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退房。”在旅店門口張洋對老板說到。


    “好的。”老板答應了一聲之後便分別收了張洋和段曉楠的房間鑰匙準備收錢了。


    “老板,我們想去海邊玩玩。但是坐大巴太累了,咱們鎮裏有包車的嗎?”張洋一邊掏錢一邊問到。


    張洋很清楚,幾乎所有的縣城中都有私自拉乘客進城的黑車。這種黑車他當時在清徐時已經坐過了。而他現在想的是包一輛黑車,直接把他拉到壽光港,這樣的話,即使貴一點,但是也安全。而且,如果他選擇包車,可以自己製定線路,這樣他就可以全程避開高速,選擇安全的路線。


    “你們想去哪裏啊?”老板接過錢問到。


    “我們想去壽光港。”張洋說到。


    “壽光港啊!那你們來的不是時候啊!那個港口還沒建好呢。預計得10月份才能正式開放呢。現在隻有一些小船在試運營。”旅店老板說到。


    “那我們現在去的話它開放嗎?”張洋問到。


    “現在已經快全麵完工了,除了在建的幾個部分不開放之外,其他部分都是開放的。剛才不是和你們說了麽,有一些小船已經在試運營了。那邊景色還不錯,好多搞攝影的喜歡在那邊拍‘磕頭機’。”老板說到。


    “‘磕頭機’是什麽啊?”段曉楠問到。


    “一種專門的石油開采設備,學名叫‘石油抽油機’,你看新聞裏演的石油開采的場麵裏都有這東西。”張洋回答到。


    “對,就是那東西。”老板接話到。“現在去的話,玩的東西雖然不多,但是也還算有得玩。”


    “那就好。”聽了老板的話,張洋還是很滿意的。


    因為未完全建成的港口,監管不會那麽嚴格,所以自己也完全可以租一條小船就這麽出海了。而且對於監管不嚴格的港口,也許海警並不會那麽多。那麽即使自己不是有邊防證的漁民,也沒有駕駛著登記在案允許進入公海的漁船,但是隻要不遇到海警就仍可以進入公海。


    “老板,那我們要怎麽去呢?咱們這有包車的嗎?”張洋問到。


    “有啊,這個鎮子裏有好多人家的男人們都在港口上幹活呢。車不少,要不我幫你們找一輛?我外甥就幹這個的。”老板主動的拉起了生意。


    “好啊!那您幫我們把他叫來吧。”張洋說到。


    很快,老板的外甥就趕過來了。


    “就是你們要包車啊?”老板的外甥問到。


    “對,您就是車老板吧?”張洋說到。他們山西人把對外出租的車的主人都叫做“車老板”。


    “嗯,你們要去哪?”車老板問到。


    “壽光港。”張洋說到。


    “包車去?路上講解不?”車老板問到。


    “講解啊!講解的越詳細越好。”段曉楠突然接過了話茬,說到。


    “你瘋了?”聽到段曉楠的話,張洋咬著牙,用最低的聲音和最小的唇部動作說出了這樣的話。


    “你說你是來玩的,路上不用人講解也會遭到懷疑的。”段曉楠用同樣的方法說到。


    張洋便不再說什麽了。


    “到底要不要講解,你們定了沒?”車老板又問了一句。


    “這樣吧,您路上大致給我們說說,然後咱們不走高速,就走國道,咱們多玩玩。”張洋說到。“然後到了壽光港,您找個好玩的人少的地方把我們放下就好了。”


    “行。你們是要包來回?”車老板又問到。


    “不用,隻是去一趟。”張洋說到。


    “從這到壽光,總共有160多公裏的路,不走高速得走將近4個小時,這一趟車,你們給1500就行。”車老板說道。


    “行吧!”張洋咬著牙說出了這樣的話。其實他覺得有些貴,但是也確實不了解市場價,而且,他也沒心思在這裏浪費時間了。“1500就1500吧,我們現在就走!”


