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燕楚舔了舔下唇,將盛了鮮血一樣的紅葡萄酒的高腳酒杯放在了池子邊沿上,然後喃喃道:“景蘭的爺爺是我爺爺的副官,幾代人都是忠仆,應該沒問題。”


    寧昭玉見她表情鬆動,不禁喜笑顏開道:“這才是我的好楚楚嘛!”她眼睛閃過一絲狡黠,然後搭上她的胳膊,湊到她的耳邊,道:“不過呀,目前隻是萬裏長征第一步,顧生媚就像海邊的崖石,必須一浪接著一浪地拍打,才能將她粉身碎骨。”


    “你的意思是?”趙燕楚有些疑惑不解。


    而高姨卻在聽一出好戲一樣,直笑不語,靜靜地看著寧昭玉。


    寧昭玉見這幅場景,也不再避諱,低頭喝了口冰鎮葡萄酒,說道:“景蘭的姐姐景薇,好像一直在暗戀龍浩炎,前些年,因為礙於你這個大小姐的存在,才一直沒法接近他……”


    聽到這裏,趙燕楚瞬間陰下臉來,“你什麽意思?你是說要我主動讓景薇去跟顧生媚爭寵?我才沒那麽傻呢,這樣一來,我豈不又多了個敵人?”


    “哼,跟顧生媚相比,那景薇簡直不堪一擊,到時候,等顧生媚解被決掉,你還怕景薇那個小蹄子不成?”寧昭玉目光微爍,在某個瞬間,閃過了一絲暗黑的光芒。


    ……


    晚上,依舊是顧生媚和藍小聰母子倆人一起吃晚餐。


    藍小聰吃完後,一個人回到臥室坐在床上,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給龍浩炎打個電話。


    炎炎和媽媽這幾天太不正常了。他們以前也鬧過別扭,但這次的情況,讓敏感的小聰覺察出了一點點的異樣。


    但是,電話提示音響了很久,那端都沒人接。


    大約過了二十幾秒,那端待被接起時,竟然是一個女聲。


    “你哪位?”


    “你誰啊?”小王子頓時炸起小眉毛,“龍浩炎呢?”


    也許是小王子的語氣不太友好,對方的語氣也立馬不友好起來,“他現在不在,你是誰啊?”


    “你管我是誰,為啥拿他手機?”小王子的語氣像極了一位發現丈夫出軌的怨婦。


    那邊剛剛要回擊,就在這時,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到了小王子耳朵裏。


    “誰允許你動我手機?!”


    是龍浩炎的聲音。


    “方才一直在響,我怕有什麽急事,才……”女人的語氣帶著一股委曲。


    “你記住,這是最後一次,再有下次,自己看著辦。”


    “瞧你說的,多嚴重似的,人家知道了啦。”


    藍小聰聽著兩人的對話,越聽越冒火,這種對話他聽過,以前他爸爸帶女人回家即是這個樣子,那女人也是這種嗲嗲的語氣。


    “喂?”龍浩炎的聲音傳進小王子的耳裏。


    “姓龍的,你這樣做對的起我媽咪麽?我本以為你會跟其他男人不一樣,但是我看錯你了!”


    說著,小王子便按掉電話,然後趴在枕頭上開始傷心起來。


    他是真的傷心了,又氣又痛。炎炎原來跟其他男人一樣,都會在外麵玩女人,而媽咪卻還蒙在鼓裏,真是太可憐了。


    那邊,顧生媚洗完了澡,來到小王子臥室裏,發現小王子趴著,隻以為他睡著了,於是輕手輕腳走過去,想著把他扳過來,讓他換個姿勢睡。


    隻不過剛扳回來,就看到小家夥滿臉的淚水。


    “喲,這是怎麽了?”顧生媚驚恐地擦去兒子臉上的淚水。


    “媽咪,我錯了。”小王子忽然撲進她懷裏,越哭越傷心。


    顧生媚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貌似小王子從沒有哭的這麽厲害,現在忽然哭成這樣,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嚴重的事。


    “小聰,你別哭,告訴媽咪,發生什麽事了?”


    小王子依舊撲在她懷裏,抽噎著道:“媽咪,我就不該聽信姓龍的花言巧語,你看,他剛跟你訂了婚,就露出狐疑尾巴了。”


    姓龍的?額,聽起來是很嚴重了。


    顧生媚將他從懷中拉出來,納悶問道:“難道就因為他沒回來?”


    “他最好不要回來了……他跟那女的在一起算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了……媽咪,他跟爸爸一樣,都是大壞蛋,都會在外頭玩兒女人,媽咪,是我對不起你……”


    一邊說著,大眼睛裏嘩啦啦的掉著淚珠子。


    顧生媚一時有些懵,“什麽女人?”


    小王子點點頭,把方才打電話聽到的女人嗲嗲聲的過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媽。


    顧生媚聽完,頓時臉色就僵硬起來,但也隻是一瞬間,隨後,她便說服自己般的說服兒子道:“隻不過電話裏聽到而已,又不是親眼所見,不能馬上下定論那女人就跟他有關係!”


