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這時,安琪悄無聲息的來到我的身後,一把扯住我的頭發,往後一扯,鋒利冒著寒光的銀製匕首刃,毫無憐憫猶豫,惡狠狠的割斷我的喉嚨!


    我張大嘴,想要呼吸,熱流從我的脖子上流了出來,我知道,那是血!那是我的血!


    我的手,停留在空中,想要捂住我脖子上,那裂開的刀口,可我不想放手,不想放開我的孩子!我想抱著她!


    絕望的看著眼前的顧薇,我一點點的倒下,安琪在我的身後,冰冷的麵孔,盛意淩然,扶著我的肩頭,使得我慢慢的躺倒在桌子上。顧薇緊忙從我的懷中,將孩子抱了過去,防止孩子從我懷裏掉下來。


    葉弘城發狂的咆哮著,眼見我的脖子,被安琪用匕首,劃開的大口子,鮮血不斷的湧出。他不敢相信,我會這麽死去!就在他的麵前,他連保護我的能力都沒有!眼看著孩子被她們帶走!


    顧薇和安琪等人,不再理會瀕臨死亡的我,還有崩潰的葉弘城,抱著孩子,大步朝門口而去。


    “賤.人!我不會放過你們!我要你們永世不得超生,你們永遠……”葉弘城簡直要發瘋,歇斯底裏的叫罵。


    許是安琪聽得不耐煩了,連頭都沒回一下,抬起手來,在空中打了個響指。‘哢’一聲響,無形之中,像是有人扭斷了葉弘城的脖子。


    原本束縛住葉弘城的那股力,也跟著一並消散,葉弘城從牆上掉了下來,趴在地上,一雙黑眸沒有閉上,緊緊的盯著我。


    而我,帶著悲傷、絕望、困苦閉上了沒有焦距的雙眼,沒有了呼吸……沒有了心跳……一切發生得那麽快,我甚至都沒有感覺到,整個世界,都離我遠去,還有那來自死亡痛苦的掙紮……


    ……


    白澤以最快的速度,拚了命的衝進孤兒院之中,猛地推開門,焦灼急迫的叫道:“可源!”


    推開門的那一刻,視線一點點的聚焦,眼前的景象,白澤愣住了!


    葉弘城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後背依著桌腳,一語不發,臉上掛著淚痕。在他的懷中……是一個臉色煞白,失去了生命的可人兒!……藍可源!


    葉弘城緊緊的抱著懷裏的人兒,藍可源脖子上,那恐怖的駭人傷口,皮肉翻著,紅得發黑的血,染滿了整個脖子,就連領口都被染得紅中透黑。


    “不……”白澤不敢相信眼看看到的一切,像丟了魂一樣,愣在原地,一步步,蹭在地麵,朝藍可源而去。


    那雙曾明媚如朝陽般的明眸,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一絲淚花,不知何時湧上眼簾。來在藍可源的身前,所有的力氣,甚至所有的希望,都煙消雲散,化為烏有。


    白澤緩緩的跪了下來,眼睛一刻都未曾離開過,那昔日裏,勇敢頑強,調皮可愛的人兒。她的微笑,她的快樂,比太陽,還要讓白澤溫暖,可此刻,平靜安詳的那一雙眼,閉上了。心跳不在,沒有了呼吸,沒有一切……


    緩緩的伸出一隻手,輕撫在她的臉上,那冰涼的觸感,錐心刺骨。大腦一片空白,似乎遠去的,不是藍可源,而是白澤自己!


    眼前的一切,麻木了神經,這一刻,時間都好似停止了下來!那曾經許下的承諾,要永永遠遠的保護她,現在,她動也不動一下,就這麽靜靜的躺在這裏!好似沉睡的嬰兒!


    葉弘城悲痛欲絕,抬起無神的黑眸,無助得像個孩子,嗓音顫抖,含著淚水:“她--死了……”


    白澤站起轉過身去,背對著藍可源,看著房間裏的一切,多麽希望這都是假的!仰起頭,銳挫望絕,難以置信痛苦的道:“怎麽會這樣?”


    “我被驅鬼術士打敗了……”葉弘城萬念俱灰,深深地垂著頭,肝腸寸斷,辭淚俱下。


    “你被打敗了?” 白澤猛地轉過身,捶胸頓足,怨聲載道:“……你……居然被打敗了!……我戰無不勝的弟弟被打敗了?”


    葉弘城沒有反駁,無盡的痛苦,折磨著他,那種折磨,比身體上來得還要痛上無數倍!比曾經承受的所有痛苦加起來,還要強烈!似乎世界都變得漆黑,沒有了希望,沒有了快樂,隻剩下無邊無際的痛苦折磨!


