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緣一路上都抱著我,惹來很多人的目光,他一點都不在乎,可是快到家門口的時候,眼前忽然出現一道門。


    門打開,伸出一手,把我從善緣的懷中攬過,嘭的一聲就關上,消失於善緣麵前。


    我眼中最後的風景是善緣愣住的表情。


    門裏,我也愣住了,這鬼出沒真是來無影去無蹤的,善緣的懷抱是溫暖的,而這一下就到了冰冷的懷裏,我禁不住打個哆嗦。


    李成蹊瞧見我腳腕上的傷口,有些不悅,抿嘴問我,“怎麽弄的?”


    “沒事,自己撞得。”我隱瞞了胡亮對我做的事,怕李成蹊一個生氣就去找胡亮的麻煩。


    李成蹊看我一眼,我覺得這一眼裏有著明了,就好像我有意隱瞞的事情,他全部知道一樣。


    “我定不會放過傷害你的人。”他冰涼的手觸摸在腳腕上,我瞬間感覺到一片冰涼,疼痛感慢慢地消失。


    等他的手挪開,我就看到腳腕處完好如初。


    “那個……”我抬頭看著李成蹊,想提醒他善緣還在外麵。


    但是觸及到他的目光,我就忘記了想說的話,他的目光鎖定我,額頭抵著我的輕輕摩挲,低沉的嗓音緩緩說著:“我不喜歡看到你在別人的懷中。”


    咦?


    所以這是吃味?


    發覺他開竅後越發的可愛了,我受用他的話,隻有傻楞的點頭。


    他抱著我回到自己的房間,才放我下來。腳剛沾地,就聽到房間門被敲得砰砰作響,外麵傳來善緣的聲音,“出來,我知道你在裏麵,有本事戰個三百回合,別以為我怕你。”


    看來善緣被惹火了。


    我臉上出現尷尬的神色,再看看李成蹊,他專注的看著我,根本沒有理會善緣的大喊。


    他不理會,不代表別人不理會。


    我上前把門打開,善緣敲門的手舉到半空,沒想到會是我開門,一時神色僵住。


    然後越過我劍指向李成蹊,“從別人手中搶東西,算什麽?”


    我聽著這句話好像哪裏不對。


    李成蹊給了他一記餘光,語氣生冷,“本就是我的,何來搶?”


    兩人僵持不下,而我現在隻想去找阿爸問個明白,他到底是什麽意思?為了方豔豔就可以這樣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嗎?


    我走出房間,下樓後發現屋裏空無一人。


    阿爸不在。


    阿奶也不在。


    我就說阿奶聽到善緣跟李成蹊吵架怎麽沒有過來問一聲呢。


    上麵一人一鬼還吵得不亦樂乎,而我心中隱約有個奇怪的感覺,火氣馬上從胃裏傳到腦海裏。


    他們的爭吵成了噪音。


    我握拳大吼:“別吵了!”


    爭吵停住,我根本沒有心思去細想,這一人一鬼吵架的理由是什麽,我隻想找到阿奶。


    阿奶平時是不會出去的,就算出去她也會留個小紙條,但是我的手機被胡亮弄壞了,對了,還有阿爸的手機!


    我上樓從包裏把阿爸的手機翻出來,手指哆嗦的解開鎖,然後看到阿奶發的一條短消息。


    ——蘭蘭啊,給你電話打不通,你阿爸又要出去,我怎麽勸都勸不住,善緣回來了,擔心你,我就讓他找你去了,阿奶準備偷偷跟著你阿爸去,你放心吧,蘭蘭,阿奶不會讓你阿爸做傻事的。


    我看完後,心裏的不安並沒有消退。


    馬上用阿爸的手機給阿奶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響了好幾聲,都沒有人接。


    我著急的又打了幾個。


    依舊是讓人心寒的嘟嘟聲。


    我失魂落魄的坐在床上,善緣跟李成蹊暫時熄火,紛紛問我怎麽了。


    我搖頭,慢慢抬頭看向他們,一字一句說著:“我覺得阿奶出事了。”


    善緣跟李成蹊對望一眼,都蹙眉了。


    李成蹊摟住我說:“沒事的,別自己嚇自己,老夫人吉人自有天相。”


    善緣伸出的手僵在那裏,神情有點難過,但是還是對我說:“要不你再打一個試試?”


    聽到善緣這樣說,我又一次撥通了阿奶的手機,響了幾聲,就在我以為又沒有人接的時候,電話通了。


    “喂!阿奶,你在哪裏?”我迫不及待的對那邊說著。


    那邊沉默一會,我察覺到不對勁,“你是誰?”


    那邊回應我:“是我。”


    竟然是方豔豔!


    “我阿奶的手機怎麽在你手上,你對她做了什麽?有什麽你衝我來!別碰我的家人!”我吼著,眼淚都吼了出來。


    站起來,來回走著,我心裏慌亂起來了。


    “你放心,我沒對她做什麽,但是她好像被刺激到了,現在人在醫院裏。”


    方豔豔的話讓我停住腳步,心髒在這一刻像是漏停了幾秒一樣,呼吸困難,空氣密度薄弱起來,我強穩住自己的心情,冷靜的問她醫院的地址。


    在小易的幫助下,我們仨出現在醫院的雜物間,我慌張打開門,按照方豔豔給的房間號找過去。


    然後看到阿奶躺在病床上一副虛弱的樣子,她的手背上有傷,腳背上也是,臉上還有擦傷,頭發散亂。


    我走過去,越過我阿爸跟方豔豔,摸著阿奶的額頭,應該是藥物的關係,我聽到她沉穩的呼吸聲,也就沒有吵醒她。


    “這是怎麽回事?”我壓下心裏的難過,摸著阿奶的頭問阿爸他們。


    我進門的時候就看到阿爸的目光閃爍,一直在躲著我,而方豔豔就站在他身邊。


    兩人的打扮穿的很正裝,阿爸身上那套西服,我還是第一次看他穿出來。


    記憶中,我隻在他跟我阿媽的照片上才看到過他穿西裝的模樣。


    當時的他,玉樹臨風。


    而如今,頭發稀白,皺紋橫生,穿著這套西服,倒有點不倫不類的感覺了。


    方豔豔則化了妝,穿著一身紅色的連衣裙,頭發也做了,那臉上的妝容,一看就知道精致的打扮過了。


    我瞧他們幾眼,冷笑一聲:“誰能告訴我,阿奶是怎麽回事?”


    阿爸看一眼方豔豔,又看看阿奶,像是鼓足勇氣,然後對我說:“你阿奶摔了一跤。”


    摔了一跤?


    “嗯,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這些傷是摔得,但是我想知道的是,她是怎麽摔得,我阿奶身體健朗,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摔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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