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奴婢們冤枉啊!”


    一屋子的人都跪了下去,齊聲喊冤,聲音震耳欲聾,直讓嬋衣皺眉。


    “你們還敢在我麵前喊冤枉二字?感情顏夫人吃進去的那碗毒藥是她自個兒嫌命長了,非要嚐一嚐毒藥好不好吃?”


    嬋衣氣急反笑,冷聲道:“將你們叫來這裏,不過是想要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現在乖乖自首或者有相交甚好的知道內情的,將人咬出來,還不晚!”


    下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懼都驚恐無比。


    沉默良久,叫嬋衣有些不耐煩,揚聲道:“錦屏,張全順呢?他若是查妥了,就讓他進來,既然都不見棺材不落淚,那我也隻好眼睜睜的瞧著一個人帶累了一群人。”


    嬋衣的話,激起了一屋子下人的恐慌。


    就藩之後建了府,又買了一批下人進府中,這些下人大多都是調|教好的,也有些是因為自身有手藝,才會被一些落魄了的世家發賣出來,雖然第一次在王府裏服侍,但因安親王妃向來對待下人十分的和善,即便是犯了什麽錯,也大多不會搞連坐,所以王府裏的下人一直都算是輕鬆自在的。


    可這一次安親王妃明顯是不打算放過犯了錯的下人,八成還會牽連到別人頭上,這一下,一屋子的管事娘子都跪不住了,紛紛開口。


    “王妃,顏夫人身邊服侍的玉環跟玉真,她們一直貼身掌管院子裏的大小事務,也向來是她們侍候湯藥的,這,定然是她們兩個小蹄子做的!”最先開口的卻是管著顏夫人院子裏花草差事的婆子。


    嬋衣冷冷的看她一眼,倒是長了一張刻薄的麵容,隨便什麽人都敢牽扯,最不可能下毒的便是貼身服侍的大丫鬟了,畢竟有什麽事情都會落到她們頭上來,這嫌疑洗都洗不掉。


    “還有呢?”她也不反駁,淡淡的問著其他人。


    “王妃,您莫要聽她胡亂扯別人,她女兒是在顏夫人身邊做二等丫鬟的,奴婢倒是覺得這二等丫鬟最有嫌疑!”另一個管著廚房的娘子一條條的給嬋衣分析道,“若是能將一等丫鬟拉下來,她豈不是最有機會升至一等丫鬟麽?”


    嬋衣覺得可笑,她冷聲道:“貼身服侍的脫不了幹係,但不貼身服侍的就當真幹幹淨淨的麽?那毒藥從哪兒來的?我從前以為王府裏頭雖然人少,但勝在處處幹淨,人心也比其他府裏良善,可現在看看,卻是我想的太天真了!”


    痛心疾首的樣子,叫一屋子下人心中一抖,若這一次真的叫王妃失望了,往後大家的日子都要難過了。


    不一會兒,張全順便進來了,他手中拿著一隻木匣子,一手還拎著一個小廝,那小廝看上去像是已經挨過刑的模樣,一點兒骨頭也沒有,被張全順像是拎小雞似得拎了進來。


    “王妃,奴才在這狗東西的屋子裏頭找到了這個!”張全順隨手將那小廝一扔,手裏的匣子打開一條細縫兒。


    屋子裏有一個婆子便低聲的驚呼了一聲,一下被張全順發覺,還沒伸手過去拽人,那婆子立即便知道糟了,轉身就往外頭跑,沒頭沒腦的不知是撞到了什麽,“咚”的一聲響,人一下子就往後頭倒了過去,隨即被張全順拎著衣領給拖到嬋衣跟前。


    “你跑什麽?”錦瑟怒喝一聲,“莫不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見敗露了,這便慌不擇路的往出跑吧?”


    那婆子委頓在地上,哀哀的哭泣道:“奴婢是被小張管事盯得頭皮發麻,才會嚇破了膽子往出跑,王妃……王妃您……”


    這借口一聽就假的可笑。


    嬋衣看著張全順手裏打開的匣子,裏頭放著些黑色小藥丸,還幽幽的散發著一股子淡淡的草藥味兒,就是這樣的不起眼的東西,險些害了外祖母麽?


    眉毛皺起來,她冷哼一聲:“不必與她廢話,將人交給沈朔風,自有法子讓她張口吐實話。”


    雖然嬋衣一直以來都很心軟,但她卻知道對待背主的下人,是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善心在裏頭的,否則代價太輕了,人人都可以背叛,王府豈不是成了篩子?


    那婆子瞪大眼睛,她雖然不知道那個一向死氣沉沉的沈爺是替王爺做什麽營生的,但也打聽到一些內幕,比方說這個沈爺的手段十分多,落在他手上的人,縱然是硬漢一條,可到最後都會熬不住的全招了的,有些人做私活,手段若是不多的話,如何能夠在王爺麵前有臉麵!


    她卻連哀嚎都幾乎說不出,纏著聲音道:“王妃,我說了,我全說了!您饒了我,饒了我!”


    嬋衣卻懶得理會她了,擺擺手,張全順手底下的兩個侍衛就過來將人拖了出去。


    “我也不在你們麵前做那些惡事,左右她的下場你們總要看見的,現在,可還有人有什麽話說麽?別一會兒再咬出來誰,到時候你們會知道人活著未必比死了還難受。”


    嬋衣語氣淡淡,出口的話卻帶著一股子濃厚血腥氣,屋子裏的管事婆子們懼都戰戰兢兢,不敢再隱瞞什麽。


    你一言我一語的哪怕是最微小的一件事,也都呱唧呱唧的全倒了出來。


    嬋衣聽著有些煩,沉聲道:“一個一個說,你們吵成這樣,要我如何辨別真假?錦屏,去將筆墨請出來,她們說一條記一條,誰說的最後讓誰畫押。”


    錦屏點頭,不過一下午的時間,就將府裏四五個院子的口供都記了下來。


    嬋衣坐在臨窗的炕上,一頁一頁的翻看著那些口供,雖然下午已經聽過一遍了,但對著紙上寫的,再回想一遍,便差不多能知道個大概了。


    雖然心中還是有些心涼,但至少能夠從根兒上杜絕了這些人,隻是她有些頭疼,這麽一來,府裏頭的下人估計又要新近一些了,好用的下人少,大多是中規中矩的一些人,因為來川貴的時候,她帶的下人就不多,這些人雖然都是忠心耿耿的,但人難免會有些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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