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們為何來投奔本王?就不怕本王殺了你們?”楚少淵眯著眼睛,眼裏有幾分怒容。


    幾人相互看了看,還是稟告那人拱了拱手道:“四王爺並非明君,在下實在不齒與跟四王爺這樣的人同流合汙!”


    “並非明君?”楚少淵冷笑一聲,“也是,老四那麽個性子……既然他能做出這事來,想必還有後手,那他的後手是什麽?你們可有人知道?”


    “在下,在下知道一些,在下將名單給王爺帶來了,王爺請過目!”恭恭敬敬的將東西呈給張德福,幾個投靠過來的人,臉上戰戰兢兢的樣子,實在是有些刺目。


    楚少淵從張德福手中接過來,大致的掃了掃,在看見喬少華的名字時,眼睛一縮,齊惠風他那麽維護的人,終於還是被老四找到了,也不知齊惠風知道之後,會不會像罵他似得痛罵老四,楚少淵垂下眼簾,將冊子放到一邊。


    “既然投靠本王,本王這邊兒的規矩,你們也得知道的一清二楚,張德福,送他們去見張儀!”


    楚少淵抬了抬眼,那些人心中便放了一大半兒,這會兒聽見張儀這個名字,俱都露出向往之色,張儀的計謀可是幕僚當中聞名遐邇的,當初四王爺將米糧都換成了陳米,還是張儀出手,將馬有壬拉下來的,當初馬有壬一倒台,四王爺那邊兒就跟斷了雙臂似得,他們幾個一聽到張儀的名字,就忍不住想起那一次的事情來。


    張德福帶著幾人下去,再折回來時,楚少淵已經跟徐淮兩人在書房當中商議許久了。


    “王爺,”張德福走近,悄聲道,“那幾人看上去確實是真心投靠的,一見到張先生,連聲音都變了。”


    楚少淵哼笑一聲:“一臣不事二主,他們這個時候能背叛老四,往後就能出賣本王,不過也不打緊,這件事兒用過他們之後,再安排他們的去處。”


    這樣反叛過來的人,尤其是這樣輕易就將舊主出賣掉的人,不將人直接殺了已是楚少淵仁慈,所以他說什麽都不會重用他們的。


    “咱們既然已經被人豎了起來,就不能白白的讓人利用,”徐淮沉聲道,“尤其那些人都是宸妃娘娘留下來的,不論當初娘娘有沒有想過將那些人留給您用,但至少這些人都是承過娘娘恩情的,娘娘的恩情不能白白浪費!”


    “那些人,嗬!”楚少淵冷笑:“隻怕老四不會有這麽大的本事,將那些人都吃下去,否則齊惠風不會冒著風險來找本王,那些人當中必然有一些不願被利用的,本王要見見他們!”


    “這些人都不在雲浮城,王爺不可貿然行動,”徐淮不讚同的看著楚少淵,“而且雲浮城的一些事情,若是王爺不在,隻怕還要生變故。”


    “既然人都被老四聚集起來了,老四下一步一定會有所動作,老四那麽個性子,但凡做了一定會一直堅持做下去,不需要本王怎麽做,往後那些人就不會聽老四的派遣。”


    楚少淵跟四皇子交手了不是一次兩次,雖不能說次次都占上風,但最起碼是有好多次都能夠打個平手,尤其是這一次,四皇子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大虧。


    “還有老四那個病,”楚少淵想到就覺得可笑,被自個兒媳婦撞了一下,就撞出了腸癰來,老四是多不耐?不過短短兩年的時間,就縱情聲色,將身子都掏空了麽,“覺善大師這會兒可在雲浮城?去派人送一張帖子過去,就說本王想請他給老四看看診,請大師來一趟。”


    其實除了覺善禪師之外,還有一個合適的人,那便是簡安禮,但楚少淵知道簡安禮最近在兵部當差,有些事情離不開他,有些人脈也該經營經營了。


    張德福應了一聲,又問道:“那,王爺打算什麽時候動手?”


