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衣說不上來哪裏讓她覺得奇怪,但就是感覺鎮國公夫人不應該會做這麽不理智的事情。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她看著楚少淵,神情微微有些赧然,想了想,才道:“鎮國公夫人是衛家女,她不應該在衛家倒了之後,將自己陷入這樣的境地,隻有用她身後有人來解釋她的這些反常,若是她身後真的有人,那這人的身份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首先是鎮國公夫人要在這件事裏頭得到好處,若是沒有什麽好處,鎮國公夫人是不可能會做出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的,那她得到了些什麽?


    楚少淵臉上的神情也沉了下來,“無論是誰,總歸是想要攪合朝政,朝堂上頭的事情攪亂了,好從中渾水摸魚,我今日才知道,鎮國公世子進了戶部當差,原本以他的資曆,是不夠格做戶部郎中的,可梁行庸卻給了他這個職位。”


    戶部郎中是五品官職,向來不會選用勳貴或者宗室子弟的,因為宗室子弟更多的是走了武將的路子,而不是像如今這般做文官,可偏偏鎮國公一家卻一定要削尖了腦袋往工部跟戶部這兩個衙門鑽。


    嬋衣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鎮國公夫人的目的竟是在這裏。


    她皺眉道:“先前鎮國公夫人在大哥成親的時候曾經來娘家,看樣子是想從我這裏討得一個差事,隻不過我當時沒有理會她,也是那天陸妍貞出了事,你說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關係?且即便是鎮國公世子進了戶部做了郎中,可到底是根基不穩,這與武將又有不同,文官畢竟靠的是自個兒的閱曆,你說若是有人彈劾他的職位,他不是就變得十分尷尬了麽?梁行庸這麽做,不是給自己找麻煩麽?”


    她越想越覺得疑惑不解,看著楚少淵,問道:“或者說梁行庸是另有目的?”


    楚少淵笑了笑,輕撫上她的臉頰,攬住她的肩頭,讓她半個身子靠在他的懷裏,不太在意的道:“這些事情想也沒用,我查一查就會知道了。”


    嬋衣這幾日一直都覺得不安,一邊環住他的臂膀輕靠在他肩頭上,一邊道:“總之在沒有弄清楚之前,你先不要動作,若當真發現有什麽不對的再說,如今四皇子已經動身去福建了,想來年前定然是回不來的,雲浮城中除了太子之外就隻有你,馬上就要過年了,便是真有什麽事兒是衝著你來的,也要三思而後行,總要將這個年安穩的過了再說。”


    因為去年他就因為差事一直在外頭,沒有與她一同過新年,嬋衣一直掛在心裏,今年無論如何也不願意與他分隔兩地了。


    楚少淵笑著點頭應是,不想讓她在這些事情上太費神,索性用別的事情岔開了話題:“今兒蕭沛的酒席上頭熱鬧極了,我竟不知大哥鬧騰起來,連蕭沛都架不住,一碗一碗的梨花白灌得蕭沛五迷三道的,二哥在一旁攔都攔不住,蕭沛差點兒就倒在酒席上頭,還是後來被殷亦雙給救了。”


    聽見殷亦雙的名字,嬋衣忍不住有些驚訝,“我還記得去年大哥跟殷亦雙比武,將殷亦雙給傷了,他們什麽時候這般熱絡了?”


    要知道前一世殷亦雙跟大哥兩人根本就是對頭,不但仕途上大哥壓了殷亦雙一頭,便是私底下的人情往來上頭,大哥也要比殷亦雙磊落,而大燕的武將來往向來看重的就是磊落二字。


    楚少淵無奈的搖了搖頭,“大哥跟殷亦雙哪裏熱絡了,不過是不想讓殷亦雙占一個通情達理的名頭罷了,況且起哄的也不止是大哥一人,便是一旁的宋雲楓也跟著一起鬧騰。”


    嬋衣聽得睜大眼睛,怎麽宋雲楓也扯了進來,照理說宋雲楓應該是跟大哥相熟才是,大哥的婚宴上不見宋雲楓怎麽折騰,反倒是跑去蕭沛的婚宴上鬧蕭沛了,這真是狐朋狗友紮一堆了。


    楚少淵見嬋衣好奇這些事情,便笑眯眯對她道:“你不知道,宋雲楓跟簡安禮兩人十分要好,加之簡安禮又時常與大哥混在一起,自然是以大哥馬首是瞻,大哥記恨蕭沛在婚宴上鬧騰,自然不會輕易放過蕭沛,原本還要蕭沛在酒席上頭唱曲兒的,後來被殷亦雙一攪合,也沒唱成。”