    葉弘城低下頭,深深的吻在藍可源的額頭上,懊悔的淚水,劃過眼角。


    就在這時,葉弘城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起身抱起藍可源,輕輕的將那人兒,放在桌子上,回過身來,堅定的眼神,蓄滿深深的仇恨:“她們帶走了孩子……還有時間……我們可以救她!把我們的孩子救回來!”


    葉弘城將前後的事情告訴了白澤,現在這是唯一的機會!她死了!但孩子還沒有死!必須要把孩子救出來!如果孩子再死了,那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那為之努力奮鬥的一切,都將付諸東流!


    白澤跟隨著葉弘城,火速趕往驅鬼術士一族的墓地之中,二人疾步如飛,迅速四下找尋孩子。


    下半夜的墓地,空曠無人,靜謐一片的夜幕之下,被那圓月所照亮,如潑墨般的墨藍夜空,今夜隻有一輪圓月,時而被陰雲遮蔽,時而顯露,將朦朧的月光,投射在一片一片的墓碑上,將本就淒涼詭異的墓地,照得越發的詭異怪誕。


    隻是找來找去,空空蕩蕩的墓地,什麽都沒有,沒有看到有人的跡象,這裏唯有一個個的墓碑,屹立在其中,好似石林,聳立連綿。


    “墓地都空了,這地方都荒廢了!孩子肯定不在這兒!”白澤一邊走著,一邊左顧右盼,期望能發現什麽蛛絲馬跡。


    “她們隻可能在一個地方,我們要繼續找!”葉弘城和白澤一左一右,遙望四下。


    “弘城,她們不在這兒!我們這是在浪費時間!”白澤焦急的緊鎖著眉頭,心急如火。


    “她們的收獲祭祀在這裏,收割儀式也在這裏,她們現在就要舉行這個儀式,去祭祀她們的祖先,而她們的祖先就是埋在這裏的!”葉弘城說著,和白澤一起停下腳步,環顧四周,發現今夜的墓地,古怪異常。


    葉弘城說著,來在一座大墓碑的下麵,抬起頭來,發現這個墓碑上,蹲著一個石製打造的小瑞獸,看看左右,又回頭看了看這個墓碑頂上的瑞獸,葉弘城猛然轉過身,指著瑞獸對白澤言道:“……看這個墓碑!我們已經路過它三次了!我們一直都是朝同一方向走的,根本就沒有走過回頭路!”


    白澤見葉弘城這麽說來,也似乎發覺到其中的問題所在,隻是之前一直內心焦灼,被仇恨和焦急蒙蔽,急於想找到孩子,而忽略了這一點,此刻被葉弘城這麽一提醒,白澤緊忙看向左右的墓碑,上前摸了一摸,也似乎感覺到異樣:“她們肯定在這裏施了某種幻覺之術……”


    葉弘城憤怒的冷哼一聲,身形一閃,下一秒,已經出現在最高的墓碑頂上,這至高的位置,得以看清整個墓地。葉弘城微微的眯起細長深邃的黑眸,暗暗咬牙忿恨,眼角跟著抽搐,幽幽道來:“看來你說的沒錯!”


    這一眼望去,墓地變了!還真是變了!在葉弘城和白澤的眼中,四周一眼望不到頭!就連這個墓碑上的石製瑞獸,都在遠處,重複了一遍又一遍!所有的格局,都是一樣,隻是顛倒了左右前後的變化!


    好麽!鬼打牆?還是古怪的邪術?不管怎麽說,這種招數,竟然用在葉弘城和白澤身上!這讓二人更加憤怒異常!如迷宮般的墓地,籠罩在圓月朦朧的月光之下,浩瀚聳立的墓碑,如星河一般,密密麻麻的一片!


    ……


    府邸之中,全致南很快找到還有生還機會的陰魂,將他們抬到中間的空地上,檢查著他們身上的傷勢。陰魂們痛苦的呻.吟,隨著越來越虛弱,這讓全致南一度焦急不安的來回踱步。


    他恨葉弘城,也恨自己!居然會發生這樣的慘況,這些誓死效忠追隨他的人,如今淪落到這麽個下場,這不是全致南想要看到的!如果再這麽下去,真就沒有辦法拯救他們了嗎?


    突然之間,全致南隻覺得脖子上一陣刺痛,這時才注意到,自己先前,已經受到過葉弘城的襲擊。身上都是傷不說,脖子上的傷口,更是一點兒愈合的跡象都沒有!


    全致南並不清楚,葉弘城到底遭遇了什麽,不然就以葉弘城的實力,剛才他絕對是難逃一死!結果,葉弘城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突然就痛苦的倒在了地上,不住的掙紮,低吼咆哮,看似他當時正在承受著某種邪力的侵蝕。


    此刻葉弘城也沒有回來府邸,白澤又離開了,想來應該是一起去驅鬼術士那裏,去救藍可源去了。至於現在的情況如何,全致南根本就無心顧及,畢竟有葉弘城和白澤在,想藍可源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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