    “動手?本王動什麽手,這事兒雖是針對本王而來的,但本王卻是一無所知,若是告訴父王,隻怕父王知道之後也會為此而憤怒,這事兒還得你走一趟。”


    徐淮神情一驚,忙阻止道:“王爺,此事可萬萬不可稟告給皇上知道!不知您聽沒聽過這麽一句話,在宮中,最不能提的人,尤其是在皇上跟前,最不能提的人便是宸妃娘娘,尤其是您往前那些年都不在的時候,您跟宸妃娘娘都是不能提的人,您這會兒拿了這些事兒去跟皇上說,隻怕皇上要惱怒!您可千萬要三思!”


    楚少淵眉頭一皺,“本王不明白,你們個個都這麽說,可父王卻不曾……”


    他忽然頓住,父王並不是不曾避諱著不說,隻是挑選了一些父王想說的說,而那些父王想說的話當中,並沒有多少是自己真心想知道的,那些過往的事兒,關於母妃的死因,父王卻是絕口不提,到底是為何,這其中的原因,楚少淵一直想知道的清清楚楚。


    “王爺,您可千萬不要衝動,咱們先將人聯絡上再說其他,何況還尚且不知道這些人當中,是否有包含禍心之人,您等這事兒落實之後,再想下一步該往哪兒落這個子兒也不遲!”


    朝廷的大事小事,就好比是下圍棋,你來我往互不相讓隻能是各失大片江山。


    “那幾人先讓張儀調教幾日,往後要用到的時候還多。”


    楚少淵說完,轉過臉來,望著窗外的景色,天漸漸的一日比一日熱了,外頭的梧桐樹葉子十分茂密,能從這裏看到外頭陽光投下樹幹時,落在地上的陰影,那些陰影,自然是隻有樹下的人才能看見的,而樹上飛過的鳥兒,和天空中飄過的雲朵,不曾停留一下,自然也就無從知道。


    就好比父王這樣,站在眾人之上,許多事情他到底是明白清楚呢,還是不清楚?這個疑惑沒有人能夠回答他,隻有父王,可他卻不能真的跑去問個一清二楚,內心這麽煎熬著過了幾日,終於等來了那些人的音訊。


    “王爺,您可還記得喬少華?”徐淮親自跟幾個從四皇子那裏投靠過來的幕僚去了一趟,趕路趕了好幾天,才帶人回來,“喬少華其實一開始並不情願的,後來是有人說他的兒子被王爺帶走了,他才不情不願的允了,這會兒聽說王爺要見他,當即便來了,先如今就在外頭候著,我沒敢讓他到王府裏頭來,便安置到了一家客棧當中。”


    楚少淵忍不住淡淡一笑:“不必如此謹慎,既然老四滿天下的宣揚這些人都是投奔本王而來的,那這些人來找本王,自然也是理所應當的,否則本王豈不是白白的擔了這個名聲?”


    徐淮跟著楚少淵也有幾年了,可他一直沒能摸清楚少淵的脾氣,這會兒見楚少淵臉上帶著笑容,眼睛裏的冷意也沒有那麽濃,他多少能夠察覺到楚少淵這會兒並不是特別的生氣,遂跟著點了點頭。


    “還來了幾人,都是想要見王爺的麵的,我去到那裏的時候,這些人已經小有成績了,若不是心中知曉,隻怕連我也要以為這些人都是跟隨王爺而來的了。”


    楚少淵垂下了眸子,做戲的精髓就在與,能夠將假的演成真的,看來老四當真是投入了不少的心血在裏頭。


    “既然人來了,本王少不得要將幾年之前的事情問問清楚。”


    當初母妃的死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楚少淵雖然心中有個大概模糊的印象,但他卻明白自己知道的這些定然遠遠不夠,母妃當初那麽被父王所喜愛,以至於到現在父王提及母妃時,那樣的神情流露出來的真情實意,連他都覺得動容。


    可就是這般真情實意,最後的結果還是母妃亡故,這也是他所不能理解的。


    徐淮派人去接人,楚少淵就站在王府的花廳裏等候,等候的過程中,腦子裏想到的都是在觀星閣聽見的文帝的話,以及看到的那些書籍,他很想去問問文帝,既然已經讓他進了觀星閣的閣樓裏,為何還要對老四這樣好?好到連他這個兒子都覺得嫉恨的地步?


