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誰又能想到,看起來跟王解放很配的秀芝,在嫁給王解放之前,就對同村的一個小夥子芳心暗許了呢?”


    幽藍色惡鬼臉上掛著自嘲的笑,給我們講述著這個故事。


    我歎了口氣,且不說王解放究竟打不打老婆,棒打鴛鴦這事辦得就很不地道嘛。我沒有再掄鞭子,而是商量著讓幽藍色惡鬼繼續說下去。


    幽藍色惡鬼好像受到了鼓舞,邊歎氣邊說道:


    “不過形勢比人強,人家王解放的日子過得確實好,秀芝跟著他也不會吃虧,我也就沒說什麽,可是……”


    幽藍色惡鬼名叫鄭七,在家排行老七,在那個年代是個很普通的名字。


    在秀芝嫁給王解放的當天,鄭七把家裏所有的酒都喝完了,哭了一天一夜,最後醉倒在了秀芝家門口。


    可是曾經那個純潔的少女已然嫁作人婦,再也不會從這扇門裏走出來,笑鬧著在他頭上插上一朵花了,這裏已經不是她的家了,而是娘家。


    那時候,鄭七真的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秀芝了,也不會跟她再有什麽交集,她的未來自然有王解放來守護。


    可秀芝出嫁才一個月,就突然回村了,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秀芝回來那天,穿著一件新的花格裙子,裙子是王解放買的;秀芝臉上帶著淚痕、傷痕,嘴角還有淤青,這些也都是王解放打的。


    鄭七當時就在村口,看到楚楚可憐的秀芝,他義憤填膺,當時就拿了洋叉要在王解放身上開幾個窟窿,讓他涼快涼快。


    但是秀芝說什麽也不同意,隻是拉著鄭七把她送回了家,還特意囑咐鄭七不要去找麻煩。


    秀芝這次回娘家,隻住了三天就走了,還是秀芝的父母親自把她勸走的。老人家的想法很簡單,過日子嘛磕磕絆絆是很平常的事,哪有幾個男人不打老婆的!


    就算挨了打,秀芝身上的新衣服,王解放給老丈人家送的米麵總不是假的吧!


    看著秀芝離開的背影,鄭七的心在滴血,從那以後他就經常往王解放的村子跑,打聽王解放的事,也趁王解放不在的時候去看看秀芝。


    雖然已為人婦,但每次鄭七來家秀芝都會讓他進門,給他泡上一杯王解放從外地買來的好茶,有時候還會炒兩個好菜。


    王解放還是會打秀芝,但秀芝卻越發的不還嘴了,她跟鄭七兩個人也有了一種默契,誰都明白對方的心思,誰也都不說破。


    這樣的日子過了兩年多,秀芝甚至都習慣了王解放的毒打,也根本不在乎會不會挨打了!因為每次她挨打,總會有一個男人來到她家,跟她相互慰藉。


    說來也很神奇,雖然鄭七跟秀芝的來往越來越頻繁,但兩人當真發乎情止乎禮,絲毫沒有越界的行為。鄭七心裏也想著跟秀芝做點什麽,秀芝也並非沒有這個意思……


    隻是王解放的毒打深深的烙在秀芝的心裏,秀芝哪怕想做什麽也不敢往前邁那一步,不得不立起了貞節牌坊!


    終於,在鄭七的不懈努力下,秀芝的心防終於被攻破了,她終於羞答答的同意跟鄭七做那最後一步了!


    他們選擇的時間是二十號,每個月的二十號王解放都得去鎮上做匯報,因為他當時擔任了一些職務。


    這一天,鄭七顫抖著雙手,頭一次去脫秀芝的衣服。他脫得很慢,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要記住這曆史性的一刻。


    脫完了秀芝的衣服,秀芝也同樣幫鄭七脫衣服,兩個人足足用了半個小時,才把那幾件單薄的衣服全都脫完了。


    衣服脫完之後,鄭七一聲大吼,就要撲到秀芝身上,結果被突然回家的王解放一棍子就打下床了,今天鎮上的匯報取消,所以王解放才早早的回了家,一回家就看到一對光不出溜的狗男女正在自家炕上。


    王解放當時氣得火冒三丈,可他卻不打鄭七,隻打秀芝,他認為是秀芝對不起他。無論鄭七怎麽阻攔,王解放就是打秀芝。


    這一通好打,竟然活生生的把秀芝給打死了!


    當時正趕上嚴打,王解放犯了殺人罪,直接就被抓走槍斃了。鄭七跟秀芝搞到一起,也算重罪,被抓了進去,沒幾天他就自殺了。


    秀芝死了,鄭七也不願意獨活。短短的幾天時間,莊子上就死了三個人。


    講到這裏,鄭七歎了口氣,繼續講道:


    “……秀芝死後,王家的人根本不讓她進祖墳,嘿!秀芝明明是幹淨的,這群心髒的人……


    不過巧的是,我跟王解放恰巧是同一天進的火葬場,那會兒製度沒這麽嚴格,我們的骨灰竟然拿串了!我的骨灰被放進了王解放的墓裏,王解放則是被當成了我,在邊上隨便找了個地方埋掉了……”


    祖墳對後代是有影響的,被當作王解放下葬之後,鄭七就沒去投胎,一直拚了命的禍害王家子孫。開始時他也隻能影響一下王家子孫的運氣,不過二叔爺小時候太愛到祖墳去玩了,正巧中了鄭七的詛咒。


    “唉,不過王解放也真夠狠的,他竟然也拚了不投胎,化作了厲鬼,這麽多年來一直在攔著我對王家子孫下手!


    先前王家的陰陽宅連成了一體,我要對王家子孫下手易如反掌!是王解放在這設下了衝天的煞氣,這才讓我無法進入……


    不過現在可好了,這些煞氣別你封住,王解放也不知所蹤,不需要我出手,隻要煞氣破封而出……王家就完了!”


    說完了前因後果,鄭七開始歇斯底裏的大笑,而我們則對這段往事一陣唏噓。


    你要說是秀芝對不起王解放吧,王解放他也不是什麽好鳥;可若說秀芝做得對,她嫁人了又確實跟鄭七勾勾搭搭……這就是一筆,怎麽也扯不清的爛賬。


    聽完這些,王老板急道:


    “田先生,這樁子都快全出來了,您說我可怎麽辦啊!”


    我看了看鄭七,歎了口氣說:


    “解鈴還許係鈴人,既然這衝天煞氣既然是你先祖王解放留下保護你們的,自然要讓他來解!”


    可王解放在哪,連鄭七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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