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笙壓根不在乎,他隻是將自己的怒意全部傾注在這場吻裏,他想侵吞孟羨的靈魂和思想。


    他想讓孟羨有哪怕一絲一毫的,除了憤怒之外的情緒。


    吻了好久,吻到孟羨沒有力氣,不能呼吸,吻到傅雲笙周身滾燙,都沒有換來孟羨一點點,一點點反應。


    她除了掙紮,不會再給傅雲笙一點好的反應。


    鬆開她,她便馬上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你知不知道你像什麽,神經病,徹徹底底的神經病!”


    “立刻給我滾出去,滾出去!”


    她激動的大喊,手緊緊抓著床單,臉色蒼白毫無生機,可偏生那雙眼,永遠不服輸的看著你,讓你知道,她沒在怕的,沒在怕的。


    傅雲笙恨透了這樣的她,她明明痛苦,明明難受的要命。


    被他吻了又那樣的生氣,可就是忍著,堅持著,不讓自己服輸,不讓自己倒下。


    傅雲笙一把抓住她沒有掛點滴的手,寬厚的手掌將她整個手包住,緊緊的,讓孟羨將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


    隻聽他沉沉道:“不管你怎麽說,我都是你的救命恩人,而且孟羨我告訴你,別再讓任何人欺負,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能夠欺負你的人,能夠折磨你的人,隻有一個,就是我!”


    如果你要生,那我就讓你痛苦的生,如果你要死,那我就讓你痛苦的死。


    孟羨的命運,從兩年前就在傅雲笙的手中,不容許旁人一點點的占有,哪怕與孟羨毫無關係,她的狼狽,也隻準他一個人看到。


    孟羨睜大眼睛看著他,那種悲痛,從眼睛裏流露出來,緊閉著嘴唇,硬生生發不出聲音,她無法反駁,無力掙脫。


    用盡全力的結果,也隻是在他的世界邊緣,痛苦的掙紮。


    而他,永遠是王,俯視他這沒用的子民,深深看著她,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門被關上,孟羨憤恨的抽出針頭,低低的嘶吼。


    可沒人會聽見,沒人會幫她,誰也不行,沒有人。


    此後兩個小時,孟羨沒有再看到傅雲笙的身影,她心情漸漸平靜,但很快就因為傅染整整道歉兩個小時而不耐煩。


    “隻有兩件事需要你做,一,和你男朋友趕快分手,二,立刻給我閉嘴,少煩我。”


    傅染幹笑了兩聲,麻溜站起來,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做了個封嘴的動作,孟羨無語的翻白眼,冷冷道:“去辦出院手續。”


    十分鍾後,孟羨和傅染離開醫院,她身體沒什麽大礙,隻是臉還沒有消腫,回家之後冷敷消腫就可以。


    最重要的是,她現在很想回家洗個熱水澡,然後好好睡一覺。


    但當車子開進了景南苑六棟,傅染在路燈下看到一個男人,哎了一聲,讓已經有些迷迷糊糊的孟羨清醒過來。


    睜眼一看,眉頭蹙起:“江珩?”


    路燈下麵,確實就是江珩,他下班以後給孟羨打了很多電話,但都沒有被接通,因為擔心,他來了這裏,但也沒有看到孟羨,隻好在這裏等她。


    現在看到孟羨從車上下來,急急走上去,上下掃了她一眼,最後視線落在她腫起來的臉上,語氣沉沉:“你這是怎麽弄的。”


    孟羨抬手摸了下,無所謂的說:“沒什麽,不小心,你怎麽在這裏,有事嗎?”


    “我沒事就不能來看你嗎,給你打多少電話你也不接,擔心你有事才來看你。”他看著孟羨腫起來的臉:“可你還是出事了是不是,因為什麽。”


    他語氣不善,孟羨還沒開口,傅染就已經不悅的擋在孟羨前麵開說:“因為什麽也不用你管,你到底是誰啊,幹嘛總來騷擾我嫂子,你快點走,不走我報警了。”


    江珩根本不怕她說的話,臉色陰沉,一點沒有當初笑眼暖男的模樣:“她和傅雲笙已經離婚,不是你嫂子,我喜歡她,正大光明追求她,我見不得她的臉被人打成這樣,你沒有權利幹涉我追求孟羨。”


    傅染瞪著眼睛,愣是氣的說不出話來,孟羨揉了揉眉心,隻覺得頭疼:“染染,你先回房間給我放熱水。”


    傅染還想說話,孟羨一個眼神過去,她灰溜溜的提著東西離開,終於剩下他們兩個,孟羨也沒瞞著:“是因為染染的一點事情,被人打了,沒什麽大事,冷敷就可以,你來看我,我很開心,但已經很晚了,你應該會去了,如果你沒開車,車子借給你開,早點回去休息。”


    說完,孟羨將車鑰匙遞過去,江珩沒有接,深深吸了口氣,像是恨鐵不成鋼一樣看著她:“你是不是還對傅雲笙念念不忘。”


    “他那樣的人,你還放不下是不是。”


    孟羨攤在半空的手頓了下,下一秒握著鑰匙落下:“江珩,這跟傅雲笙沒關係。”


    “因為還放不下傅雲笙,所以我找記者曝光你們的事情,你就跟我生氣了,可我不是為了你解脫嗎?他傅雲笙能夠做什麽,他隻會給你帶來無盡的痛苦,連他妹妹都這樣,你到底還要堅持到什麽時候!”