    滿腦子官司的時候,喬少華等人到齊了。


    “王爺!”徐淮進來將人一一的指給楚少淵認識。


    喬少華是個即將步入老年的人,看上去風霜勞碌的緊,臉盤很長,跟齊惠風一點兒都不想象,可整個人就是顯現出來一種,這就是齊惠風的生父的一種感覺。


    “您!您是!”喬少華有些激動,他在第一眼看見楚少淵的時候,整個人就激動的不能自已,“王……王爺,您是安親王爺!”


    楚少淵一邊兒皺眉一邊兒點頭:“是本王,你兒子,他可有與你說起過什麽?”


    喬少華卻哭了起來,是嚎啕大哭,聽起來十分的滲人,沒有回答楚少淵的話,反而是大聲的嚎啕著:“若是娘娘她當初不走這麽一條路,隻怕這會兒看見您,看見您長得這樣好,也會覺得高興!”


    他哭成這個樣子,反倒是叫楚少淵不好問他一些話,楚少淵皺起的眉毛一直就沒有落下去,轉過頭看了看喬少華身邊的人。


    其他的幾人雖然不似喬少華那樣激動,但也好不到哪兒去,大多都是一副激動難忍的表情。


    “你們可有什麽話要對本王說的?”楚少淵不知該怎麽問,隻好將話掰扯開來,“將你們集結到一塊兒的並非本王,想必你們在路上也聽說了,本王從來沒有想要追究過往事,而且本王在雲浮城也並沒有老四說的那麽糟糕,這樣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兒,本王向來是不喜歡的,如今將你們接來雲浮城,也隻是告訴你們這件事兒,往後不要再被人利用了!”


    “王爺!您可不能這麽想!王爺,這事兒不能!”喬少華連聲驚叫,“這天下本來就是您的,本來就該是您的,就該是宸妃娘娘的!您不能這樣放棄了!”


    喬少華老邁的臉上出現了急色,他記得幾乎要哭了出來。


    楚少淵臉上露出一個不耐的表情來,看了眼張德福,張德福意會,立即將喬少華按到椅子上,恭聲笑著道:“這位老大人,您且先不要著急,等咱們王爺將話說完,您再說!”


    張德福看似溫和的一按,實際上卻是使了暗勁兒在裏頭的,喬少華隻覺得自己胳膊一痛,就再也不敢多說什麽話了。


    楚少淵冷著臉,看向幾人:“這事兒想必徐淮路上與你們說過了,老四打著本王的名聲幹出來這事,本王原本是想要直接稟告父王的,但後來想了想,覺著你們畢竟是跟了母妃一場,所以本王才將你們都接來雲浮城,給你們一個機會,既然已經隱退了,就一直隱退下去吧!”


    幾人臉上紛紛出現了驚訝,不解,還有憤怒之色,被楚少淵一一收進眼底。


    楚少淵卻聲音也不停頓,“本王會替你們求一個恩典,往後你們安安分分的過日子吧,以前的事兒,就全當是做了一場夢。”


    “王爺!”其中一人實在忍不住,直接冷聲笑道,“我們會被四王爺集結到一塊兒,我們肯不過平靜的日子,被四王爺打著您的名號集結在一起,無非是念著宸妃娘娘當初的救命之恩,您不必如此敲打我們,我們當初哪一個人拎出來不是……”


    “陳文,你慎言!”另外一人連忙拉了他的胳膊一下,臉上浮上假笑,“王爺不必與他計較,他是個急性子,這事兒全都按王爺的吩咐辦,咱們就不叨擾了!”


    幾人拉著就要走,喬少華卻急了,也顧不得張德福是不是還死死按著他的手,直接蹦了起來,一臉認真:“王爺,您若是當真這麽算了,隻怕宸妃娘娘在地底下都不會閉眼的!當初她若不是為了救我們,又怎麽會落到那樣的一個下場?您身為人子,豈能有仇不報?您這是不孝!”


    “你!”旁邊幾人幾乎嚇破了膽子,一邊一個去捂他的嘴,“你這些年來腦子越發的糊塗了!發了什麽癔症?宸妃娘娘是因病亡故的,你莫要說這些有的沒的,讓三王爺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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