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要遠行?為何之前未曾您提起,時間還如此倉促,這顏姑娘,才剛剛……”


    牧曦也是滿心的疑惑,卻終究沒有問出口,倒是羽朗,先脫口而出,又話說一半。


    “唉,每年深秋,我都要去拜訪一位老友,這幾年,變故太多,一直都沒去看,心中思念,不知這幾年他過的如何。本來,顏姑娘剛剛住進別院,我也不想這個時候離開,但,沒想到如此巧合,我正難以選擇,駙馬正好此時前來求醫,想必李夫人的身體,不是一日半日便可有大的改觀的,所以,本王釋然了,景路有個不情之請!請駙馬代勞。”


    王爺奉杯向羽朗望去。


    “羽朗不敢,王爺有何吩咐,盡管安排便是,羽朗必盡全力。”羽朗趕緊奉杯回禮。


    “本王不在的這些日子,請駙馬代為照顧牧曦。”


    牧曦抬眼望去,王爺剛剛嬉笑的表情,此刻平靜如水,嚴肅異常,再看羽朗的臉上,亦是發青發灰的糾結著,兩個男人各個舉著酒杯在桌上懸著。


    “羽朗恕難從命”終於,他的低頭輕語打破僵局。


    “嗬嗬,駙馬想多了,來,先幹了這杯,再說其它。”


    牧曦冷冷的坐著,麵前的兩個男人,各懷換胎的同時一飲而盡,吉祥趕緊再給斟滿。


    “牧曦,別坐著,一起小酌兩杯,你在風裏跑一天,略進薄酒,可以祛祛風寒,這遼國的秋風很冷,不注意,容易作下病的。”


    牧曦微微點頭答應,聽著王爺輕描淡寫的嗬護,餘光中,羽朗的臉上更是發青發灰。


    “駙馬,本王請你代為照顧牧曦,不為別的,本王不在家的這些日子,還請駙馬借求醫救母的便利,維護牧曦不被下麵這些奴才們欺負,牧曦心太善,心太軟,經不得別人哀求,看不得別人眼淚,最容易被人利用欺負。來喝酒。”


    王爺話說一半,又是舉杯暢飲,羽朗無聲跟隨。


    “遼國的將軍將士中,現在能讓景路欽佩的人,已經不多了,屈指可數,但駙馬是其中的一位。”


    “王爺過獎了,羽朗不敢居功。”羽朗趕緊行禮。


    “今天說說家裏話,是對是錯,都不要再如此拘禮,景路也是直性子,英雄就是英雄,廢物就是廢物,駙馬有勇有謀,景路喜歡,尤其是駙馬又得公主和可汗的支持,更是如虎添翼,錦上添花,過些時日,讓牧曦為你們調理好了,再得一皇孫,那這大遼的未來,就盡在駙馬的掌中了。”王爺含笑的望向羽朗,手中酒杯再次舉起。


    “羽朗現在所擁有的一切,皆是可汗和公主所賜,已然知足,斷不敢再圖謀大遼江山,不敢覬覦皇權。”羽朗趕緊離座向王爺緊張的行禮。


    “唉,回來回來,說好了不行這些禮節,說好了無論說對說錯,今天都是家裏人說說家裏話的,來,喝酒,酒話而已,不必當真。”王爺舉著酒杯,另一支手向羽朗揮動。


    牧曦默默的坐在桌邊,此時的羽朗,再回到座位,已是如坐針氈。


    “牧曦,忘記問你,李夫人的身體如何?”


    “回王爺,李夫人身體羸弱,已是多年累積所致,牧曦已經安排,從明日開始為夫人行針,全部做完,需一個月的時間。”她剛剛走神,就聽到王爺輕聲問來,毫不猶豫,平穩的回應。


    “一個月啊,你要這天天往返一個月嗎?怎麽吃得消!!”王爺臉色不悅。


    “王爺莫急,隻有行針和切脈時牧曦需要到場,平日裏用藥調整,有人代勞便可。”牧曦不緊不慢的娓娓道來。


    “噢,那還好,我此去,大概二十日左右,會盡快回來,我不在這些日子,你有需要,便直接向駙馬說便是,駙馬必定會安排好的。是吧,駙馬?”


    牧曦筆挺的腰身,直直的坐在椅上,嬌顏微笑,跟著王爺向羽朗提起的酒杯,向他望去。


    羽朗沉穩的再次舉杯,麵色淡定,恭敬回應,“是,羽朗謹尊王爺安排。”


    “那就先謝謝駙馬了。”牧曦輕挽衣袖,略略舉杯,目光向羽朗輕輕示意,隨著王爺的一飲而盡,將杯中酒掩於袖中傾入口中。


    又是一輪酒喝完,羽朗穩穩提起酒杯,“羽朗借花獻佛,預祝王爺一路順利,早日歸來。”


    “好!借駙馬吉言,待本王回來,再請駙馬吃酒!”


    牧曦陪笑著,看著他們又是一飲而盡,各自的臉上都已泛起了紅暈。


    “王爺,醫師,明日還要早起,今日勞煩醫師奔波一天已是辛苦,王爺明日還要遠行,若王爺沒有其他吩咐,羽朗便不再叨擾,就此拜謝王爺的款待,請王爺,醫師,早些休息吧。”


    “嗯,也好,明日都各有任務,就此結束也好,那駙馬慢走,咱們回來再聚。”


    牧曦起身向羽朗行禮道別,巫醫送著他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之中。


    “吉祥,去將廚房的藥膳粥熱端來,給顏姑娘補補。”


    吉祥應和著,小碎步的從牧曦身邊閃過,臨出門時,應著王爺的眼神,順手將房門關好。


    藥膳?見房門被關上,牧曦的心也被堵上了。


    “牧曦,今日辛苦了。”


    王爺的聲音依舊溫和。


    她回過頭,他依舊坐在桌前,自斟自飲,麵色從容,深厚的眉毛下,那雙大眼直直的望向窗外的天空,似有無盡的哀愁,滿滿的都在心底壓抑著。


    牧曦回到剛剛的椅子前,緩緩坐下,“王爺為何突然要走?”輕柔的聲音,如絲韻般傳遞過去。


    “以往,都是嫣然在家守護磊兒,我獨自遠行,自從她不在了,我便再也沒有遠行過。拜托你,幫我照顧磊兒。”


    他的聲音像是兄長的陳述,更像是靜靜的山穀,牧曦正襟微坐,麵無表情,“王爺要走很遠?”


    “如若可汗派人來問我去向,你便回答我去陪嫣然了。其他人來問,皆不必搭理。”


    “是,牧曦明白。”嫣然的墓地距離此處並不遙遠,為何要走二十天?她還有許多問題想問羽朗,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要等,至少明天,王爺離開之後。


    “你已盤問過吉祥了,可還滿意?”


    他平靜的問來,牧曦微微點頭,沉穩應答,“謝王爺安排,牧曦不肯挑剔。”


    “挑剔是應該的,這吉祥我已觀察很久,可以信任,至少,在這裏,我可以確定,她不傷害你,其他人,你還是要多加小心,我不在時,你還是要多些忍耐,慢慢,會好起來的,我答應你。”


    牧曦看著他依舊執著望著天空的目光,臉上寫滿了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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