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太太在二門上候著,見到嬋衣,笑得牙不見眼的,連忙搭了手上來。


    “王妃還請慢著些,府中地上不太平,您當心別磕了絆了,隨我來。”


    嬋衣見她臉上的笑容,心中有些不喜,若是尋常時候便也罷了,偏偏是在這樣的時候,一臉的笑容,臉上甚至都沒有幾分悲痛之色,到底是叫人心中低看了幾分。


    她冷道:“鄭大太太不必如此,我來吊唁鄭老太爺全是看因秦夫人,你們該忙便忙,不必理會我。”


    鄭大太太臉上劃過一絲詫異,她一直聽聞這個安親王妃是個極不好說話的人,尤其是對待女眷上頭,更是不假辭色的,不論是在川西或者是川南,她的名聲向來不是那麽太好,在她手底下吃過虧的世家夫人都苦不堪言,今日原本是沒有料到她會真的過來吊唁的,但她就是來了。


    垂下頭,鄭大太太將一臉的驚訝收起,再看向嬋衣時,已經換上了一副笑麵孔:“王妃勿怪,我家姑子這幾日實在是悲切的昏了頭,在家中與她兄長便不大對付,許是給王妃添了什麽困擾,我在這替我家姑子給王妃賠個禮,還望王妃見諒!”


    幾句話便將她跟秦夫人不合的事實擺了出來,嬋衣也懶得再理會她,徑直去了靈前,從下人那裏接過來香,拜了幾拜。


    人死為大,即便是生前再厭煩的一個人,隻要死了,就一切都煙消雲散。


    鄭大太太在靈前嚎啕了幾聲,不斷的有客來,她也隻好不斷的來來去去的招待客人,從而沒有一直守在靈前。


    嬋衣被帶到了花廳,她原是不耐煩的,但見秦夫人也在花廳待客,便安靜的坐了下來,一手拉著顏黛小聲的說話。


    顏黛左右看了看身邊的人,低下頭小聲的對嬋衣道:“嫂子,我瞧見那個鄭大太太帶嫂子進來的時候,跟底下的人使了眼色,你說她會不會要使壞?”


    嬋衣驚訝顏黛的仔細,想了想,搖頭道:“不會,我們第一次上門,又是這樣的事情,她便是有什麽也不會在今日使出來,否則鄭家豈不是成了笑柄?”


    顏黛想了想也確實是這樣,又小聲道:“嫂子,我看鄭大太太一直帶著笑容迎客,你說她心裏就一點兒也不難過麽?到底是自己公爹,怎麽能這樣沒心肝?”


    “噓!”嬋衣製止她的話,這裏人多眼雜,若是這樣的議論被旁人聽去了,豈不是要說顏黛長舌?


    顏黛也意識到了,吐了吐舌頭,再沒說起鄭大太太的一丁半點。


    秦夫人將家中親戚都安排妥當了,才來跟嬋衣告罪:“王妃來的這麽早,實在是叫我有些愧疚,今日事情多,還望王妃海涵。”


    嬋衣搖了搖手:“別說這些了,你在益州城也停留了這麽久,打發了鄭老太爺之後,是不是就要回川南了?”


    秦夫人原本不願多言的,但見嬋衣關切的看過來,不得已隻好點頭道:“原本來川西就是為了父親的病而來的,如今父親殯天,自然是要提早回去的了,離著二月也沒多少時日了,還要忙女兒的婚事。”


    兒女婚事是一塊心病,秦夫人原本是滿意親家的,隻是到了現在周家還不曾來探望過父親,實在是過分了。


    嬋衣道:“等到時候,我也去觀禮。”


    “多謝王妃了。”秦夫人對於安親王妃這樣忽然示好的態度,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她如今實在沒有那麽多心思去想其中意思。


    吊唁的夫人們來的越來越多,見到嬋衣也在,紛紛都上來與嬋衣問安。


    陸夫人來的遲了,見著嬋衣後,笑著道:“好些日子不見王妃了,王妃近日可好?”


    嬋衣笑著點了點頭:“在府裏休養了一段日子,除了有些悶之外身子倒是沒什麽大問題。”


    這還是頭一次安親王妃小產之後出門見客呢,陸夫人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番,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前些日子我們老爺從川南回來,得了些天麻,今日正巧看見王妃,聽說天麻最為去濕氣了,明兒便派人給王妃送些去。”


    嬋衣也不拒絕:“那就謝過夫人的盛情了,倒是今日冬至,不知夫人家可吃過湯圓了?我家黛兒做了些湯圓,已經給夫人送去府上了,黛兒第一次做,難免做的多了些,夫人別嫌做的粗鄙。”


    陸夫人人精一樣的,哪裏會在言語上得罪人,忙笑著說道:“難得顏小姐心靈手巧,若是換了我家那個猴兒,吃湯圓且還不耐煩,如何能夠坐得住!”


    陸夫人家裏無女,隻有兩個兒子,所以她一說起來,就滿臉的遺憾。


    身邊圍著的夫人們便都紛紛拿了她的話取笑。


    留了一會兒,嬋衣身邊圍著的世家太太漸漸多了起來,她委實不耐煩與這些婦人們沒完沒了的說話,便跟顏黛告辭回府了。


    鄭大太太親自又將人送到了二門上,秦夫人也跟隨在側,一同送嬋衣出府。


    嬋衣撫著秦夫人的手,寬慰道:“左不過人都逃不了這一命運,且寬些心吧,別將自個兒身子熬得壞了,反倒是叫旁人得了好處去,且你還有子有女的,你若倒下了,你的子女又該倚靠誰去?聽我一言,看開些,別傷了身子,你瞧你這才多少日子,就已經熬得不人不鬼的,若是秦大人見了,指不定要如何心痛了。”


    她原本與秦夫人是沒有這麽深的交情的,但先前看了鄭大太太的一番言行,到底是想要震懾一下鄭大太太的,所以才會有這番狀似親近的叮囑。


    秦夫人一愣,隨後反應過來,一臉感激的看著嬋衣:“王妃關心的是,妾身曉得了。”


    嬋衣點頭,狀似隨意的看了眼鄭大太太,就看見鄭大太太盯著秦夫人跟嬋衣交疊的兩隻手,眸子緊縮著,臉上神情莫名有些凶狠,叫嬋衣心中一頓。


    果然是這個鄭大太太在中間與秦夫人不合,秦夫人才會短短時日裏這般消沉下去。


    隻是旁人的家事,與自己來說到底是不太相幹了,自己做到了這一步,怕秦夫人的日子應該能好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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