    嬋衣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蕭沛那樣五大三粗的武人,舞槍弄棒倒是有一套,可若是說到唱曲兒,想到那樣的畫麵,嬋衣就覺得好笑。


    “那後來呢?後來如何了?”嬋衣知道男人一旦在外頭玩開了,不會這樣輕易就收場。


    楚少淵似是想到了什麽,嘴角抿起一抹隱忍的笑容,“後來趁著蕭沛回房的時候,幾個人又鬧騰的要去看新娘子,大哥這次倒是收斂住了,反而是蕭沛的堂兄弟沒收斂住,在新房看到新娘子的時候,不知被誰絆了一腳,直接摔趴到新娘子腳跟前,出了好大的洋相,偏偏新娘子玩笑著說了句‘小叔叔不用行此大禮,妾身剛入門,擔當不起。’大家哄堂大笑,將蕭沛的堂兄羞得臉都紅了。”


    嬋衣撫手直笑:“蕭老將軍真是神了,沛二哥這樣跳脫的人,沒想到媳婦也這樣調皮,蕭家往後定然不會再冷清了,有這兩個人在,必然是熱鬧非凡。”


    楚少淵深覺得嬋衣此言有理,也跟著笑了。


    ……


    臘八過了便是大寒,這幾日的雪化得差不多了,天氣雖然一點兒沒有轉暖,但輕幽居院子前頭的那一大片梅花全都開了,錯落有致的點綴著輕幽居,顯出一股子別樣的孤高之意。


    嬋衣在家裏宴請蕭清跟謝霏雲賞梅,蕭清帶了蕭大奶奶吳氏、蕭二|奶奶鄭氏一道兒過來。


    宴席就擺在梅花林當中的小亭子裏,亭子四周放著暖暖的炭盆,兩側都垂了棉門簾子,隻留了兩扇透亮的琉璃窗賞梅。


    因為這裏離著大廚房有些遠,一些菜肴過來也怕涼了,嬋衣便準備了一大口熱騰騰的鍋子來燙。


    賞著梅花吃著熱乎乎的鮮香爽口的鍋子,幾個小娘子的臉上都出現了愜意的神情。


    嬋衣一邊指著輕幽居的方向一邊道:“因輕幽居挨著梅花林,院子裏頭又有一汪暖泉,冬天的時候正好泡溫泉賞雪景,我想著對王爺的傷勢也有幫助,便讓人收拾出來,這些天就在輕幽居住,等到開了春再搬回小山居去。”


    蕭清跟蕭家的兩個妯娌還是第一次來安親王府,尤其是蕭大奶奶吳氏,她本是淮州人,從小在淮州長大,並不曾見過幾次雪景,尤其是這樣半開的梅花裏頭積著白皚皚的雪花,更是少見。


    此番瞧見這般美景,忍不住讚歎道:“都說毓秀園天下聞名,果不其然,先前因著是皇家園林,等閑人不得輕易進出,咱們也都是來過一兩次,且有好些地方都禁止進入,也隻去過碧湖跟鹿鳴軒,冬天大家又都喜歡待在家中,哪裏會知道還有這樣的一處地方能有這樣好的景致。”


    蕭清嗬嗬直笑,毫不容情的戳穿自家嫂子:“每每到了冬天,大嫂就跟冬眠了的熊似得,大哥如何說都不出來活動,直說屋子裏暖和,外頭太冷,先前大哥還未曾去川貴的時候,曾有兩次想邀嫂子來毓秀園賞梅的,都被嫂子推拒了,嫂子現在說這樣的話,若是讓大哥聽見,豈不是要傷心麽?”


    若是換個人說這樣的話,吳氏還會覺得這人是在挖苦自個兒,可蕭清的性子她是一清二楚,她這麽說完全是在笑話自己懶散,便也不以為杵,笑著道:“所以你可不能偷偷告訴你大哥。”


    蕭清笑得更燦爛,手掌向上一翻,白皙帶著些細繭的手掌心伸到吳氏眼前,晃了兩下,道:“那就要看嫂嫂給我些什麽封口的東西了,若是得我的心意,我便替嫂嫂守口如瓶,若是不合我的心意……”


    說著眼睛含笑的看了吳氏一眼,裏頭的內容是,嫂嫂懂我的意思的。


    將一旁的鄭氏逗得直笑。


    吳氏好笑的在蕭清伸過來的手掌心上輕輕拍了一下,“先前回來的時候不是已經帶給你馬鞭跟一柄軟劍了麽?你又看上什麽了?”


