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府內這麽多可汗的眼線,禍從口出的道理你還沒領教夠嗎?是想讓我家破人亡嗎?”景路立即立即,緊張的向窗外掃視,發現沒人在附近,拉起蒼珠到房間深處,嚴肅的壓低聲音再三叮囑,


    “記住,人,才是這世界上最大的財富,對於我來講,之前是嫣然,後來是磊兒,現在又多了牧曦,他們,是我在這世界上存在的價值,打仗我不怕,但是,讓兄弟們冒險的事我不能幹,此事不要再提,沒有十足的把握,就讓兄弟們穩穩當當的好好活著,誰都不許輕易的死了,明白嗎,你一定要讓這把好刀在關鍵的時候派上最有力度的作用!”


    “是,王爺放心,蒼珠失言了,兄弟們都知道王爺對我們像親人一般的嗬護,各個都肯為王爺掏心挖肺,王爺放心,蒼珠一定帶著兄弟們保護好磊王子和顏姑娘。”蒼珠在景路略帶斥責的叮囑下,平複情緒,穩穩的回複。


    “我出征之後,若有異常,你的隊伍要服從持我‘景’字令牌的人的指揮和派遣,你要牢記。”蒼珠和他手下死士對景路的忠心自然是不用多說的,見蒼珠平靜沉穩的回應,景路釋然許多,夜已漸沉,這些宮裏來的士兵向來是沒有多大耐心的,景路冷冷的向蒼珠叮囑下最重要的事情,抬步向門外走去。


    “可是,王爺?……”蒼珠聞聽,立即追上來急聲詢問。


    “不必多問,你牢記便是,不可多言,我自有安排。”說話間,景路已打開房門,向外走去。


    “是,蒼珠得令謹遵安排。”


    聽著蒼珠低沉的聲音,景路尋著大統領的方向走去,對牧曦,他唯一的指望就是蒼珠和他的死士了,這本是景路自己的退路,現在,他自己最後退路都沒有了,橫下心,背水一戰,破釜沉舟。


    那大統領腰肥體壯,正端著茶不耐煩的叨叨著什麽,景路巍然上前,那統領見狀,趕緊快步奔過來,深深的行禮,“末將高飛參見王爺。”


    “免禮免禮,大統領一路辛苦,本王特令人犒勞眾將,不知可滿意?”景路輕揮手臂,回應著。


    “唉,誰不知道這王府是僅次於可汗皇宮的地兒啊,在宮裏,我們這些人可是沒機會享受這些的,也隻有王爺您,能待我們這些個粗人像自家人一樣,要不,怎麽軍中所有的將士都希望能跟著王爺的隊伍呢。”那大統領揮著粗壯的手臂,像個短腿的螃蟹,張牙舞爪的說著。


    “哈哈,大統領可別這麽說,小心被皇兄聽到了,會治本王的罪了,本王自從三年前辭去官職,就再也沒有動過刀槍,如果按大統領這麽說下去,豈不是真的應了到處謠傳的本王要招兵買馬另起江山的鬼話了,不可亂說,不可亂說啊,本王最大的優點,就是膽小,像這種話,聽都不敢聽啊。”景路淡笑著回應。


    “哈哈哈哈,天下人誰不知王爺是叱吒沙場的常勝將軍,那戰場上,千裏冷屍,萬裏殷紅,軍中到現在還流傳著王爺次次出奇兵得全勝的佳話,每次不都是險中求勝啊,若是說王爺膽小,那才是鬼話來的。”大統領眯眯的小眼睛一轉,也打著哈哈的說起來。


    “那些都是靠運氣,也是靠著嫣然王妃的智謀,現在,嫣然不在了,我的運氣早就沒了,你看這幾年,我哪裏還有一點將軍的感覺,還不如你這大統領威風。”景路略略做出要行禮的姿勢。


    “哎呦呦,王爺可別這樣。”大統領趕緊深深行禮,“王爺這樣說,天下人誰信啊,這次金軍來犯,咱們已經折損了幾員大將,節節敗退,將士們都跟著著急,若是王爺您在戰場上,那金軍就算是人再多,在氣勢上也會收斂許多,這就有了戰勝的基礎啊,此次王爺再次出征,您不知道,這軍中的兄弟們,各個都像打了雞血一樣,就巴望著您的捷報呢。”


    “唉,大統領可別這麽說,景路老了,不比當年,這麽多年沒有帶兵,身邊已經沒有了得力的謀士和助手,此次出征,景路也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啊。”景路此話倒是發自真心,麵色惆悵的垂頭低語。


    “唉,呃……”大統領這次沒有張口就說,但是也是略略考慮後,又揮起手臂,“哎……王爺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你若是再失敗,豈不是要可汗親自出征了嗎,哎呀,算了,不說這些了,這天色都黑透了,王爺咱們是不是該讓醫師拾掇起來,早點入宮呢,也讓我們兄弟們早點完成任務回去複命。”


    “好,既然兄弟們都休息好了,那我這便去叫牧曦出來,不知統領為牧曦備了什麽車?”景路問道。


    “噢,這個王爺大可放心,可汗吩咐了,讓按照當年嫣然王妃的禮節待遇,所以車隊和人員,都已經準備的妥妥的了,就請醫師入宮享福了。”大統領嘻笑著回應。


    “嗬,牧曦與嫣然不同,她剛剛受到重傷,現在還未能下床,人員方麵本王已向可汗呈請過,會派自己的巫醫和侍衛同往以方便照顧,至於車馬,還是用王府的車為好。大統領請組織你的人馬在外等候,本王和牧曦稍後便到。”景路並沒給大統領商量的餘地,獨自說完,便向紅霞示以眼色,轉身向牧曦的房間走去。


    “是,高飛領命。”大統領恭敬的回應。


    景路挪步來到牧曦的房中,紅霞早已整理好需要攜帶的物品,其實,也沒什麽可帶的,他也沒給牧曦什麽像樣東西,說是連這個王府都是她的,但此時卻發現,原來,空空如也,什麽也帶不走。


    紅霞提著輕薄的披風,收起床邊的蔓帳,正在俯身叫醒依舊睡的平衡的牧曦。


    “我來。”景路輕聲嗬止,挪步上前,輕輕的掀開絲被,她右肩連著右臂都被布條緊緊的繃著,麵色如荷般白潤的臉上,淡淡的粉唇像兩瓣花。


    “牧曦……”他俯下身,輕柔的呼喚。


    她微微睜開雙眼,朦朧的望來。


    “我們入宮吧,你準備好了嗎?”他語重心長的詢問。


    “嗯”她大概是累極了,穩穩的點點頭,又閉上眼睛睡著了。


    “我送你入宮,睡吧。”他的聲音柔得像水,能潤透萬物。


    “嗯。”她閉著眼睛,依舊是穩穩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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