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結果可能是,被帶回來的那些李成蹊,皆會因為融合不好暴斃而亡。


    洞口很長,很黑,全靠白衣掌心發出的光芒照亮前路。


    走了一段路後,我突然停了下來。


    納蘭冥月見我停下來,也跟著停了下來,善緣跟白衣走在前麵,發現我們沒有跟上來,回頭一看,也跟著停住。


    白衣問:“怎麽了?”


    我低著頭,努力讓心裏那股恐懼沉下去,可是它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納蘭前輩,如果那些李成蹊都不成功,老陳帶回來的每一個階段的李成蹊都不能跟鬼怪的魂魄融合,是不是代表著,死一個階段的李成蹊,就會讓現在的李成蹊存在感變的稀薄起來?”


    我緊緊抓住自己的手,指甲都刺痛了掌心,可是就是這份痛,讓我清醒著。


    讓我的大腦運轉的分析起來,剛才走過一段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想,老陳帶回來的七八歲的李成蹊,他要是融合不了,暴斃而亡。老陳就會故技重施,帶回十幾歲的李成蹊。


    可這是不是意味著,在那個戰國時代,七八歲的李成蹊就不在了。


    曆史上也不會有這個時間段的李成蹊的存在了。


    我看著納蘭冥月,吸黑的洞裏,白衣手上的光芒,照進了我的眼睛裏,奪目灼燒,我就像是一個苛求得到一個擁抱的孩子。


    希望答案不那麽殘酷。


    但是現實往往是殘酷的,隻聽納蘭冥月嗯了一聲:“你想的沒錯,所以我才說,這不僅僅是動蕩三界了,是影響因果輪回的,下麵那頭也會受到影響。”


    “你想啊,生死簿上,明明隻有一個李成蹊,可是被他這樣一搞,多了好多出來,這比讓鬼怪重生還可怕。”


    我腳下一軟,癱軟在地,“我不在乎什麽因果輪回,也不在乎三界之類的,我在乎的隻有李成蹊,如果其中一個融合成功了,現在這個愛著我的李成蹊是不是也要消失?連帶著獨立思想的裴離一起?”


    “沒錯,這是最壞的結果,到時候一切都會改變,你跟他命運的鏈接也會改變,也許你會慢慢遺忘你們之間的事情。”


    她認真的捧著我的臉,盯著我的眼睛說:“甚至是不記得李成蹊這個人了。”


    說完後,她放開了我,站起來,背對著我,“如果膽怯,你就留在這裏吧,畢竟有些場麵,你不好麵對。”


    她口中的有些場麵,我大概知道是什麽場麵。


    是李成蹊的各種模樣,還有融合不了後的屍體。


    我失神,指甲終究還是把掌心的皮戳破了,我能感覺到血液的流淌。


    它沿著我掌心的紋路,流著。


    我慢慢張開手,那裏已經血紅一片,白衣驚呼,“周蘭,你流血了!”


    善緣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想撒點粉末在我掌心,我站起來躲過,甩開了他的手,讓血液也甩出去兩滴,滲入了土壤中。


    我冷著聲音說:“不用了。”


    然後站起來繼續往前走,我絕不會讓李成蹊忘了我,也不會讓我們之前的過往被遺忘。


    我們幾個離開後,誰也沒發現,在我甩出那兩滴血的位置,出現了幾雙白骨手。


    正破土而出,慢慢朝我們爬來。


    當我們終於走出洞口的時候,我就看到了果林。


    曾經光禿禿的,隻有一顆桃樹活下來的果林,如今卻生機勃勃,桃花滿天飛,一片粉紅,煞是好看。


    一點也不像是陰氣重的地方。


    連納蘭冥月都看呆了,更別說白衣了,她的衣裙融入這個園林裏,就好像下凡的仙子,白衣高興的接住灑落的花瓣。


    花瓣落在她掌心後,就枯萎了。


    嚇了她一跳。


    她趕緊把花瓣扔了,也不敢去碰其他花瓣了,站回善緣身邊。


    可是那些飄落在地的花瓣確實新鮮的,就好像這片園林被什麽滋養著,沾地即活。


    我們都驚訝這片園林,沒注意到身後的動靜。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善緣,當白骨手要伸向白衣的時候,他把白衣拉扯到身後,大吼一聲,“小心。”


    噬魂劍擋住了對方的攻擊。


    納蘭冥月用鞭子抽打在來襲的骷髏上,骷髏馬上就被打散了。


    我躲在一旁的石頭旁,為了盡量不給納蘭冥月他們添亂,我也把白衣拉了過來,我們兩個就躲在石頭後麵。


    骷髏兵沒有一絲思想,隻有依靠命令辦事,他們章法淩亂,步伐也是,呆愣的衝撞,善緣跟納蘭冥月對付起來,不費吹飛之力。


    我正緊張著,就感覺肩膀被什麽戳了一下,我以為是白衣,就對白衣說:“怎麽了?”


    “什麽?”


    我看到白衣沒明白的樣子,又說道:“你剛戳我幹什麽?”


    白衣說:“我沒戳你啊。”


    不是白衣戳我,難不成是……


    白衣看我的表情,也像是跟我想到一塊了,一起回頭,就看到剛剛那個七八歲的,長的很像李成蹊的孩子,嬉笑的站在我們身後。


    我們都被嚇了一跳!


    他蹲下,跟我們平視,“你們怎麽進來了?老陳知道了會不高興的,他不喜歡有外人來府上的。”


    他說話的時候是看著白衣的,我雖然有點吃味,但是為了確認一件事,我假裝沒看到他喜愛白衣的眼神。


    小孩子嘛,都喜歡白衣這類的。


    我看著他,問:“你多大了,叫什麽名字啊,怎麽會在這?”


    他把視線從白衣身上收回,看向我,我莫名有點緊張,這是小時候的李成蹊啊。


    他看了我好一會,才回答我,“這是我家啊,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你們還沒回答我呢,你們在這裏幹什麽?”


    還沒等我們回答,他又指著納蘭冥月那邊問:“他們在幹什麽啊?為什麽要晃來晃去?”


    他看不到那些骷髏嗎?


    所以說,老陳還沒在他身上動手腳!


    “我們就是被這個園子吸引了,好多花瓣啊,他們啊,在接花瓣,對了,你可以告訴我們,你叫什麽名字嗎?”


    見這次說話的是白衣,他顯然興趣多一點,回答的很乖巧,“我叫李成蹊,老陳說,我以後會是一個大人物,讓我乖乖的呆在這裏,晚上還要帶我去見兩個小哥哥,說是給我準備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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