    蕭清笑嗬嗬擠了擠眼睛,“都說長嫂如母,嫂嫂倒是給我帶了這些,可二嫂進門,嫂嫂還沒特別的給她什麽物件兒呢,我便厚著臉皮替二嫂跟嫂嫂討一件。”


    實則蕭大***繡工十分的好,鄭氏這幾日瞧見吳氏穿的用的,平日裏總是忍不住多瞧幾眼,便讓蕭清看在了眼裏,有心想讓兩個嫂子關係拉近,這才這般插科打諢。


    而嬋衣聽蕭清在一旁插科打諢,聽得忍不住莞爾。


    就見吳氏用無奈的眼神看了蕭清一眼,語氣裏含著些寵溺:“你這個鬼靈精,就知道從我這裏順東西做人情!”說著從袖套裏拿出一方鮫紗帕子,帕子上繡著秀氣的玉簪花,看上去十分典雅,遞給鄭氏,“這是從城東的老字號買來的鮫紗,昨兒才繡好的帕子,還沒用,若是弟妹不嫌棄就拿去用吧。”


    鄭氏雖剛進門,但還是知曉鮫紗帕子的昂貴的,連連推脫道:“這怎麽好呢,我雖剛進門,但先前嫂子已經給過見麵禮了,我怎麽好再要嫂子的東西!”


    她們這邊推脫著,嬋衣的目光卻落在了鮫紗帕子上,看到淺碧色的帕子上挑染出一抹鮮豔的紅,她皺起眉頭,怎麽看都覺得有些眼熟,忽然她皺起眉頭,指著鮫紗帕子沉聲問道:“這帕子是從城東買的?”


    吳氏正將帕子給鄭氏,聽見嬋衣猛地這麽一句,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見嬋衣臉上有些奇異的神情,又補了一句:“就是城東的那個東泰布行,聽掌櫃的說這鮫紗是出自大戶人家,說人家要搬遷,家中的車馬拉不下這麽些東西,便都折價低賣了,所以我才能撿了漏子,比尋常的價格還要低三分呢,我去的時候已經賣出去許多了,這一匹也是我搶到的。”


    嬋衣越發覺得不太對勁了起來,鮫紗一般都是作為貢品給皇室貴胄用的,極少會流落到民間的鋪子裏頭,而且這一匹還是素朱,更是尤為珍貴。


    “可是有什麽不妥麽?”吳氏見嬋衣神色認真,連忙問道:“我許久不回雲浮,莫非是這鮫紗也要有所避諱了?”


    大家都知道大燕朝有許多的忌諱需要人們避諱的,比方說明祖皇帝的名諱就要避諱,還有明黃色的衣料也要避諱,一些皇室專用的器皿尋常百姓也不能用,但是還從來沒聽說過鮫紗也不許用的,吳氏忍不住有些焦急。


    嬋衣連忙笑著搖頭,“我隻是覺得這個花色新鮮的很,十分好看,”說著又低下頭看了看,終是確認的確是素朱,忍不住問吳氏:“不知是何人賣這樣的好料子,我倒是也想撿個便宜。”


    吳氏笑著道:“隻怕早被搶光了,不然明日我再去看看還有沒有,然後讓人回了王妃,隻是不知道王妃想要什麽顏色的。”


    嬋衣不過是推辭,並不是真的要買,聽見吳氏這樣說,心中也放了放,笑著推辭了,隻不過轉眼間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有這麽多鮫紗的大戶人家,必然不會是在朝中地位也不低的人家,竟然是搬遷麽?


    可雲浮城畢竟是帝都京師,既然有權有勢,為何在雲浮住的好好的要搬家,甚至還賤賣家私細軟,就像是往後不會回來一般。


    嬋衣想了一會兒,再抬頭的時候發現其他三人都盯著她瞧,她忍不住問道:“怎麽都不吃了?看著我做什麽?看我也不能看飽啊。”


    蕭清關切的道:“你這是怎麽了,不過才吃了一會兒的飯,就總是走神,又發生了什麽事讓你心神不寧?”


    嬋衣笑了笑,“清姐姐總愛玩笑,我哪有總走神,你們剛才說到哪裏了?”


    蕭清也不欲在這件事上糾纏,笑著岔過去,道:“越到年關越忙了,二哥這幾日越發的沒個準點回家了,改明兒得好好的訓訓他不可,這才剛娶了媳婦,就不著家。”


    鄭氏連忙替夫君辯解道:“聽說太子殿下要從太廟祈福回來了,夫君這幾日正忙著這些事,所以才會回家這麽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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