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嫻衣瞪大了眼睛,嘴唇抖得說不出話來。


    趙媽媽自覺的上前來,拽住嫻衣。


    嫻衣不甘之下脫口而出:“你這樣待我們,是不是嬋衣那個賤人在你耳邊說了什麽?你怎麽能聽信她的話?你忘了你小時候她是如何欺辱你的?你忘了我們剛進夏家的時候,她在背後是如何嘲笑你的?她那般待你,你為何還要娶她?”


    楚少淵轉過頭看著她,眼中盡是寒霜:“夏嫻衣,你莫非真以為你在背後做的那些事我都不知道?到底是她欺辱我,還是你故意讓我以為她欺辱我?你屢次將她陷入困境,她都大度的不與你計較,還讓你得了一門好親事,可你呢?”


    他冷笑一聲,接著道:“哼,你非但不感謝,反而處處與她作對,到底是她待你太仁慈了,你若再多罵她一個字,我不介意親手毀了你的這門好親事!”


    嫻衣驚恐的看著他,聲音發顫:“意哥哥,你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


    她眼中滿是陌生,似是全然不信眼前這人是與她一同長大的楚少淵,她不住的搖頭。


    卻半點撼不動眼前矜貴少年,他聲線清脆中透著股子冰冷。


    “你真當你與姨母謀劃的那些事,我不清楚麽?我不過是裝作不知罷了,對你們,我一向縱容,哪怕知道有些事是你們做的不對,我可以裝做看不見,我心中將你們當做至親至近,哪怕你們隻是將我當成了通往榮華富貴的墊腳石,我也全當是償還姨母先前的恩情了,可惜你們太不知足了,不該生的念頭還是盡早斷了為好。”


    嫻衣臉上一片鐵青,她從前做的那些事,無非是挑撥他們兩人的關係,好讓他與嬋衣不親近,好讓他一心向著姨娘跟自己,她一直都知道楚少淵身份不簡單,且從小就被顏姨娘灌輸了攀附高枝,自私自利的思想,從不覺得自己哪裏做的不對。


    此時見到他這樣一副絕情的模樣,她心底的恐慌竄了出來,卻又不甘心,忍不住開口辯道:“你這樣說,難道還是我們做錯了?夏家有哪個人是真心待我跟姨娘好的?姨娘這些年若不是因為你,又怎麽會低三下四的過這樣的日子?”


    “我們不過是想活的更好一些,又有什麽錯?”


    “你現在這樣說我跟姨娘,難道夏嬋衣她就做對了?若不是她,姨娘又怎麽會落得如今這個地步,就是我也絕不會被誠伯侯夫人抓住把柄,說什麽我得了那樣好的一門親事,你可知道那蘇夫人是什麽性情?我嫁過去能有什麽好日子?”


    她傷痛欲絕一字一句的嘶吼出聲,即便是趙媽媽抓得她手臂疼痛不已,她都止不住眼淚。


    與她的激動悲憤不同的是,楚少淵的麵容十分平靜,在對上她那張滿是淚水的臉時,忽的笑了,昳麗的麵容上那抹笑容,分明是帶著些微不齒的,看向她的眼神尤其嘲諷。


    隻是他的聲音到底還是涼薄了下來,“若不是姨母先設計晚晚,又怎麽會有之後的事?便是晚晚不說,莫非你當真以為我就不知那一日的緣由?”


    “害人終須害己,你若要恨就恨姨母吧,是她一步步的將你逼害到現在這個境地的,而你的這門親事,若不是晚晚,你道你現在還會好端端的坐在這裏?隻怕早被祖母送去家庵了此一生了,往上爬不是什麽壞事,但壞就壞在,你不該踩著別人往上爬,心思惡毒卻偏偏不長記性……”


    楚少淵徑自仰起頭,眼神淡漠的看著窗外的流雲。


    他的眼睛是淡淡的琥珀色,眸子裏倒映著碧湖旁那顆參天大樹,茂密的葉子已經略微有些枯黃了,襯著他淡漠的神情,仿佛她隻是一個與他不相幹的人。


    忽而,他嘲諷的笑了笑:“何況,你真以為姨母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全都是為了我?”