    其實,她自己心裏是不確定的。


    小王子皺眉看了看她,小臉上依舊是不新任。


    顧生媚露出笑容:“別想了,等見到炎炎,聽他解釋就行,到時候再選擇要不要原諒他,好不好?現在小聰好好睡覺。”


    小王子眨著大眼睛,小手揪住顧生媚的睡衣,晃了兩下:“媽咪,你相信他麽?”


    顧生媚嗡唇笑:“好了,不想這些,先睡覺。”


    小王子用可愛的小手背橫了橫臉上的淚,鼻音很重地說:“其實,我有時候想,就我們倆生活也是很好的。”


    說完,他爬到枕頭邊上,自己躺好,可憐兮兮的眼睛盯著顧生媚,“媽咪,你睡吧,我沒事了。”


    盯著懂事的兒子,顧生媚心裏閃過一絲酸楚,嘴邊卻浮現出一絲笑意,湊過去,在那白嫩的額間親吻了一下。


    “good night。”


    隻留了一盞壁燈,調好空調溫度,她便走出了兒子臥室。


    走出來後,她往牆壁上靠去,仰頭,盯著天花板上的燈光,漸漸的,眼前變得一片花白。


    其實她明白,自己跟龍浩炎之間,是不可能一帆風順的,但她還是沒料到,誤會竟然會發生地這麽頻繁,乃至於兩人的意見到了不可調和的臨界邊緣。


    龍浩炎這人,大概是從小就既聰明又霸道,從奶奶到媽媽到哥哥,沒有一個不寵他。而他又確實能力過人,在商界呼風喚雨,如魚得水,所以,是一向自高慣了的。


    無論他怎麽包裝自己,都掩蓋不了他在骨子裏就很大男子主義的事實。他認為,隻要是他的女人,就必須依附他生存,有任何事,都要第一時間來求助他,在他麵前留下楚楚可憐的淚水,好讓他有了充分的或者憐香惜玉或者英雄救美的空間。


    如此,才能彰顯出他作為一個極成功男人的地位和能力。


    隻可惜,他不懂,他不懂在女人看來很平常的一種規律。麵對男人的救助甚至施舍,女人在第一次、第二次可能會覺地很受用,但次數多了,卻幾乎都會產生一種疲憊的情緒。


    必要的情況下,這種疲憊,是以厭煩和心不在焉的形式表現出來的。


    從藍鬱東那裏,顧生媚已經學會了獨立,學會了不依附任何人生存的能力,縱使再苦,她都不想打破這種平衡,然而,龍浩炎又是一個能力超強的男人,如果她不趕上他,終究會被這個男人拋地很遠,兩人之間,天生擁有巨大的矛盾。


    現在兩人處在磨合期,但她不確定,這磨合期能熬過去麽?


    在她出神之際時,臥室裏突然傳來一陣手機鈴聲,回神,往臥室方向看過去,心想,這是誰的電話?


    她回到寢室,拿起手機,燈光下的秀眉驟然蹙了起來。


    滯了幾秒,她還是按下接聽鍵:“有事?”


    “我在樓下,你下來,有事跟你商量。”藍鬱東的聲音在電波裏異常的沉鬱。


    “就在電話裏說吧,我準備睡了。”顧生媚淡淡的說。


    “是關於如何應對樸順寧的辦法,電話裏不方便,你下來吧。”說完,幾乎不容女人質疑地,徑自掐掉了通話。


    聽著盲音,顧生媚皺起眉頭,滯了幾秒,才去衣櫥換衣服。


    拿著鑰匙和手機,走到“青山裏“小區北門,就著昏黃的街燈,就看到了停在路邊口上的一輛蘭博基尼。


    車旁,立著一枚高大的身影,正是藍鬱東。


    他一直盯著走過來的女人,直到走到跟前,才收回眸光。


    “你說吧!”顧生媚站在他的跟前,麵無表情。


    藍鬱東的眸光幽沉地盯在顧生媚身上,街燈下,那雙俊美的桃花眼,此時透著深深的憂鬱之色。


    “我已經跟”yc”的人見過麵,對方態度很堅硬,堅決認為是你抄了他們的設計,畢竟對方已經有了專利證書,合格證等等,所以,要想讓對方認罪,幾乎是不可能的。”


    “幾乎不可能?所以呢?你是打算讓我認罪?”顧生媚說出來的聲音明顯帶著幾分顫抖。


    “不,不,我想到了一個辦法。”藍鬱東說著,頓頓,又說,“因為千雄樸氏那批貨尚未在市麵上出售,所以”yc”的人願意出價收購樸順寧那批貨,但是以低價收購,樸順寧那邊當然不願意,執意要把存貨扔給回我們,意思是要我們出那筆錢,另外還要單獨賠償她的損失。”


    “加賠償一共多少?”


    “一億兩千萬吧。”藍鬱東說。


    對於藍氏,1。2億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但是這種賠償,基本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否則,鬧上法庭後,後果隻會更糟。


    “所以,你想的辦法呢?”顧生媚心裏生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你必須主動退出l市的珠寶設計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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