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羨不疑有他,心中念著何遇,也沒工夫管他是不是在趁機揩油。


    進了何遇房間,她身邊客房部經理正在安慰她,見孟羨進來,她招了招手:“孟孟你來。”


    孟羨走過去,上下打量著她,完好無損,就連頭發都柔亮順滑:“到底怎麽回事?”


    何遇捋了捋頭發,一打眼,時雲和傅雲笙一前一後進來,目光相碰,何遇動了下眉梢,輕聲說:“我倒是沒事兒,就是那個服務生。”


    “回來時還在屋裏裁剪了下衣服,剪刀就放床頭櫃上了。”


    何遇咳了一聲,拉了下孟羨的袖子:“可能破相了吧。”


    孟羨噗嗤一聲,真不是她幸災樂禍,是何遇這也太生猛了吧,對方是個男人,不確定劫財還是劫色,她就拿剪刀給人家破相了。


    “我當你怎麽了,特意叫時雲過來幫忙的。”


    何遇掃了眼時雲,時雲正抬手摸著自己的鼻尖,微微垂眸,嘴角含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沒關係。”


    客房部經理這才插話:“那個員工我們一定會辭退的,也會為何小姐進行賠償,但礙於酒店的聲譽,我們這邊希望可以低調處理,是不是就不要報警了。”


    “就這樣處理吧,不過這兒不能待了。”


    時雲從容開口:“今晚就住孟羨那裏,明兒給你找個特別安全離工作地點又近的酒店,走吧。”


    何遇愣了愣,時雲揚眸:“看什麽,收拾東西,走。”


    回到景南苑,何遇在門口跟時雲道謝:“今天麻煩你白走一趟,明天還要麻煩你幫忙找酒店,不如我明天請你吃飯吧。”


    時雲不動聲色,手把玩著自己的戒指,斜眼睨著她:“請我吃飯,好啊。”


    那個好啊故意拉長音,像是逗弄一般,何遇的心沒來由的一顫,好像被小羽毛輕輕刷了一下。


    癢癢的,不太好受。


    可她故作鎮定的笑:“那明天見。”


    扭頭,挽住孟羨的胳膊,進去,身後傅雲笙卻突然開口:“我看這個別墅也不太安全,這麽大的地方,就住兩個女人,時雲,你給檢查看看,窗戶和門都嚴不嚴實。”


    於是,時雲和傅雲笙大搖大擺的進來,孟羨看著他們像模像樣的檢查,話到嘴邊,卻還是沒有開口。


    她想問,為什麽要檢查,她出事了不是更好麽,傅雲笙當真腦抽麽?


    腦抽的傅雲笙不但檢查,還檢查的很仔細,一會兒不注意,人就已經到了孟羨的房間。


    還是老樣子,房間整體以灰白色為主,半點少女心的東西都沒有,相框相冊都見不到,機械又冷。


    他走到床邊象征性試了試窗戶,關上後,正準備拉窗簾,就在窗簾遮擋的地方看到了一個小盒子。


    挺精致的一個盒子。


    還是粉色的。


    一點也不像她的東西。


    於是隨手打開,裏麵有兩個小盒子,大盒子裏是一個飾品,精致但很普通,小盒子裏,是一隻錄音筆。


    傅雲笙手握著那個錄音筆,端詳了半晌,還是按了開關,幾秒種後,裏麵傳來聲音。


    一個男人的聲音。


    隻見傅雲笙握著錄音筆的手越來越用力,骨節處甚至開始泛白,伴隨著那句:“孟羨,我真的很喜歡你,如果你對我不反感,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傅雲笙揚起錄音筆就要朝牆砸去。


    可要鬆手的瞬間,他卻突然停手,關掉錄音筆,將它放到自己的口袋中。


    孟羨上來時,見他正在自己房間,很用力的敲門提醒他:“誰準你在我房間走來走去,趕緊給我出去。”


    傅雲笙冷若冰山的臉上寫滿了怒意,他一言不發,走到孟羨身旁,沒做停留,肩膀撞到孟羨,孟羨踉蹌一下。


    “傅雲笙,你沒病吧。”


    他人卻已然走遠,完全當孟羨不存在。


    孟羨感到無語,揉了揉肩膀,扭頭看向窗戶那邊,哪裏都很正常,窗簾也都拉上了。


    “神經病。”


    被罵神經病的傅雲笙,下樓後直接離開,和何遇講話講到一半的時雲隻好停下,跟著出去。


    何遇關好門上樓,一股腦鑽進孟羨的杯子,朝正在脫衣服的孟羨拋了個媚眼:“來,今夜讓我寵幸你。”


    孟羨無語的翻白眼,神經病,今天神經病太多了!


