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瘋和尚,竟然敢敗壞如玉君子的名聲!”


    “瘋和尚,你已被外麵包圍了,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像這種妖僧就不應該留在這世上!”


    “對!這種妖僧,人人得而誅之!”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司誌卿的話語與記憶中的聲音慢慢重疊,靜檀的思緒也在這一刻被拉回了過去,拉回了那個每每想起都讓他痛不欲生的前世。


    *


    “玄燁尊者。”


    仙靈界某處寺廟之中,正在整理香壇的年輕人見老者進來,收手合十,恭敬行禮道。


    “靜檀,你可準備好了?”


    玄燁點點頭,環顧了一眼四周才開口說道。


    “已經準備好了。”


    此時靜檀的麵容雖比後來稚嫩一些,但那雙眸子卻平靜得看不出一絲情緒。


    “靜檀,你可知,什麽是對的人?”


    看著靜檀平淡無波的雙眸,玄燁輕歎一聲,終還是忍不住提點了一句。


    “靜檀不知,煩請玄燁尊者解惑。”


    靜檀打從記事起便生活在這座寺廟之中,每日除了打坐參禪外,他甚少與人來往,這種問題對他來說顯然有些太過深奧了。


    “一見你就笑的人。”


    這是玄燁說過最通俗易懂的一句話,卻也是靜檀想了一生才明白的話。


    並不知道自己下界是為了曆情劫的靜檀,在下界後也照樣每日在玄燁尊者留下的菩玄境裏打坐參禪。


    直到有一天,一抹照亮了他的一生,卻也讓他悔了一生顏色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那日一名身穿紅衣的女子因重傷而誤入了菩玄境。


    靜檀將其救下後,紅衣女子一方麵需要養傷,一方麵需要躲避追殺,便請求他能夠收留她一段時間。


    自小便生活在寺院之中的靜檀,對男女之事並不了解,見對方受傷便同意了她的請求。


    就這樣相處了幾日,靜檀也慢慢知道了紅衣女子的一些事情,她是一名孤兒,很小的時候便被人帶到了暗影樓。


    那裏有吃有喝,但必須每日做很辛苦的訓練,一開始她年歲還小,並不能很好地理解大人們所說的話。


    直到她十五歲時才知道,暗影樓收留她是為了將她培養成一名暗殺者。不過因為有吃有喝,她覺得這樣的生活也還不錯。


    隻是有一點比較可惜,她直到現在也沒有一個像樣的名字,在暗影樓裏,她隻有一個暗殺者的編號。


    然而因為這次暗殺的失敗,暗影樓那邊也已經把她當成了一名棄子,她如今又變成孤兒了。


    “清念。”


    聽完女子的自言自語,靜檀鬼使神差地說出了這個名字,他並不知道,就是因為這個名字,女子的一顆心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清念,清念…這個名字真好聽!靜檀,謝謝你!”


    女子嘴裏反複念著,直到念了十遍後,她才轉頭滿臉感激地對靜檀說道。


    女子當時的笑顏太過美麗,恍惚間,他好像明白了玄燁尊者那句話的意思。


    “什麽是對的人?”


    “一見你,就笑的人。”


    靜檀本以為兩人會這樣一直平淡地生活在這方小天地裏,卻不想這會在不久的將來,成為兩人永遠也無法觸及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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