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遠之垂眸淺笑:“嗯,都怪我,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拿匕首來逗他的。待會兒我就讓人做一把假的匕首,你拿來與他玩,讓他叫你娘親。”


    昭陽眨了眨眼:“此話當真?”


    “自然是真的,我何時騙過你?”蘇遠之笑著道。


    孩子的忘性本就大,慕陽被奶娘抱出去玩了一圈回來,就似乎已經忘記了那匕首的事情,自個兒抱著一隻棉花縫製的小老虎玩得開心。


    昭陽將他那小老虎拿在手中逗弄著他:“快,叫我娘親,叫我娘親我就將這小老虎還你。”


    蘇慕陽抬起頭來望向昭陽,伸出手來就要搶昭陽手中的布偶,昭陽搖了搖頭,將那布偶拿得稍稍遠了一些,循循善誘:“叫我娘親,娘……親……”


    蘇慕陽看了昭陽一眼,皺著眉頭有些不高興的樣子,低低“嗯”了一聲。


    “……”


    “噗哧。”一旁看書的蘇遠之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昭陽咬牙切齒,晃了晃手中的布偶:“我是在教你叫我娘親,你答應什麽?”


    蘇慕陽又看了昭陽一眼,又拿了一個小風車拿在手中玩,看也不看昭陽手中那隻小老虎。


    “……”真是好極了。


    接連兩日,昭陽都不曾放棄過讓蘇慕陽叫她娘親,隻是蘇慕陽自打那日叫了蘇遠之幾聲爹之後,就再也不曾開口叫過人。


    因著受蛇群攻擊之事,蘇遠之叫人打包了東西,就與昭陽一同搬到了公主府。


    搬到公主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公主府中的下人盡數換了一遍,換的人皆是血隱樓調過來的暗衛。


    昭陽便也由著他折騰,天氣越來越熱,清心樓在湖心,卻是比別處涼爽許多,昭陽倒是覺著甚是滿意。


    第二日就是祭天大典,蘇遠之忙到很晚才回府,昭陽便向他抱怨這件事情。


    蘇遠之笑了笑,從袖中拿出一把匕首來遞給了昭陽:“這是我讓人做的匕首,外麵的刀鞘就是用的原來那把匕首上麵的,隻是裏麵的匕首換成了泥塑的,看起來沒什麽差別,隻是不會傷著人。你拿這個試試看,說不定等我回來,慕陽就會叫娘親了。”


    昭陽接了過來,卻驀然反應過來蘇遠之後麵那兩句話,忍不住蹙了蹙眉道:“等你回來?你又要去哪兒?”


    蘇遠之抬起手來揉了揉昭陽的頭發,才笑著開口道:“這兩日有消息傳來,東南西北各有幾處城池有異動,明日就是祭天大典,陛下走不開,卻也放心不下,便派我去瞧一瞧。”


    “有異動?是南詔國?”聽蘇遠之這樣一說,昭陽第一反應便是南詔國在搗鬼。


    “現在尚且不知。隻是此前我與陛下一直疑心,南詔國的目的並非是此次祭天大典,此前做的那些事情不過是在聲東擊西,如今在這個節骨眼上,別的地方有異動,我與陛下疑心,那幾座城池中的異動才是南詔國的真正目的。”蘇遠之踱步到書桌前,伸手翻了翻桌子上的書冊,聲音淡淡地。


    昭陽咬了咬唇,沒有說話。


    蘇遠之卻笑著轉過了頭來:“放心好了,我不會挨個去跑的,就選最近的一個城池去瞧瞧就是,其它城池有其他人去查探。至多十日,我便可回來。”


    “什麽時候走?”昭陽問蘇遠之。


    蘇遠之聲音低了幾分:“明日一早。”


    昭陽一怔:“這麽急?明日不是就是祭天大典了嗎?就不能等著祭天大典之後?”


    蘇遠之抿了抿嘴,並未開口。


    昭陽此時倒是已經靜下心來,沉吟了片刻,才又道:“這所謂的異動究竟是什麽異動?這會不會是一出調虎離山之計?明日就是祭天大典,君墨要離宮去那天壇,本就危險重重,你若是也不在……”


    蘇遠之的手按在書桌上的書冊上:“皆是一些亂離鬼神之說,柳州出現了吸血鬼,有好些百姓失蹤,失蹤三日之後,屍體卻又會出現在城中十分顯眼的地方,卻已經被吸幹了血成了幹屍。淮安城中的明月湖中出現了水怪,長足有三米,吃了四五個百姓,鬧得人人都不敢從明月湖中經過。”


    “招安有兩個臨產的婦人都生出了一團血肉,卻不見孩子。泉州有人晚上在亂葬崗附近見了鬼火,且那鬼火還在移動,像是鬼趕路。”


    昭陽微微眯著眼,果真皆是一些神鬼之說。


    蘇遠之輕笑了一聲:“什麽鬼怪的,我自然是不信的。隻是這些東西,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了。陛下祭天祈福,許多城池卻出現了這樣駭人聽聞的事情,若是傳開來,隻怕於陛下不利。”


    昭陽隻覺著喉頭一緊,於君墨不利都已經是極為客氣的說法了。


    這些事情若是傳來了,隻怕百姓都會說是君墨不該為帝,觸怒神威,天降懲罰。百姓是國之根本,若是因著這些神鬼之說,惹得百姓不滿,君墨這個帝王之位,恐會不穩。


    “就不能取消了這一次祭天大典?”昭陽問著,隻是這個問題一說出口,昭陽心中便已經有了答案,祭天大典素來是極為重要的事情,從請期到祭天,早已經全城皆知,都已經臨到頭了,若是這個時候取消,隻怕會引起更多不該有的揣測。


    蘇遠之笑了笑,伸手攬住昭陽的肩膀,輕聲道:“渭城這邊,我與陛下早已經準備妥當,斷然不會有意外發生。且既然我們已經提前知曉了楚臨沐和南詔國的陰謀詭計,我便也不會讓他有機會成事。”


    蘇遠之說著,眯了眯眼,聲音亦是冷了幾分:“這一回,我定要讓楚臨沐有來無回。”


    頓了頓,才又道:“你無需擔心,我不在的日子,你乖乖呆在府中莫要離府就是。”


    昭陽頷首,深知自己隻要保護好自己,不讓蘇遠之分心,便已經是最好,頓了頓,才又問蘇遠之:“你說的這幾座城池,你要去哪一座?”


    蘇遠之的手微微一頓,笑了笑道:“柳州。”


    昭陽聞言,忍不住心底一顫,柳州?


    若是她不曾記錯,上一世,蘇遠之在楚臨沐宮變的時候,便是被派往柳州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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