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該嫁夢了!我想你們學校的王老師,應該會永遠記住這個教訓!”


    我狠狠的說。


    林學姐人不錯,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但我也喜歡上了這個隻能在圖書館門前存在的鬼魂。可是那個王老師,他根本就是個畜牲,他居然能舍得對林學姐下手……這我實在是忍不了。


    其實要讓王老師說出真相,有很多的辦法,就是硬逼著,我也能逼他把祖宗十八代叫什麽都說出來。可是我卻不想這樣,而一定要用嫁夢。


    因為嫁夢,是其中最痛苦的一種辦法,這種痛苦是會直接刻在他靈魂上的!


    而且嫁夢也是最深刻的一種法術,我要王老師下半輩子都會受到良心的譴責!


    我又一次閉關了,這次閉關的地點,是張梅給我找的一間地下室。如果說世上有什麽東西是最怕太陽星光輝的,那麽其實不是鬼魂,因為鬼魂是可以憑借自身陰氣、道行來抵擋太陽星的光輝,甚至在太陽下正常生活的。


    最完美的例子就是歐陽冷月,這隻修煉了千年的女鬼如果不說的話,其實已經與常人無異了。


    這世上最怕見到陽光的,就是夢!


    或許你能躺在陽光下的草地上做夢,但你卻永遠不能把腦子裏的夢,給直接拿到陽光之下!因為夢是虛幻的,是不存在的……


    任何不存在但又存在的東西,隻要拿到太陽之下,就變得徹底不存在了……這是一種定律!


    我躲在地下室裏,這裏天光照不進來,最適合造夢。


    我提前把法墨給塗到牆壁上,夢無形無質,唯有這法墨能夠攔得住。我把罐子給打開,就見那一個又一個狂躁的夢,就這樣在屋子裏亂竄,但它們偏偏跑不出屋子去。


    曾經有人問我,夢是什麽組成的,他其實是想問我夢的本質。


    但我回答他,夢是由很多元素組成的。


    我在這些噩夢中,搜集了很多元素,就比如教室的場景、女鬼、苛責……我把用得到的東西,全都剝離了出來,關進了一隻黑罐子裏。我把黑罐子捧在懷裏,然後就打開了地下室的門,讓天光照了進來。


    那些噩夢其實是非常狂躁的,它們誰也不服誰,在相互的撕扯碰撞,身上全都是火花……


    不過天光照進來之後,一點聲息也沒有,這些夢就全都自然消散了,好像從來都沒存在過……


    “現實,還真是打垮夢境的利器啊……”我歎道。


    帶著黑罐子,我來到了圖書館門前,找到了林學姐。


    今天的林學姐,看起來比上次還要虛弱不少,她的怨氣早就消耗得差不多了,本身也沒有太高深的道行……如果不能被成功的超度,等待林學姐的,就隻有身死道消這一條路了。


    我歎了口氣,對林學姐說:


    “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想對王老師說的嗎?”


    林學姐眨眨眼睛看著我,她的眼睛一下子就變紅了,不過很快就變回原樣,然後再次變紅……


    看來在這二十年裏,她已經學會了控製自己。


    “我……沒什麽好說的。”林學姐說。


    我搖搖頭,把罐子放在地上,告訴她:


    “如果有什麽想說的,就對著這個罐子說吧,無論是罵他也好,詛咒他也好,怎樣都好……這是你要跟他說的事,我是不會聽的,你就放心吧。”


    林學姐皺著眉,但卻沒有阻止我把罐子留下,在我離開以後她仍然在那裏。


    我給了林學姐足足兩天時間,直到第三天我才去收那個罐子。


    林學姐顯出身形,對我說:


    “高人,我……我已經把想說的話,都對著罐子說了。


    我知道您即將做法,也知道罐子裏的東西十分恐怖,雖然王老師他罪有應得,但畢竟這麽多年過去了,我……我希望您還是不要傷他的性命。”


    我點了點頭,把罐子捧在手裏說:


    “那是自然,你就放心吧,我還不至於草菅人命,不過那家夥……確實死一萬次都不夠。”


    林學姐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然後就送我離開了。


    我掂量了一下,然後不由得苦笑。這罐子本來封得好好的,但在林學姐那裏放了兩天,分量上起碼少了四分之一,很顯然是林學姐把裏麵的東西放掉了不少。


    而林學姐之所以這麽做,可能是她怕這噩夢太過可怖,直接把王老師給嚇死吧。


    “唉,多麽善良的姑娘啊,如果她當年沒有遇到那事,如果她想得開沒有死,現在我不就有機會了嗎……”我不由得感慨道。


    一旁的張梅馬上就給我潑冷水了:


    “這個你可就想多了,林學姐雖然看起來年齡不大,但她可已經死了二十年啊!如果她活下來的話,那現在也已經四十歲了……雖說年齡不是問題身高也不是距離,但是差這麽多,估計早就結婚了吧?”


    我歎了口氣,張梅提醒得果然沒錯,看來我隻能孤獨一生了。


    晚上的時候,我在學校的樓頂設下了一個法壇。這個法壇是圓形的,沒有供桌也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隻是把一些特質的法器擺了一個圈兒。


    當然了,這些特製的法器,其實也是那些死貓爛狗的屍體做成的,一股臭味熏得人不敢靠近。


    其實如果有選擇,我也不想用這些東西來施法,但隻有他們跟夢最接近啊!


    等到太陽徹底落山,一朵烏雲又恰巧把月亮遮住的時候,我才打開了黑罐子,掐訣念咒,隻見一道黑紅色的光從罐子裏飄了出來。


    我喝了一聲,燒掉了從學校檔案處弄來的王老師的生辰八字,隻見那道黑紅色的光在半空中定了定方向,然後就朝著王老師家那邊射去了。


    我念了許久的咒,終於,我感應到那道黑紅色的光進入王老師的腦海了。


    我長出了一口氣,撤下法壇,又把陣旗等法寶全部銷毀,就招呼張梅去睡覺了。


    張梅似乎有些意猶未盡,看看天又看看我說:


    “這就完……完了?”


    我點點頭,苦笑道:


    “這樣不完,你還想怎樣啊?本來也不是多大的事,明天等著看好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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