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自是知曉柳雅晴有些奇怪了,隻是此事光靠一個柳雅晴定然不可能,柳雅晴頂多算是一個知情者罷了。


    姒兒服侍著昭陽在床榻上躺下了,昭陽卻是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心中隻剩下了擔憂,一直快到午時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似乎有馬蹄聲響了起來,昭陽蹙著眉頭,睡得有些不踏實,隻覺著像是做了很不好的夢,她想要睜開眼睛,卻怎麽也沒有法子醒過來。


    “公主,公主……”是姒兒在喚她:“公主,陛下回來了。”


    昭陽聽見姒兒的話,猛地睜開了眼,一個鯉魚打挺便坐了起來:“你說什麽?”


    姒兒俯身站在床邊,神情中帶著幾分急切:“公主,是陛下回來了,陛下和丞相大人都回來了,奴婢方才瞧見他們進了主帳,似乎還抬了人,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子殿下。”


    昭陽渾身一震,也顧不得其它,掀開被子光著腳就踩在了地上。


    姒兒連忙拉住就要往外跑的昭陽:“公主,現將衣裳和鞋子穿上吧。”


    說著,就快速拿了衣裳和鞋子來侍候著昭陽穿,昭陽心中著急,隻胡亂穿上了鞋子衣裳,也等不急梳頭發了,匆匆出了營帳,卻險些和正要進來的明安撞上。


    明安連忙退後了兩步,見是昭陽,才連忙道:“公主已經收到消息了吧?公子還讓小的來同公主稟報一聲,說太子殿下找到了。”


    太子殿下找到了……


    找到了……


    昭陽腦中不停地回響著明安的話,心中卻是有些忐忑難安,都不敢問明安,找到的君墨,是活著還是……


    明安似乎知曉昭陽的心思,緊接著道:“太子殿下隻受了些輕傷,且因著在山中待了一天一夜,又冷又餓的,身子有些虛弱。現下就在陛下的營帳之中,已經傳了太醫,公主快去瞧瞧吧。”


    昭陽乍然聽到這樣的好消息,喉頭一哽,險些又落下淚來。這才急急忙忙朝著主帳快步趕去,心中隻有一個聲音,君墨沒事,沒事就好,幸好他沒事。


    進了主帳,本來寬闊的營帳中因著圍了不少的人而閑的有些擁擠,帶來的太醫都聚集在營帳之中,圍在床榻邊,楚帝站在那些太醫身後,不停地探著頭望過去。


    蘇遠之朝著門口望了過來,見昭陽呆呆愣愣地站在門口,便朝著昭陽笑了笑,招了招手道:“昭陽,快過來。”


    楚帝也轉過了頭來,瞧見昭陽的模樣,像是吃了一驚:“怎麽披頭散發地就跑過來了?”


    昭陽有些局促地走到楚帝麵前,太醫裏裏外外圍了兩三層,昭陽全然瞧不見床榻上的情形,隻得輕聲道:“我正睡著,聽丫鬟說父皇回來了,抬了個人,興許是君墨,就忙著跑了過來,慌亂之間也等不急丫鬟給我梳頭發了。”


    楚帝又看了昭陽一眼,也沒怪罪,隻輕聲道:“君墨沒事。”


    昭陽點了點頭,覺著鼻尖有些酸澀:“嗯,方才丞相派人同我說了,說君墨隻是受了些輕傷,沒有大礙,隻是昭陽還是擔心。”


    楚帝目光在昭陽和蘇遠之之間來回了兩遍,沒有再說話。


    太醫似乎已經處置好了君墨的傷口,紛紛轉過身來跪倒在地同楚帝複命:“太子殿下身上的傷並不嚴重,有些擦傷,有些抓痕,似乎是什麽野獸的爪子抓出來的,微臣已經給太子殿下包紮好了。隻是太子殿下太過疲憊,且饑寒交加,這才一下子昏睡了過去,讓宮女先喂些熱水下去,應當很快就會醒過來。”


    太醫們都跪了下來,昭陽這才看清楚了躺在床榻上的君墨。君墨的麵色有些蒼白,臉上有一道長長的抓痕,身上的暗紅色錦袍上麵滿是各種各樣的汙跡,有泥土,有血跡,也有枯爛的樹葉。


    昭陽目不轉睛地盯著君墨的胸口,瞧見那胸口微微起伏著,才確定了下來,君墨沒事。


    “好。”楚帝點了點頭,揮退了太醫。


    太醫離開了,昭陽才快步走到了床邊,在床邊坐了下來,先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君墨的鼻息,有溫熱的氣息呼出,昭陽這才鬆了口氣。又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他身上的傷口,所有的傷口太醫都已經上了藥包紮了起來,昭陽瞧不見那傷口究竟是什麽模樣。隻是卻暗自慶幸著,沒事就好,隻要君墨沒事就好。


    昭陽一直盯著君墨瞧著,生害怕自己一眨眼,君墨就從自己的眼前消失了。


    這一回也是她太過大意了,才讓君墨經受了這樣一遭磨難,她幾乎以為,自己又要再一次失去君墨了。好在老天爺對她還不算壞,前世瞧見自己至親之人死去之後,一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重生了。這一世差點以為君墨沒了,老天爺又將君墨還給了她。


    她定要深深地記住那絕望無助的感覺,提醒著自己,定不能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許久,昭陽才站起身來,轉過身同立在一旁同樣望著君墨的楚帝道:“君墨既然已經沒有大礙,就讓侍衛送君墨回自己的營帳吧。父皇為了君墨也勞累了一天一夜,先好好休息休息,再來查問此事也不遲。”


    楚帝轉過頭看了昭陽一眼,點了點頭應了下來,吩咐著鄭從容叫人將君墨送回營帳。


    昭陽便隨著君墨一同出了主帳,而後才同蘇遠之道:“你也一夜未眠未休了,姒兒知曉你回營了,應當準備了飯菜和熱水,吃了飯洗個澡也早些歇下吧,我瞧瞧君墨去。”


    蘇遠之知曉昭陽為君墨擔驚受怕,也瞧見了她在看見君墨的包袱的時候險些崩潰的模樣,便也沒有多說什麽,隻叮囑著:“你也好生照顧自己,瞧瞧,出門連披風都不披。君墨沒事了,你也該歇口氣了,別呆的太晚。”


    昭陽點了點頭應了,瞧著明安推著蘇遠之走遠了,才轉身去了君墨的營帳。


    小淳子在營帳中侍候著,雙眼亦是通紅的,似乎剛哭過的樣子,見昭陽進來,才擦了擦淚水,同昭陽請了安。


    昭陽點了點頭:“你家主子沒事呢,別哭了。君墨身上的衣裳髒了,還濕噠噠的,穿著定然不舒服,你找身幹淨的中衣來給君墨換一換吧,再拿毛巾來給君墨擦擦頭發。”


    小淳子一一應了下來,按著昭陽的吩咐找來了東西,昭陽將君墨扶了起來,方便小淳子換衣裳,剛將濕衣裳除去,就聽見君墨嚶嚀了一聲,似乎醒轉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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