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凝帶著飯菜去看汪雨的時候,汪雨盯著滿滿一飯盒的菜,很驚訝。


    不管她現在是什麽處境,不過她始終都是那個精明到家的汪雨,她冷哼了一句,“想通過做頓飯,來博取我的好感?”


    展凝的心思一下子被汪雨說出來了,臉上有些掛不住。


    她沒有說話,一直在低著頭盛湯。


    汪雨看了展凝一眼,沒說話。


    南仲謙就這樣給汪雨一直做了很多天的飯,不過他不去醫院給汪雨送,而是展凝。


    展凝去了好久,汪雨也一直不鬆口,展凝多少有些受打擊。


    南仲謙一直在做飯,也並不擔心,慢悠悠的心態,讓展凝更著急,可是她又不好意思跟南仲謙說。


    好像南仲謙不把娶她的事情那麽著急,唯有展凝,這麽急。


    她覺得很下不來台。


    不過,那天,南仲謙說要回國去了,不能給汪雨做飯了。


    展凝很驚訝,問了句,“那你要回國,早也沒跟我說呀?你有什麽急事?”


    南仲謙沒說話,隻是摸了摸展凝的頭發,說了一句,“保密。”


    “可是你走了,你如果走了,我一個人在這裏住,我很害怕的。”展凝不好意思地說了一句,“我以前也沒有一個人住過。”


    “在水榭公寓不是也經常一個人住?”南仲謙刮了一下展凝的鼻子,說了一句。


    “可那是因為我知道你什麽時候回來,你每次出去的時候,我晚上都默念著數字,心裏都在倒數的。”


    展凝說完了,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很多的事情,展凝是在後來在加拿大才想過來的,現在的她,看那時候的她,是那麽清晰,她清晰地知道那時候自己的心思,也清晰地知道自己那時候的言不由衷,所以,從一開始,她就對南仲謙有感覺了吧。


    南仲謙看了這個女人一眼,“是誰說的不喜歡我?”


    展凝垂下頭,沒說話。


    她一直拉著南仲謙的手,在拉拉扯扯的,展凝現在好舍不得南仲謙。


    “我過幾天再來,過一周吧。現在你知道我的歸期了,現在開始在心裏默念吧。”南仲謙說了兩句。


    南仲謙是晚上六點的飛機。


    送走了南仲謙以後,展凝在打車的路上,想著:他可真是絕情啊,不聲不響地就走了,一點都不顧及對他的思念之情,把自己留在這麽一棟大房子裏。


    再去見汪雨的時候,展凝是空著手去的。


    醫院裏也有自己做飯的,如果展凝不去送飯了,汪雨就隻能吃醫院裏的飯。


    她挺驚訝的,問了句,“今天怎麽空手來的?”


    “南仲謙回國了呀。可能好久都來不了。”展凝坐在媽媽旁邊的椅子上,雙手撐著頭,一副很不開心的神情。


    “好久?得多久?”汪雨問道。


    她原來不在醫院住的時候,覺得這個世上沒有什麽好吃的東西,甚至為了減肥,好長一段時間內,她都覺得食物真是萬惡之源。


    不過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自從住院以後,汪雨覺得,比起醫院那些清湯寡水的青菜和能夠看得見的幾塊肉,南仲謙每天送的飯是真好吃呀。


    紅燒肉,排骨,還有各種的菜,把她的味蕾勾引起來了,他走人了?


    不負責任!


    “他是不是以為他做了這麽久的飯菜,我沒有回應你們的結婚請求,所以,就回國了?男人麽,老呆在家裏做飯,他終究有一天受不住的。”汪雨說了一句。


    這話,展凝沒有回答上,因為她也不知道南仲謙回去幹什麽的。


    汪雨剛開始吃醫院的飯,還能夠適應,可是兩天以後,她就受不了了。


    太清湯寡水了呀,而且,她覺得自己越來越麵黃肌瘦。


    展凝沒事,就在家裏做q的設計工作,她想趁著媽在醫院的時候,把這件事情搞定了,免得媽將來阻攔。


    她給南仲謙打電話,當電話那頭傳來南仲謙沉穩而磁性的聲音的時候,一下子就傳到心裏,讓她的心漂浮在很安全很溫暖的境地裏,仿佛磁場,把她整個人都吸進去了。


    一聽這個聲音,展凝的心都要化了。


    “你在國內忙什麽?我媽今天說想你做的飯菜的,當然了,她沒有說出來,她那個性格,是不會說出來的,不過麽,我還是覺出來了,因為那個菜清湯寡水的,沒有味道。”展凝撓了撓頭發,對媽媽這段飯的事情,她還是一籌莫展。


    南仲謙笑了兩聲,笑得好生高深莫測,讓展凝覺得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你笑什麽啊?”展凝問了一句。


    “我笑,別人都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我家的是什麽?”南仲謙正在辦公室裏看電腦,加拿大和中國有時差,展凝給南仲謙打電話的時候,中國已經是晚上,南仲謙的身體往椅子上靠了靠,和展凝通話,是他最高興的事情。


    展凝問了句,“仲謙,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啊?”