    “行,上車走吧。”車老板說了一句就上了車,張洋和段曉楠也緊跟著上了車。


    而此時的李斌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發脾氣。


    “我操!誰他媽讓他們把通緝令發出去的?那小子今天在看新聞啊!新聞裏麵把他的a級通緝令一發,這小子要是再一次不合作了我們就會陷入到一些困難中啊!誰讓他們發的?早不發晚不發,偏偏要今天發是什麽意思?”李斌咆哮到。


    “隊長,您先別激動,嫌疑人也許並沒有看到。”王婷婷說到。


    “你說這話你自己相信嗎?”李斌反問到。


    “隊長……”王婷婷有些委屈,但是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李斌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控了,趕緊調整了一下說到:“大家繼續查,張洋這邊,我們聽天由命吧!”說完,他點了支煙,走出了辦公室。


    “隊長,有重要線索。”正在抽煙的李斌聽到了薛震的叫聲。趕緊掐了煙,跑回了辦公室中。


    “隊長,剛才接群眾舉報。有人目擊了神父被殺案。而且目擊者說他見到了凶手的樣子。”李斌一跑回來,薛震就說到。


    “舉報人呢?”聽到這個消息,李斌興奮的問到。


    “現在在做筆錄,我打算一會兒讓舉報人去畫像。”薛震說。


    “好,一定讓舉報人好好回憶每一個細節,這個現在對我們很重要。”李斌說到。


    “是,隊長。”薛震回答到。


    “王隊,讓咱們的兄弟們加大對本省內的在逃人員的搜捕工作,還有對已經抓捕的嫌疑人的審訊工作。事情已經過去兩天了,咱們現在除了一把槍和少的可憐的口供之外幾乎沒有什麽別的收獲。”


    “是,李隊。”王夢回答到。


    “對了王隊,讓兄弟們一定注意安全,這夥人可都是有家夥的。”李斌囑咐到。


    “我知道了。”王夢說了一句後就去安排任務了。


    “同誌們,我他媽當警察這麽多年,第一次,第一次因為一個逃犯可能被抓到而感到不爽!”李斌跟大家說了一句。“剛才有些情緒失控,給大家道歉,真的很對不起。”李斌說完就安排大家繼續忙了。


    時間過了很久很久,大概四個小時之後,張洋他們在壽光港的一處小碼頭處下了車。


    “這邊就是壽光港了。往東走是還沒有修好的港口。這邊是剛開放的還在試運營的一片小碼頭,往西走幾步就能看到磕頭機了。你們要是照相可以過去。”車老板說到。


    “好的,謝謝您。”下了車的張洋一邊付錢一邊說到。


    “行了,那你們在這玩吧。我就回去了。”車老板數了數錢,在確認錢數沒問題之後說了一句告別的話就開車回去了。


    “這就是壽光港啊!”段曉楠感歎到。“真美!”


    張洋沒有理會段曉楠說的話,隻是低頭看了看表,此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


    “姑娘,是這樣的。現在已經是五點多了。我估計一會兒天也就該黑了。你在海邊過過夜嗎?”張洋問到。


    “沒有,誰沒事幹在海邊過夜啊!你有過這樣的經曆?”段曉楠反問到。


    “嗯,有過。我年輕的時候在大連幹過這種傻事。”張洋說到。


    “你去大連幹嘛去了?”段曉楠問到。


    “哎……說出來都是眼淚啊!我的初戀女友是在大連上的大學。那個時候,我去大連找過她,當時還打算在大連定居陪著她來著。”


    “那然後呢?”段曉楠問到。


    “然後啊,然後在大連的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中經曆過的最痛苦和最受打擊的一段日子。”張洋說到。


    “為什麽啊?發生什麽了?”段曉楠好奇的問。


    “那一年,我22歲。你知道22歲的男生大多數骨子裏都有一種桀驁不馴的輕狂,都覺得自己特別牛逼,天下第一那種感覺。要不有人說‘人不輕狂枉少年’呢。而且我骨子裏又是特別桀驁的那種。但是那個時候我一個人隻身闖大連,人生地不熟的。又沒什麽工作經驗,那混的叫一個慘呦。”張洋說到。


    “還能比現在慘?”段曉楠說到。


    “不一樣的慘吧。那個時候,我最愛的姑娘在我身邊呢。我答應過她要為她闖出一片天地的。可結果呢?我的天,根本找不到工作啊!我在大連待了3個月,顆粒無收。而且對於那個年紀的男生來說,這種打擊會讓你懷疑你自己的。尤其你身邊要是還有個你愛的人陪著你,你會更懷疑自己的,因為你還會擔心她會不會懷疑你。這感覺你懂嗎?”張洋問到。


    “我,大概能懂吧。”段曉楠說到。


    “好的吧,姑且當做你懂了吧。後來我在大連實在混不下去了,就被迫回了太原。在回太原前的那天晚上,我有一種弱弱的預感,我們的愛情快要結束了。於是那晚,心情抑鬱的我一個人坐在星海廣場的海邊,坐了整整一夜。那種感覺,我真是此生難忘啊!”張洋說到。


