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著有一段時間不曾碰過昭陽,蘇遠之一連纏了昭陽好幾天,纏的昭陽險些就想要去太醫那裏開一劑迷藥,直接將蘇遠之迷昏過去。


    隻是也隻是想想而已,昭陽歎了口氣,轉過頭同蘇遠之道:“明兒個是五月初一,最近總覺著心中不怎麽安寧,我想去廟中上個香祈個福。”


    蘇遠之挑眉,自然看穿了昭陽的心思,不過是想要躲開他罷了。


    “好啊。”蘇遠之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隻是不等昭陽歡喜,就又開口道:“我也有些日子沒有出府門了,也是時候該出去走走了。”


    昭陽聞言,愣了愣,定定地看著蘇遠之:“可是父皇下旨讓你禁足,讓你在家閉門思過。”


    蘇遠之一本正經地點頭:“沒事,我打扮成你的侍從就好了。”


    昭陽咬牙切齒:“你見過有殘疾的侍從嗎?”


    “嗯,似乎沒有?”蘇遠之用手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兒,眼中亮了起來:“那這樣好了,我假扮你的丫鬟好了,就呆在你的馬車之中侍候,你去上香我就在馬車中等著。”


    蘇遠之心中暗自想著,左右他對上香這件事情也不怎麽感興趣,這去寺廟,一來一回的,路上怎麽也得三四個時辰。


    三四個時辰,可以做的事情已經不少了。


    “……”昭陽無奈。


    隻是蘇遠之卻已經興致勃勃地開始叫了明安來:“明日我要與公主一同去寺中上香,你讓懷安先做好準備。”


    明安抬起眼來看了蘇遠之和昭陽一眼,自也明白蘇遠之口中的準備是何意,低下頭應了聲:“是。”


    蘇遠之素來是說風就是雨的性子,昭陽想要反悔,卻也已經來不及。


    第二天一早,昭陽就早早地被蘇遠之拉了起來。


    昭陽歎了口氣,看了看外麵尚有些昏暗的天色,目光落在了蘇遠之的身上,蘇遠之仍舊穿著一身青衣:“相爺既然要假扮我的貼身丫鬟,這樣出去自然是不妥的,若是被人瞧見,恐落人口實,不如換一身丫鬟的衣裳吧。”


    既然已經不能反抗,她自然也得硌應硌應蘇遠之的。


    蘇遠之卻是笑了起來,絲毫不以為意:“放心好了,我就呆在馬車上,不會被人發現的。”


    用了飯,昭陽就瞧見懷安讓人將馬車趕到了院子門口,蘇遠之和昭陽上了馬車,就徑直出了府。


    一路上,馬車之中隻不時地響起昭陽咬牙切齒地聲音:“蘇遠之,你離我遠一點兒。”


    “把你的手從我身上拿走!”


    “混蛋!”


    馬車之外,明安和姒兒麵麵相覷,俱是低下了頭,佯裝什麽都沒有聽到。


    這一回,去的是了空寺。


    到了了空寺,馬車停了良久,也不見有人下車。今日是初一,來了空寺上香的人不少,早有人認出了這是蘇府的馬車,皆在有意無意地朝著馬車觀望著。


    許久,才瞧見馬車門被推了開來,昭陽彎腰下了馬車,興許是馬車中太悶,眾人都瞧見昭陽的臉上帶著紅暈。似乎坐得久了,昭陽一下馬車,便腳一軟,險些摔倒,丫鬟連忙上前扶住昭陽。


    果然是天之驕女,身子這樣弱不經風。


    眾人的心中都在暗自想著。


    昭陽咬牙切齒地站穩了身子,心中恨不得將蘇遠之抽筋剝骨。


    被這麽一折騰,倒也沒有了什麽心思祈福上香,隻在寺中走了一個過場,就又出了了空寺。


    明安低著頭匆匆走到了昭陽跟前:“公主,小的重新備了一駕馬車,公主坐那個馬車吧。”


    昭陽的目光落在明安的身上,這平白無故的,蘇遠之竟會這樣好心,重新備馬車給她?卻是一點也不像是蘇遠之的行事風格了。


    昭陽的目光落在明安的身上,隱隱帶著幾分試探:“可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明安低聲應著:“公主就莫要為難小的了,小的也是奉命行事,等回了府,公子會同公主仔細解釋的。”


    昭陽眯了眯眼,明安既然這樣說,就證明她的猜想沒有錯。


    沉默了片刻,昭陽才頷首應了:“好。”


    明安四下看了看,又低著頭道:“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公主隨我再回寺中一趟吧。”


    昭陽不知明安在打什麽主意,隻得隨著明安又回了了空寺。


    明安帶著昭陽進了一間禪房,卻是讓昭陽和姒兒互換了衣裳。而後先行帶著昭陽出了禪房,過了一會兒,才又來了個和懷安平日裏打扮相同的黑衣男子,帶著昭陽從了空寺的後山門離開了。


    來的時候,昭陽與蘇遠之同乘一輛馬車,對他動手動腳的行徑咬牙切齒。回去的時候,倒是安寧了,隻是昭陽心中卻愈發地不安了起來。


    仔細想想,蘇遠之自打被父皇下令在府中閉門思過之後,倒的確是甚少過問政事,也很少招懷安他們來書房議事。


    隻是皇祖母和沐王暗中傳遞書信之事,父皇不可能不著急。蘇遠之也斷然不可能真的,全無動作。


    昨日她說要來上香,了空寺離渭城不近,且前些日子她剛剛經曆了鬧事行刺一事。按著蘇遠之的性子,本不應該這樣痛快地應了下來。


    隻是後來昭陽見蘇遠之說要陪著她一同來,便也以為,蘇遠之放心不下她,專程陪她出府。如今想來,隻怕蘇遠之根本就是在引蛇出洞。


    卻又因為擔心她的安危,才在這了空寺中來了這麽一出李代桃僵。


    昭陽咬了咬牙,心中滿是不安,不知究竟會發生什麽。


    從渭城到了空寺唯有一條官道,昭陽如今坐的是一輛不怎麽打眼的青色馬車,看起來像是尋常富貴人家的馬車。


    丫鬟都跟在姒兒的身邊,她的馬車上,隻有一個趕車的馬夫。


    隻是昭陽卻知曉,在周圍有許多隱在暗處的侍衛在跟著她。


    昭陽心中擔憂,隻覺著每一刻都是煎熬,心中不停地想著,什麽時候才能到城門,隻要到了城門口,應當便是平安無事了。


    隻是昭陽的希望終究是落了空,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昭陽壓低了聲音問道:“怎麽了?”


    馬車車夫隻低聲應著:“前麵似乎出了事,過不去了。”


    昭陽一愣,卻也不敢掀起簾子,隻聽見外麵傳來有些亂糟糟的聲音:“前麵有刺客行刺,快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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