    “叫哥。”南仲謙說了一句。


    “才不,和哥哥談戀愛讓我亂倫的感覺,你沒這樣覺得嗎?”展凝半躺在沙發上,拿著一個抱枕,說了一句,這才有點兒戀愛中的小女人的意思。


    “不叫哥不說了。”南仲謙作勢要掛電話。


    “等一下哦,哥哥……凝兒求求你,告訴我吧。”展凝說了一句。


    這句“哥哥”“凝兒”叫得南仲謙的心癢癢。


    “保密,改天告訴你。”接著就掛了電話了。


    改天?


    展凝掛了電話,南仲謙走了三天了,展凝好想他啊。


    度日如年想必就是這種感覺吧。


    而且,展凝也和汪雨說了,南仲謙回來是一周以後。


    所以,現在期盼著南仲謙回來的不光是展凝了,還有汪雨。


    雖然兩個人的立場和動機不一樣。


    第二天,展凝剛要出門,卻在剛剛打開門的那一刹那,就看到了南仲謙看在門口,他的腳下,是一個小小的行李箱。


    展凝驚訝了三秒,然後一下子撲到南仲謙的懷裏,南仲謙搬起展凝的腿,展凝的雙腿盤在南仲謙的腰間,南仲謙開始吻她,兩個人如膠似漆的模樣。


    展凝從兜裏拿出了鑰匙,遞給了南仲謙,南仲謙抱著展凝打開了展凝剛剛打開的門,兩個人幾下就到了家裏的沙發上。


    南仲謙吻展凝,脫她的衣服,頂入,很用力地抽插。


    展凝覺得她真的很想南仲謙了,從來沒有體會過這樣的想他。


    想他的人,想他的身體。


    南仲謙果然是一個好女婿,和展凝忙了一下午,然後就開始給自己的準嶽母做飯了。


    展凝躺在床上,懶懶的,不想動,說冰箱裏還有點兒青菜,勉強做幾個青菜好了。


    南仲謙笑著說道,“你不懂。”


    展凝躺在床上,什麽都沒說,她還是想睡覺。


    南仲謙說如果展凝不想去超市的話,那他就自己去。


    展凝想起上次他推車,展凝坐在車裏的情景,就覺得又想去了。


    她從床上爬起來,穿好了衣服,兩個人就出去了。


    這次,展凝還是坐在車裏。


    “有人說,剛開始是這麽樣,慢慢地,這一輩子就是什麽樣了,我現在就開始推著你,是不是這一輩子都是這種格局了,把你當女兒看待。”南仲謙邊拿了一盒青菜,邊對著展凝說道。


    展凝想起自己的爸爸已經不在了,媽媽又得了癌症,本來她就覺得自己是孤兒了,後來媽媽來了,她以為自己不是孤兒了,可是現在,媽媽又得了癌症。


    瞬間,一種特別不好的思緒攫住了展凝。


    從此以後,她就真的是孤兒了。


    展凝忽然從購物車裏跪了起來,朝著南仲謙的方向,然後,她不管這是在哪裏,攀住南仲謙的脖子就開始吻了起來。


    畢竟,從此,她就真的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雖然媽媽現在還在,但是早早晚晚……


    展凝想到這些的時候,眼睛裏全都是熱淚。


    她抱著南仲謙的脖子,一直在說,“我真的隻有你了,隻有你了!”


    南仲謙也顧不得是在超市,就使勁兒地抱著展凝的背,兩個人在超市裏擁吻。


    回來的路上,展凝也好像一顆都離不開南仲謙,使勁兒摟著他的胳膊,她覺得那兩天,自己不應該這麽誤會他,導致兩個人分開了一年多。


    當然,這兩年她也明白了自己的感情,知道了南仲謙。


    回到家,南仲謙做菜的時候,展凝一直在南仲謙的身後,一步也不離開。


    真的像是一對父女一樣。


    爸爸在做菜,女兒抱著爸爸的腰,頭靠在爸爸的肩膀上,一步也不想離開。


    夕陽西下,照在南仲謙的身上,展凝覺得非常非常溫馨。


    從此他就沒有抱著自己的爸爸這樣過,而媽媽,應該時間也不多了吧。


    這種時刻,展凝真的覺得很溫馨很溫馨的,有一種家庭的溫暖。


    “怎麽了?”南仲謙極有磁性的聲音傳來,他正在切菜,問了一句後麵的展凝。


    展凝一閉眼,眼淚就落了下來。


    此前所有的空虛寂寞,都被這個男人填滿了,南仲謙這個男人,不知道有什麽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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