什麽意思?很顯然他並不知道自己越獄的事,他在詐自己,在故意找茬!


    他為什麽要這麽作呢?


    答案很明顯,他是左家的人!


    “你沒事吧?”老趙看著蕭準臉上淌血的傷口,打了一盆水,遞上了一塊毛巾。


    蕭準接過毛巾,笑了笑,他本想說句沒事,可一笑之下扯動傷口,疼的鑽心。


    “疼!”


    “你怎麽又惹上王管教了?”老趙問道。


    “我都不是認識他是誰!”蕭準恨恨道:“這貨上來就抽了我倆警棍!”


    “不會是阿坤授意的吧?”老趙猜測道。


    蕭準搖了搖頭,阿坤現在跟他是一個陣營,怎麽會害他。這事一定是左家在搗鬼,想弄死自己。


    這監獄是不能久呆了,要把計劃提前。


    “你小心!別老是惹事!”老趙年紀大了,對什麽都無能為力。


    “恩!”蕭準點了點頭。


    老趙望了蕭準一眼,有著扭捏,他最終還是張了嘴,他道:“象棋……”


    “沒收了!”蕭準道,“我跟外麵的朋友說了,過幾天帶一套新的給你!”


    “哦!”老趙低下頭,難掩落寞,這幅象棋跟了他二十年,有感情。甚至,這副象棋都不在是象棋,而是家人,是孩子。


    它陪老趙渡過了最難熬的二十年牢獄生涯。


    “老趙,想過出去沒有?”蕭準問道,這個問題幾乎是每個囚犯天天都要談的問題。因為,它代表著希望。


    可這充滿希望的問題,卻對老趙來說很絕望。


    他歎了聲氣,道:“出去幹什麽?外麵對我這個老糊塗來說,也是監獄!”


    老趙是個可憐人,他辛辛苦苦幹活,卻發現自己的女人跟村裏的閑漢搞在了一起。老趙一氣之下殺妻,還殺死了幾個月大的兒子。


    他以為兒子是閑漢的,後來才知道那是自己親生的。


    得知是自己親手殺了自己兒子,老趙從千裏外奔回家鄉自首,因為,他沒有自殺的勇氣!


    “4164!”門口,突然有人叫蕭準的編號。


    蕭準抬起頭,看到那天剛出禁閉認識的實習生,小夥子很年輕,眉目很清澈。


    他手裏拿著一盒藥膏,遞給蕭準,道:“臉上傷塗一下!”


    蕭準也沒客氣,接過,道:“謝謝!”


    小夥子點了點頭,跨步要走,可蕭準直接伸出手,拉出他,道:“象棋!我的象棋呢?”


    “早被王管教沒收了!象棋就別想了!”小夥子皺了皺眉,道:“你怎麽得罪王管教了?”


    “我都不認識他是誰!”蕭準擰開藥盒,道:“跟瘋狗一樣亂咬!”


    “4164!注意你的用詞!”小夥子臉色一板,裝出一副嚴肅樣。


    “是!管教!”蕭準笑嗬嗬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看著蕭準標準至極的軍禮,小夥子神色一動,道:“你當過兵?”


    “沒有!”蕭準懶洋洋道:“小時候想當兵,後來去參加,人民軍隊不收咱這樣的,沒辦法,隻有當人渣了!”


    小夥子搖了搖頭,道:“你惹了閻王,你就好自為之吧!”


    “誰?”蕭準沒聽清,問道,


    “閻王!”這是王管教的外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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