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曦?”羽朗輕聲略帶哽咽的呼喚著。


    她微笑的嘴角略帶著幾分無力的惆悵,淡淡的開始向下劃落,烏黑的雙眸正失去那份星光般的光芒,有層迷霧從她的眼中漫延開來。


    “我回來了……”一聲喃喃,纖纖之手垂落,像是剛剛盛的花朵,被狂風無情的從枝頭掠過,帶進無盡的黑夜之中。


    “牧曦……”羽朗壓抑著聲音,壓抑著心痛,壓抑著難以躲避的愧疚之情,低聲長呼。


    但她的身體像春天飛落的花瓣,依舊垂落沉重下去。


    羽朗不顧一切的再次集體內最大之內力,向她的心髒衝擊下去。


    “那藥,不是有個神藥?”李婉猛然想起,急促的推搡著陌夏。


    隻見那陌夏慌張之中,強做鎮定的到藥匣中一通翻找,終於捧著被封的藥盒來到羽朗身前。


    封條上,儼然寫著“七葉”。


    “這是她留下給夫人救命的藥,公子快快給牧曦用上,或許有效。”


    羽朗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推動內力,聽著陌夏在耳邊,隻微微點頭。


    他已竭盡全力,母親就在身邊,他不能說出一命抵一命的傷心話來,但是,他的心中,作定了這個念頭,哪怕功力全無,哪怕是命喪當場,隻要能換回她的命,他願意付出一切。


    陌夏緊張的顫抖著將盒內的藥丸塞到牧曦的口中,觸摸到她冰冷的嘴唇,全無血色的臉上,泛著灰蒙的霧,儼然已經氣絕之相。


    羽朗見藥丸入了牧曦的口中,再次發力,將全身的內力集於一處,再向她的命穴推逼進入。


    “朗兒……”


    他聽著母親哽咽的呼喚,感覺著自己的體力和內力正在耗盡,牧曦依舊無聲無息的靜靜‘沉睡’。


    羽朗的心越來越冷,像是正在向她的心靠近,越近,越淒冷得無法呼吸。


    “牧曦……”


    他沉沉的這一聲呼喚,是準備將自己的內力釋之全部,而自己也做好了隨她而去的準備,這聲呼喚,是在召喚剛剛離去的她,等等,他片刻便來。


    羽朗正做著奔死的打算,突然,她胸口裏有一絲微微的顫動,這微微一顫,猶如電波直擊心髒,讓他正冰冷的血液突然沸騰。


    “活了活了!”李婉激動的壓低聲音哽咽。


    羽朗立即收勢,內力殆盡的他,剛剛站直,眼前發黑,頭暈目炫的扶住床架,極力站穩,調整氣力,俯身坐在床邊,雙眼緊緊的凝望她的麵龐。


    牧曦終於有了淡淡的氣息,青灰的麵容之下,氣若遊絲,依舊時有時無,勉強掙紮於生死之間。


    他強推進去的內力,僅僅是起到了讓心髒複蘇的作用,並沒有緩解她的傷痛。


    “牧曦?”他輕聲的呼喚,她似有回應,手指輕微的顫動。


    羽朗像看到了救命的稻草,趕緊握住她的手,“這麽涼……陌夏,就沒有取暖的辦法了嗎?”


    “在這裏,是沒有,除非,到上麵去,但是,隻要我們一露麵,外麵的兵將就會一湧而入,那時,別說救顏姑娘,我們自身都難保。”


    羽朗知道,陌夏所言是事實,他緊緊握著牧曦冰冷的手,希望給她帶去點溫暖。


    “陌夏,你帶娘親到側室去休息吧,牧曦既然已經有了呼吸,想必緩解些時間,會醒來的,我在這裏陪她,你們去休息吧。”他低聲平靜的吩咐。


    “公子,你想做什麽?”陌夏擔憂的急問。


    “我們走吧”


    “是,夫人。”


    聽著陌夏不解的被李婉叫走,羽朗靜靜的看著眼前的牧曦,當初在出嫁時那般風光無限,嬌豔動人的麵容,此時,奄奄一息的躺在這裏,從第一次四目相望的心動,到她行針治病時的楚楚風采,這個人,早已在他內心深處最軟弱的地方撐得滿滿。


    母親和陌夏的聲音越來越遠,漸漸連腳步聲都消失在門外的地道裏。


    他糾結的,解開衣衫,在這地道裏,現在唯一能為她取暖的,隻有他的身體。


    躺在她的身邊,與她共枕,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看著她,雖然麵色青灰,但高挺的鼻梁依舊如巒山而起,一彎煙眉依舊如新月柔曲,淡白如荷的唇微微輕扣,在燭火的跳躍閃動下,猶如一朵含苞待發的花蕾。


    他羞澀的抱她在懷,靠的越近,越是感覺到冷冷的寒氣襲來,“牧曦,我沒有別的辦法幫助你,如果,神靈能聽到我的祈求,我寧願用我的命來換你的性命,原諒我,我隻希望你能活著。”


    寒氣越重,他越是緊緊的抱她在懷中,以自己的體溫去緩解她的寒冷。


    身體的冰冷得到緩解,她的呼吸漸漸強勁起來,麵色開始增加紅潤的血色。


    為了救她,他幾乎耗盡了全部的內力,此刻,僅有的一點力氣,讓他倍感疲倦,沒有更多的體力去抱緊她,隻能更加貼近她的身體。


    兩顆心緊緊相依,砰然的跳動相互響應,他昏昏欲睡,被她陣陣微弱的心跳所吸引著,枕邊人似月,嬌顏麵如雪,那一抹淡紅的唇正在他的眼前。


    迷蒙中,他看到她的雙唇微微顫動,那是心中的花,那是心中的夢。


    他用唇將那冰冷的雙唇溫暖,她似有感觸的輕輕一顫,他的雙唇貼得更近,感受著她微弱的鼻息,他深深的親。吻著她的雙唇。


    她的麵色開始微紅,雙眉微微皺起,似桃如苞的肌膚像月光般潔白無暇,她的呼吸開始急促,緊閉的雙目不安的來回轉動起來。


    他已經執迷在她的唇間,欲罷不能的繼續試探,微微用力的拉動她尖柔的下顎,舌尖探到她同樣微寒的貝齒之間。


    她低低的‘哼’出聲音,掙紮著將頭扭向一邊躲避開她的溫唇。


    “牧曦,你聽得見嗎?你還相信我嗎?我知道錯了,我隻求你,再相信我這一次,我一定要救你,哪怕,是負出我的全部,活著,我要做你的侍衛,死了,我也要化成孤魂守護在你在身邊。”


    他輕輕的將她的臉捧在手中,當她的麵頰扭到眼前時,似乎她微微的睜開了雙眼,雖然,僅僅是短暫的凝望,但他相信,她聽到了他的話。


    “牧曦,我愛你,我要用我的生命保護你,我要為我所做的一切錯事負出應有的代價,請你相信我,請你,不要忘記我。”


    她的目光再次的朦朧垂落,雖然氣息略有增強,但難以挽回她失血過多的傷痛,再次昏迷過去。


    他作出了最後的抉擇,為了她,無論負出怎樣的代價,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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