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倒是難得的和樂融融,卻有一個宮人匆匆忙忙走了進來,朝著楚帝和皇後行了禮:“啟稟陛下,皇後娘娘,賢妃娘娘求見。”


    楚帝蹙了蹙眉道:“賢妃?她來又是有什麽事?去回了,就說皇後身子不爽,今日不見任何人,不理任何事。”


    皇後聞言,連忙道:“陛下……”


    話還沒說完,便被昭陽搶了過去:“父皇剛剛才許了女兒協理後宮呢,母後身子不好,自然是昭陽去瞧瞧了。女兒看了之後,若是有要緊事便來回稟,若是沒有,昭陽便直接回昭陽殿了,父皇便在未央宮將晚膳用了再走吧。”


    “瞧瞧,剛得了個雞毛令,就來號令朕了。好了,朕知曉了,你去吧。”楚帝揮了揮手道。


    皇後有些詫異於楚帝對昭陽的態度,看了昭陽一眼,卻並未反駁。


    昭陽忙笑眯眯地行了禮,退了出去。


    賢妃匆匆忙忙從外麵走了進來,見正殿坐著的人是昭陽,微微一怔,才道:“公主,皇後娘娘呢?”


    昭陽笑著道:“母後身子不好,父皇在裏麵陪著,聽聞賢母妃來,父皇便讓昭陽出來瞧瞧母妃可有什麽要緊事。”


    賢妃愣了愣,咬著唇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倒也沒什麽要緊的,既然皇後娘娘身子不便利,我便明日再來吧。”


    昭陽倒也不勉強,便笑著應了:“既然這樣,正好昭陽也要回昭陽殿,便同賢母妃一同出去吧。”


    昭陽說著,便站起了身來,跟在賢妃身邊一同往未央宮外走去。


    賢妃看了昭陽一眼,才壓低了聲音道:“先前我聽聞公主出了事,可有大礙?”


    昭陽笑了笑,倒真是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裏,這才這麽一會兒的事情,倒是後宮之中個個都知曉了。


    昭陽便搖了搖頭道:“隻是昨日回宮的路上遇上了刺客,我身旁的宮女拚死護著我,讓我逃了,隻是那宮女卻還沒有消息呢。”


    賢妃愣了愣,才歎了口氣道:“好在你沒有什麽事,那宮女這般忠心護主,倒也可惜了。隻是這事有些蹊蹺,那些刺客是故意針對你的?還是說是街上的混混,隻是湊巧呢?”


    昭陽垂眼,咬了咬唇道:“哪有那麽湊巧的事情,就是衝著我來的。”


    “什麽?竟有人這般膽大妄為,可知是誰?”賢妃腳步一頓,轉過頭來看向昭陽。


    昭陽咬著唇,麵上帶著幾分感傷,抬起眼朝著長信宮的方向看了一眼:“還能有誰?”


    賢妃自是個明白人,且同德妃向來不對盤,見狀,便跺了跺腳道:“她們未免也太過膽大包天了吧?就這麽放過他們?”


    “如今沒有證據,還能怎麽樣?謝謝賢母妃的關心,隻是此事昭陽也隻同賢母妃一人說了……”昭陽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賢妃拍了拍昭陽的手應道:“我明白的。”


    昭陽同賢妃在未央宮門口便分開了,待走出了一段距離之後,昭陽卻發現姒兒頻頻回頭朝著賢妃離開的方向看去,眼中帶著幾分若有所思的味道。


    “什麽東西,看得這般出神?”昭陽有些疑惑地回過頭瞧了瞧,卻沒瞧出什麽所以然來。


    姒兒轉過身來,眉頭輕蹙著,沉默了片刻才道:“沒事,隻是奴婢突然覺著,賢妃似乎比上一次見的時候胖了一些。”


    胖了一些?


    昭陽腳步猛地一頓,賢妃胖了?


    昭陽腦中突然閃過一道光芒,想起了發生在前世的一件事情,賢妃隻怕不是胖了,而是有了身孕。


    隻是前世,這個孩子並未生下來,因而昭陽印象並不算太深,具體發生了什麽,昭陽不知道,隻知曉因著這孩子的事情,賢妃同母後也鬧得有些不愉快,總說是母後害了她的孩子。昭陽記得此事,隻是因為,她曾經聽見賢妃說過母後的閑話,還同賢妃吵了一架。


    賢妃的孩子是在三月份掉了的,孩子流掉的時候已經五個多月了。算算日子,賢妃已經有孕,且腹中孩子已經快兩個月了。


    昭陽眉頭輕蹙著,賢妃這事她得想個法子。一則,若是賢妃有了子嗣,無論是皇子還是公主,和德妃爭寵也更有了底氣。二則,即便是賢妃注定命中無子,這一世這髒水也斷然不能潑到母後身上來。


    如今事情的局麵倒是比前世時候好了許多,至少今日父皇下令讓她協助母後一同治理後宮,便是她從未想到過的。


    治理後宮。


    昭陽勾了勾嘴角,這樣也好,至少,往哪兒安插人,亦或者想要收買人心,便好辦了許多。隻是,也容不得馬虎,德妃聽到之後,定然會想方設法地為她設絆。畢竟,協理後宮這個差事,是德妃夢寐以求許久的了。她一個公主,卻竟然將事情攬了下來,讓德妃如何能夠不恨。


    昭陽轉過頭望向賢妃離開的方向,沉默了片刻,便轉過身往昭陽殿走去了。


    “公主果真要同皇後娘娘一起協理後宮?”姒兒輕聲問著。


    昭陽笑著點了點頭應道:“自是要的,你也跟著一同,德妃這些年來怕是在六局二十四司中安插了不少人手,我得好生利用這個機會,將那些細作給一一拔除了。”


    姒兒倒是有些不明白:“可是公主,馬上便要到年關了,正是最忙的時候,這個時候公主去幫著協理後宮,若是出了什麽事情,那可就難辦了。且公主已經及笄,遲早是要出嫁的,在宮中即便是安插了再多人手,到時候也無用啊。”


    昭陽笑了笑道:“便是因為忙,才應當搭把手啊,出錯有什麽關係,總比不去嚐試來得好。且正因為我遲早是要出嫁的,這些個後宮嬪妃才不會對我太多防備,行事也方便許多。即便以後我出嫁了,母後還有君墨不也還在宮中嗎?”


    姒兒沉吟了片刻,才笑著道:“公主思慮得遠一些,奴婢將事情想窄了。”


    還未走到昭陽殿門口,就瞧見昭陽殿中的青河匆匆跑來,昭陽笑了笑問道:“後麵有什麽東西在追你嗎?跑這麽快做什麽?”


    青河一麵喘著氣兒,一麵應道:“公主,北燕的莫央公主來了,在殿中等著公主呢。”


    莫央?昭陽聞言便笑了起來:“大抵是知曉了昨日之事,來探望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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