    “那是一種什麽感覺啊?”段曉楠好奇的問到。


    “冷啊!海風那個大啊!”張洋說到。


    “去死,說正經的,你和那個女孩後來呢?”段曉楠問到。


    “後來啊!後來我就去了北京闖蕩了,而她去了深圳。其實我在北京混的還不錯啦。之後她想讓我去深圳陪她,但是大連的那段經曆讓那個時候的我根本不敢隨便換工作了。對於換工作這件事,當時我的心裏都有了一種巨大的陰影了。我怕再遇到大連時的那種經曆。所以當時我他媽就慫了,就慫了。”張洋有些激動的說到。


    “那她就沒想過來北京?”段曉楠問到。


    “她去深圳之前問過我的意見。我當時想的是,我不能耽誤人家的前途啊,就昧著良心說:‘你去深圳吧,我支持你’。然後她就去了。”張洋回答到。“你說我當時要是能像現在這麽自私的話,是不是結果就完全不一樣了?哎,當時年少輕狂不懂事,傻不拉幾的裝聖人。”


    “那之後呢?”段曉楠又問。


    “之後就分了啊!戀愛中,你們女生最需要的是陪伴,我那個時候給不了她陪伴,最終就分手了啊!”張洋說到。


    “你這個人還真的是慫啊!”段曉楠說到。


    “也不全是吧。因為我們是異地戀嘛,每天都會打電話聊天的。其實分手前的那段日子她基本上已經不怎麽理我了。我就很失望啊!所以當時我就想要不然賭氣分個手,嚇唬她一下。結果弄巧成拙,就真的分了。這就非常尷尬了。”張洋說到。


    “你……”段曉楠有些語塞。


    “哎……要是能重新選擇的話,我一定會選擇去陪伴她,而且一定不再和她賭氣了。因為我現在可以很有自信的說,無論我在哪裏都可以養得活她,我後來離開北京回了太原不也沒餓死嘛。而且經曆了這麽多,我也算是成熟了很多。肯定不會再做賭氣這種小孩子的舉動了。但是當時真的是……”張洋有些沮喪的說到。


    “真的是……遺憾啊!”段曉楠說到。


    “是啊!之後我還專門寫了好幾首歌給她呢。”張洋說到。


    “是嗎?我要聽,唱給我聽!”段曉楠喊到。


    “之後吧,之後有機會再給你唱。”張洋說到。


    “那好吧。”段曉楠有些失望的說到。


    “那她現在呢?嫁人了嗎?”段曉楠接著問到。


    “其實我也好久沒和她聯係了。但是我聽說她是要結婚了。好像是十月份結婚吧。我猜她可能也不想再和我聯係了,怕我打擾她的生活吧。”張洋說到。


    “那你肯定很難過吧。”段曉楠說到。


    “還好吧,剛知道的時候挺崩潰的,現在還好吧。現在的我,祝福比痛苦多。不算難過吧,就是挺遺憾的,最終也沒看到她穿婚紗的樣子。而且,我現在更沒機會了。確實有些遺憾。哎,我估計對於我來說最苦澀的糖就是她的喜糖了吧。哈哈……”張洋苦笑著說到。


    “理解不了你們這種感情。”段曉楠說到。


    “所以啊,就是因為這些經曆導致的,在現在的我看來,愛情裏最可悲的是你在經營不好愛情的年紀裏遇到了最讓你放不下的人。如果可以,我還真的希望能晚一點再遇見她,然後餘生全都是她。”張洋說到。


    “哎……”段曉楠長歎了一句。“好傷感的故事啊!”


    “更傷感的故事是,我們現在是在一個還沒建好的港口,生活設施還不完善。這附近沒有旅店。我們就要在這裏吹著海風過一夜了!”張洋突然話鋒一轉,說到。


    “啊?”段曉楠喊了一聲,然後環顧四周,真的沒有看到旅店。


    “那怎麽辦啊?”段曉楠問到。


    “我們往回走一走吧。港口邊沒有旅店,遠處的生活區一定有。”張洋說著就拉著段曉楠往回走了。


    “又要走路,煩死了。都是你沒有選好路線,為了補償我,你一會睡前要把你寫的歌唱給我聽。”段曉楠一邊走一邊說到。


    “好啦好啦,我們先去找旅店。唱歌的事一會再說。”張洋邊說著邊拉著段曉楠走向了遠處的生活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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