    他激動的上前,雙手按住孟羨的肩膀,目光深深看著她,孟羨原本十分冷靜,她對江珩,保持距離,注意分寸,可這些話,江珩沒有注意分寸,他手裏拿著一把刀,穩準狠刺進孟羨的心髒,然後告訴她,你在幹什麽,你能不能理智點。


    孟羨恍惚,眸光閃閃:“江珩,我……”


    她開口想要解釋點什麽,總要解釋點什麽才對,不是這樣的,她從來沒有再繼續堅持了,傅雲笙,她怎麽可能還愛著。


    可話到嘴邊,隻覺得如鯁在喉。


    傅雲笙的賓利在黑暗中疾馳,當來到景南苑六棟,看到這一幕時,刺耳的刹車聲泄露了他的情緒。


    江珩抬眼看到他從車上來,但手依舊固執的按著孟羨:“如果你不再愛他,我希望你可以逃出那個牢籠,辭職,離開這裏,我養你。”


    孟羨不是小姑娘,整天幻想浪漫愛情,她過了那樣的年紀,也經曆了太多滄桑,她沒有任何的驚喜和意外,她隻是看著江珩:“別再說這樣的話了,我無意把你牽扯到我的世界。”


    “可你已經這樣做了。”


    孟羨緊了緊眉頭,抬手想要握他的手,也許此刻的江珩,比她更加需要安慰,但傅雲笙不會容許這樣的接觸發生。


    他凜然走過去,不由分說的將江珩按在孟羨肩頭的手拿開,接著一拳頭揮過去,不等江珩反應,第二拳又揮出去。


    江珩踉蹌了兩步,站穩後,伸手抹了下已經流血的嘴角,諷刺的對他說:“你除了打人還會幹什麽,我難道說的不對,你根本不喜歡孟羨,卻還霸著她,你憑什麽!”


    傅雲笙唇角一勾,周身散發著冷冽的殺氣:“我和孟羨怎麽樣都還輪不到你說三道四。”


    他話落,拳頭又揮舞出去,孟羨知道江珩是不會還手的,他不是那樣暴怒的性格,更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孟羨趕緊跑過去,張開雙臂擋在江珩身前:“不準打他!”


    傅雲笙拳頭揮出去,看到她這一步,猛地停住,怒意山呼海嘯一般襲來,冷傲的睨著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孟羨深深吸了口氣,揚著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沒理由打他,你不準打他,傅雲笙,夠了,夠了!”孟羨搖頭,這不是她情願看到的場麵。


    江珩至始至終都是無辜的。


    何必讓他平白無故的遭遇這樣的事情。


    孟羨緩了緩,又一次強調:“是,我們的事情跟江珩無關,他現在就會離開,你不準再做任何事。”


    傅雲笙看著她擋在江珩麵前,刺眼的很,可他還是放下手:“馬上滾。”


    孟羨斂了斂神色,回頭對江珩說:“你也看到了,現在不適合說任何事情,你先回去。”


    江珩沒再說什麽,隻板著臉離開,孟羨見他安全離開,沒看傅雲笙一眼,目不斜視的進去。


    傅雲笙跟在她的身後,剛剛走到門口,孟羨猛地將門打開,然後回身,幹淨利落的將門關上,並且落鎖。


    傅雲笙身形一頓,沉沉喝道:“孟羨,把門打開!”


    孟羨回頭淡漠的看了眼,冷嗤一聲揚聲道:“少來煩我,還嫌我不夠難受?”


    過了會兒,門外沒有了聲音,傅染屁顛顛去窗戶那看,果然沒了傅雲笙的身影,告訴孟羨,孟羨躺在浴缸裏嗯了一聲,再沒說話。


    傅染關上門,孟羨才緩緩睜開眼睛,是,江珩說的對,她應該離開,老死不相往來不是這樣的。


    而傅雲笙,他最近很過分,還是夫妻的時候,他連正眼都吝嗇給她,一天跟她獨處一個小時都覺得做了天大的事情。


    可現在,見天的往她這裏跑,無視一切。


    搞什麽?


    孟羨輕呼了口氣,又將眼睛閉上,不能這樣下去了,這樣下去,所有人都會被毀掉的。


    她心中有了主意,很快就在舒服的環境中睡著了。


    第二天她沒去上班,蔣佩儀早早打來電話,她想都沒想就答應她過去澄清,事情早解決早利索。


    可有什麽用呢,她確實和記者見了麵,也進行了簡短采訪解釋了之前發生的一切。


    但事情已經發生,輿論已經擴大,傅雲笙和傅氏集團已經遭受損失。


    傅柏勳看著離開的孟羨,動了動眉梢,意味深長的問程禮平:“公司最近有什麽活動。”


    “往年這個時候,就開始做公益了,咱們在雲南做的公益活動,上周已經啟動了。”


    程禮平恭恭敬敬的回答,傅柏勳眯了眯眼睛:“這一次就讓雲笙和孟羨一起去吧。”


    程禮平詫異了,但很快就彎身道:“是,我會跟總裁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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