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奕渾身沒有一處不疼,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在刀山裏頭滾似得,沒有一刻不是生受著活罪,他疼的臉色發白,額角不停的冒著冷汗。


    “怎麽樣了?”顧仲永覺得自己一顆心都要碎了,這個兒子花費了他太多的心血,他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兒子這麽廢了。


    大夫搖了搖頭,他之前診脈的時候,明明已經診斷過了,但既然寧國公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他多看看也不是什麽大事,但若是一定要強求他將世子爺的身子恢複如初,這就強人所難了。


    “世子爺先前肺腑裏頭就受過傷,那個傷便是將養好幾年,也不過是能恢複成與先前一般而已,這一次則更是嚴重了,他不但舊傷發作,新傷更是傷到了幾大要害,若非是救治的早,隻怕性命都保不住,這會兒隻能慢慢調養,不可著急。”


    顧奕疼的轉醒,就聽見這麽一句話,他咬牙切齒:“疼死小爺了!難道就沒有什麽止疼的藥?快!拿藥來!”


    這兩句話幾乎是咬碎了牙才說了出來,顧仲永見兒子醒過來,一臉的驚喜,再聽見他這麽句話,忍不住虎下臉來:“止疼的藥是那麽隨意就能吃的?你且養著,便是疼也忍著,總會好轉起來!”


    這根本就是在哄孩子!


    顧奕不吃這一套,他渾身沒力氣歸沒力氣,但要發脾氣還是很容易的,當下便死死的瞪著自己父親,嘶聲吼道:“阿爹!你不是說周都指揮使欠了你的人情要還麽?我發信給他,為何他見死不救?你可曾與他說過這事兒?你是不是沒有與他說?”


    這會兒幾乎將自己節節敗退的事兒都忘了個幹淨,隻知道尋別人的錯處,寧國公被顧奕這理直氣壯的問題,給氣得不知該怎麽說,怕說的輕了不頂用,說的重了,他又要覺得自己這個父親是在數落他。


    歎了好幾聲,寧國公才幽幽道:“是阿爹的不是,你別動怒,你這會兒身子要好好休養,萬不要動怒,知道了麽!”


    寧國公何曾對人這樣低聲下氣過,若不是對上了自己的兒子,他如何會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偏顧奕身上疼的要命,看見自己父親的時候,便忍不住想到母親的慘死,他心中的怨恨壓製了這麽久都沒有個發泄的地方,也不管自己父親是不是一心為了自己的病情,而降低身段的哄著他,這會兒怒氣便不停的發放出來。


    “你算是什麽父親?你說說你是什麽父親!一點兒也不替我考慮,指派給我的都是些沒打過仗的新兵,連李江這樣有戰績的將軍都不願給我用,現在我落到了這個地步,你高興了是不是?你是不是覺著我死了你就高興了?”


    顧奕疼的受不了,一忍受不了的時候,他的腦子也基本上是糊塗的,什麽話都敢往外說,這話剛一脫口,顧仲永便瞪大眼睛。


    “你這個孩子!你怎麽與我說話?若不是你一意孤行,又如何會損兵折將?你給我帶來這麽大的麻煩,我還沒有罵你不孝,你反倒是倒打一耙!”


    顧仲永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像是被人扔到地上還踩了好幾下,心痛的扭曲起來。


    顧奕這會兒也清醒過來,可因為疼,他緊緊抿著嘴,蒼白著一張臉,一動不動,也不說半句話,就那麽看著顧仲永,像是要將顧仲永這個憤怒發火的樣子記下來似得。


    顧仲永剛斥責完顧奕,抬眼就對上顧奕那樣的眼神,他忽然一下就想到了常氏死的時候,那樣惡狠狠的瞪著自己的模樣,正是顧奕這種不理解也不相信的眼神。


    “不許你這麽看著我!”顧仲永一下炸了毛,渾身大大的抖了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你給我好好的反省反省!”


    顧仲永出了顧奕住的房門,臉上的冷肅一下就濃了好幾倍,他不該大意的,他如何能夠放任長子去做這些事情呢?


    皺著眉頭,他將隨行的幕僚叫來。


    “這些日子你跟著世子爺,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幕僚搖頭,“原本我就不被世子爺看重,這會兒更是……世子爺心裏一心看重的是常平將軍,可惜常平將軍這會兒生死未卜。”


    顧仲永摸了摸下巴,常平確實是一把好手,可以培養一下,可就是為人太耿直了,雖說跟著兒子耿直一些沒什麽不好,但就怕關鍵的時候害了兒子。


    “加派人手去找,務必要找到人,還有,世子這邊,就先放在這裏養病,我得盡快趕回益州城裏,遲了恐怕要生了變故!”


    顧仲永留下幾個人看著顧奕,自己連說也不曾與顧奕說一聲便回益州城去了。


    顧奕知道之後,心中的憤恨越發的加大了,他就知道自己在父親的心裏根本什麽都比不過!


    “既然父親回了益州城,那你留在這裏又要做什麽?還不跟父親一起回去!”顧奕等著幕僚,他向來不喜歡自己父親身邊的人派到自己身邊的這種行為,他覺得自己父親這是不放心他,這是要派個人監視他的行為。


    幕僚抬眼看了看顧奕,心中一陣賽過一陣的失望。


    “還不回去?還瞪著本世子,你是心中不滿麽?覺得本世子不敢處置你?”


    顧奕的這兩句話徹底的將幕僚想要跟隨他左右的心思打消了,他扯了個笑容出來,“那便拜別世子爺了!”


    幕僚走的很幹脆,隻是回城的路上遭遇了山賊,他還沒有回到益州城,就被洗劫一空。


    “將東西都交出來!否則我們兄弟們就要開開葷了!”山賊是黑虎崗旁邊的一座寨子上的人,自從黑虎寨被招安之後,他們便挑了大梁,加上在川南又沒什麽太大的拘束,越發的放肆了起來。


    幕僚遇見了這樣的事情,隻能打落了牙齒往肚子裏咽,身上的東西就連一件完整的衣裳都沒保住。


    “喲?這是寧國公府的徽記呀!”山賊當中的有幾人是經過那場圍剿的,一下就認了出來,笑嘻嘻的看著幕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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