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受的挫折已經差不多了,但是當我真正開始打陌生電話時,才發現原來拒絕我的那些人太小兒科了。


    這些電話號碼全部都是完全陌生,多數是從同學朋友那裏弄來的,也有的是公開刊物上登載的。


    不像做問卷的那些人,至少還有一麵之緣,這些人是完全陌生的,我隻有一個姓名和一串號碼,其他的一無所知,甚至要通過名字來判斷他們的性別,以此來決定稱呼對方是先生還是女士。


    而我隻能通過聲音和語言來打動對方,以此來爭取見麵的機會,其實這是很難的。


    很多人會感到非常唐突,甚至反應不過來我要做什麽,搞清楚狀況後,絕大多數人會認為這就是一通騷擾電話,有的人會非常生氣,認為無緣無故的被打擾了。


    “你們這些做保險的簡直是太可惡了,整天像蒼蠅一樣跟著別人,趕都趕不走。”


    “你這是侵犯我的隱私,知道嗎?你從哪裏搞到我的資料,我要告你!”


    “你要是再敢打我的電話,信不信我弄死你?”


    “想見麵?好啊,直接開房吧,快來,我等著你。”


    ……


    一天下來,我被罵得狗血淋頭,仿佛一個做了壞事的惡人,被當街羞辱嘲笑,自尊心被蹂躪得稀碎稀碎的。


    不過,喬北對我說的大數法則,我依然堅信不疑,所以我一直堅持下去,而或許就是這種堅持,讓我迎來了第一次成功約訪,有人同意見麵了。


    而當我將這個消息告知田書芳時,她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小愛,你真棒,要知道我剛入職時,連續約了一個月,一個人也沒有成功。”


    我很驚訝,“真的嗎?那您是怎麽堅持下去的?”


    “我隻是不斷地對自己說,說不定下一個人就是我的客戶,如果現在放棄了,可能離成功就差一分鍾,想想都覺得可惜。”她幽幽地說。


    我忽然覺得她真的不是一般的女人,她身上那種頑強的毅力總是可以名不見經傳地讓人肅然起敬。


    “芳姐,你沒有退縮過嗎?”我問。


    “當然有,客戶刁難時,也曾氣得一甩袖子說不幹了,可是回頭時卻發現身後根本沒有路,退無可退。”田書芳引我到咖啡間,一杯濃香遞到我的麵前。


    這讓我突然想起和丁銳洽談離婚的那個場景,也是這樣芳香四溢的咖啡,那味道還飄散在空氣裏,未來得及散去,而我的人生卻仿佛恍若隔世。


    田書芳的目光飄向樓角處一抹淡藍,天上沒有雲彩,隻是那麽藍。


    “四年前,我離了婚,工廠解體,我被迫下崗,當時的我條件還不如你,沒有學曆,還有一個剛上小學的女兒。”


    我吃驚地看著眼前這個堅強樂觀的女人,真沒想到她跟我卻有著類似的經曆。


    怪不得那天看見我和丁銳在人才市場的衝突,她會義無反顧地幫我解圍,原來我們同病相憐。


    “為了養活女兒,並且給她一個不輸於別人的學習環境,我做過超市理貨員,飯店洗碗工,還送過快遞,有一段時間還兼職做兩份工。”


    “這類工作很忙很累,我都不怕,隻是工作時間太長,我的女兒放學後自己在家等我做飯,可當我踏著星星回到家裏時,她已經坐在門口睡著了。”


    田書芳的眼角濕潤了,那是一個母親對女兒的歉疚,再堅強的女人提到自己的孩子時,心境都會立即變得柔軟,當然除了楊女士對我之外。


    “唯有保險銷售的工作時間可以靈活機動,如果努力付出了,收入還是不錯的,又可以照顧到女兒,所以我決定試試。”


    田書芳抿了一口咖啡,繼續說,“可是來了之後,我的感受便完全不同了,這裏的企業文化、培訓內容和為我們設計的成功之路一下子就把我吸引住了。


    所以我一直認為,做保險不隻是一份工作,而是一份事業,值得我們去奮鬥終生的事業,因為我們從中得到的不僅僅是可觀的薪水,還有成功的榮耀和深刻的自我救贖。”


    “自我救贖?為什麽這樣說?”我對這個詞非常在意,因為我覺得自己正處於某個未知的邊緣,迷茫不知所措,急需救贖。


    田書芳恢複了平日裏自信的笑容,“其實每個人都不知道自己身體裏蘊藏著多大的能量,而在這裏,你的潛力會被無限地開發。即使那過程有些痛苦,可當你咬牙走過一段時間再回頭時,你會驚訝地問鏡子裏的自己,這個自信的美女真的是我嗎?”


    我看著她誇張的表情,笑了,“芳姐,那您現在還是一個人嗎?”


    田書芳點頭,“自己首先要強大起來,這樣心裏就不會害怕什麽風浪,隻有自身的能力是別人奪不走的。”


    她是一個自強不息的女人,在逆境中硬是趟出一條光明的路來。


    那一刻我不得不承認,或許雅晴說的是對的,女人早晚要自立,幸福才能掌握自己的手裏。


    其實田書芳當時的境況比我還要差,無論怎樣,我現在是一個人,無牽無掛,自己吃飽了全家不餓。


    而她,還要時刻考慮女兒,同時心靈上還要承受著離婚的傷痛,盡管她沒說離婚的原因,但誰離婚心情會和結婚時那樣喜慶呢?傷痛總是難免的,或多或少,或輕或重。


    相比之下,我更沒有理由打退堂鼓了,哪怕是做給丁銳和寧欣怡那對狗男女看,我也非要弄出點名堂來。


    誰說我蕭小愛隻是一隻依附於別人的寄生蟲?總有一天,我要讓那個表麵上說愛我,心裏卻一直看不起我的前夫刮目相看。


    人是需要激勵的,以前我就是缺少這個,才會一直不思進取,甘心做全職太太,養尊處優。


    現在我感覺自己全身都是力量,時時刻刻蓄勢待發。於是,每天早出晚歸,不是做問卷尋找客戶,就是打電話約訪,約到了就去麵談。


    漸漸的,被拒絕,已經成為一種習慣,我也不會再因為別人對我說難聽的話而感到委屈或氣憤,我反而會心平氣和地跟對方說聲“謝謝”。


    有的客戶好奇心還真是強,居然當即問我,“我對你態度這麽差,為什麽還要謝?”


    我會告訴他,“如果我可以成為出氣筒,讓別人心情愉悅,那也是我價值的體現,難道我不應該感謝那些讓我得到自我實現的人嗎?”


    我這麽說之後,對方基本都會懵掉,或者自言自語一句“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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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非正文:


    對了,囉嗦一句,前幾章忘問了,喬北是男二,有沒有喜歡這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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