    第二天何遇秀場活動很多,可她忙到六點多,就不負責任的將工作交給了助理,自己拉著孟羨去了餐廳。


    她說過要請時雲吃飯。


    “也不用這麽急著請他吃飯,他最近很閑的,隻要你有空找他,他一定可以赴約。”


    孟羨一邊說,一邊挑揀了幾樣菜品,何遇正在補妝,聞言衝孟羨眨巴下眼睛:“我很著急。”


    孟羨察覺出點什麽,無奈的笑了笑,倒是沒多說什麽。


    沒一會兒,侍應引時雲過來,菜品上齊,何遇就招呼他們吃飯,時雲不怎麽說話,何遇和孟羨平素也不是能聊天的主。


    這飯吃的,有點無聊。


    海天公寓裏,傅雲笙正坐在沙發上看新聞,孟歆妤收拾好碗筷,回房間換衣服,順便將傅雲笙掛在衣架上的外套拿過去。


    “這件明天也要送去清洗一下吧。”


    傅雲笙沒吱聲,孟歆妤還是賢妻良母式的幫他疊好,因為要送去清洗,便摸了摸他的口袋中有沒有東西。


    錄音筆就這樣被她拿在手中。


    她狐疑的看著,回頭看了眼外頭,不放心,還是輕聲將門關上,才小心打開按鍵,江珩的告白很快傳到她的耳朵裏。


    這是那個男人送給孟羨的吧。


    孟歆妤思忖了片刻,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強烈,這種感覺從雲南之行開始,就愈演愈烈,傅雲笙的疏離,他對孟羨的過度關心。


    一切都在告訴孟歆妤,要做點什麽,傅雲笙說過的最後一次,根本不可能聽他的。


    客廳裏,傅雲笙無心再看下去,站起身準備離開,想起錄音筆,對,錄音筆他得拿著。


    “歆妤,外套給我。”


    孟歆妤拿著外套出來,看著傅雲笙穿好,然後看著他因為沒有找到口袋裏的東西而蹙眉,才將錄音筆遞過去:“你找這個吧。”


    傅雲笙接過去:“你聽了?”


    孟歆妤誠懇的點頭,裝作什麽都不懂的問:“為什麽這個東西會在你這裏呢?”


    “你想問什麽。”


    傅雲笙倒很直接,還將錄音筆揣進口袋,信步朝門口走,孟歆妤跟在身後,也沒猶豫,含笑說:“姐姐如果有了愛的人不是很好麽,她解脫了,我們也解脫了,你會娶我,她會嫁給別人,大家再也不用糾纏在一起了。”


    聞言,傅雲笙身形一頓,轉過身,冷肅的臉上寫滿了兩個字,固執。


    “歆妤,不要學的像孟羨那樣聰明,沒什麽好處。”


    孟歆妤心髒不可遏製的一顫,張了張口,卻像是如鯁在喉,壓根說不出什麽。


    所以他去找孟羨,他去參與孟羨的人生,她孟歆妤就要忍著嗎?


    不行!


    她握著拳頭用力捶了下牆麵,好像那麵牆就是孟羨,真想讓她碎屍萬段!


    孟羨吃的正香,傅雲笙電話進來,平白讓她少了許多胃口。


    “我在和時雲,何遇吃飯,沒有時間理你,就這樣。”


    掛斷後,時雲的電話就響了,時雲說了個地址,撂下後,對孟羨說:“他看起來有些事情要問你。”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的關係有多麽惡劣,還是少見麵為好。”


    時雲沉吟了下,剛想勸說兩句,腿上就有了不一樣的感覺,何遇倚靠著桌麵坐著,翹著二郎腿的那一條腿,勾著時雲的腿,蹭來蹭去。


    時雲不動聲色,臉色不紅不白的繼續跟孟羨說話,何遇眯了眯眼,小夥子定力很不錯麽。


    她幾不可查的輕哼了聲,又將腳向上移動。


    時雲放在桌上的手敲了敲,慢條斯理的放到腿上,準確無誤的握住她的腳丫,嘴角噙著笑意看向何遇:“好吃麽?”


    何遇聳肩:“一般,沒吃到好吃的。”


    “下次我請你吃好吃的。”


    好吃的三個字在孟羨看來,很正常,可此刻何遇和時雲這種狀態,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何遇強裝鎮定的笑著,可心裏早就燥熱燥熱,當真是碰到狠角色了。


    吃好吃的麽?


    她有點期待。


    因為傅雲笙的電話,加上時雲報地址,孟羨有點心不在焉,她真心不想見到傅雲笙啊。


    不小心將勺子弄掉了,彎身去撿,略一抬眼,就見何遇的腳上沒穿鞋,她起身,何遇扭動了下身子,終於坐直了一些。


    “你們……”


    話還沒說,門就被推開,傅雲笙殺氣騰騰的走到孟羨身邊,將她拽起來,不由分說的拽到外頭。


    孟羨哎了兩聲,掙脫不開。


    何遇見狀立刻想要跟上去:“傅雲笙,你幹嘛,給我放開她。”


    走到時雲這裏,上臂一勾,整個人坐到時雲的懷中:“撩完了就想走,這麽沒膽。”


    何遇微微張著嘴,心撲通撲通直跳,她深呼吸了兩下,淡定的說:“時先生,麻煩你鬆手好嗎?”


    時雲勾勾唇,低頭將薄唇印在她的臉頰上,冰涼的觸感襲來,何遇猛地推開他站起來。


    “你。”


    “這樣才算扯平了,你以為我那麽好撩麽。”


    包房內奸情四起,包房外,傅雲笙甩開孟羨的手,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懷中,直截了當像是再也忍不了了一樣問:“你對江珩到底是什麽態度,我想聽你的真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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