    他揚了揚手,“去讓她聽聽姨母是怎麽說的,也好教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麽。”


    趙媽媽再不遲疑的將嫻衣帶了出去,任憑她如何掙紮,都不過是蜉蝣撼樹。


    直到吵鬧聲徹底消失,楚少淵都沒有回頭,隻是默然的坐在羅漢床上,窗子半開著,窗外的遊雲漸漸被風吹得散開,隻餘下天空中那照得人眼花的燦陽,已經逐漸深秋,天氣一點點的在轉冷。


    他直直的盯著碧水樓旁邊那顆大的梧桐木,夏日的時候還是一副枝葉繁盛的模樣,而現在卻是一片蕭瑟。


    樹幹上長著的寬闊的葉子逐漸開始發黃枯萎,一陣風過,散落在地上的枯黃葉片兀地騰空而起,像是被驚起的飛鳥,在風中大團大團的旋轉,然後飄蕩著落在碧湖裏,激起陣陣漣漪。


    屋子裏霎時間靜得可怕,他手指落在袖口間繡著的楓葉上,神思隨著窗外的景色漸漸遠去。


    ……


    顏姨娘被張德福壓著到了先前安置過她的飄香院,院子裏還殘餘留著一月前她曾居住過的痕跡。


    她的麵容狼狽極了,頭上的發簪子也垂至腦後,臉上用香粉妝出來的蒼白容色被冷汗打的一片斑駁,她行至此處,心中已是恐慌至極,本想厲色的說幾句狠話,嘴卻被張德福死死捂著,任由她如何踢打掙脫,也不過是將自己弄得更加狼狽而已。


    張德福皺了眉,麵色有些難看的瞧著顏姨娘這般狼狽的形容。


    跟著一同過來的張全順年紀幼小些,多少有些猶豫:“師傅,她畢竟是王爺的姨母,若用些太過狠厲的法子,會不會不太妥當?”


    張德福抿嘴想了想,“確實是得考慮王爺的體麵……”


    顏姨娘心中剛升起希望,還沒來得及鬆那口氣,就聽張德福的下一句便是——


    “我看就拶乳吧,用棉絮將拶木包起來,也省的留下痕跡。”


    拶乳!


    顏姨娘頓時覺得一顆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裏,當年在宮中時住的離冷宮頗近,那裏的宮人時常來殿中借花樣子,一來二去便說起了這些宮刑,拶乳雖不是刑罰之中最狠的,卻也讓她記憶頗深。


    而這種刑罰她是知道的,用刑具夾住雙|乳,慢慢加重力道,想那個地方那般嬌弱,哪裏經得住用力擠壓,自是疼的讓人經受不住,有許多人受過這樣的刑罰之後,雙|乳便成了死肉,有些甚至還會直接掉下來,這要比直接用刀子割掉更疼。


    她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用力搖頭,嘴裏嗚嗚咽咽,整個人像是癲狂似得掙紮起來。


    張德福想了想,又覺得不妥:“可拶乳總是要用力的,便是用棉絮包了刑具,隻要用力拉動繩索,到底還是會留有淤痕,不如用豬鬃刺乳,一來豬鬃細小,便是有些痕跡也不易察覺,二來也要比拶乳更讓人經受不住,便是宮裏嘴最硬的敏姑姑都挨不得過這刑罰,還不是讓說什麽便說什麽,聽話的跟皇上養的那幾條小犬似得。”


    張全順笑嘻嘻的道:“還是師傅老道,我這便去尋了豬鬃過來。”


    說著話,人便急匆匆的出了院門,竟像是急不可耐似得。


    顏姨娘恐懼極了,心跳快的像是要從胸口蹦出來。


    若說拶乳能讓活人痛的欲死,那豬鬃刺乳則是能讓死人痛活過來的酷刑,因豬鬃彈性十足,緩緩順著乳管刺進去,輕輕撚動深入乳肉中的豬鬃,便會讓人劇痛無比,刺得越深,痛得越狠,幾乎沒有人能夠在這酷刑之下硬撐過來。


    顏姨娘驚恐的睜大眼睛,盈盈泛著水光的美眸哀切的看著張德福。


    張德福笑了笑,將捂著她的手鬆開,聲音冷淡:“您不必這般看著咱家,您若是肯說實情,王爺又怎麽會狠心讓您受這樣的罪?”


    他一邊說一邊扭住她的胳膊,哢擦一聲卸了去。


    顏姨娘痛的頭上冷汗涔涔,她眼睛泛著凶狠的光芒,看著張德福的目光早沒了先前的那股子哀切,隻剩下狠毒:“你莫忘了,我是王爺的姨母,他現在隻是一時生氣,等過後後悔了,必當拿你問罪!”


    張德福輕蔑的笑了起來,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嘲諷:“您還當您是什麽正經姨母呢?您難道忘了您跟宸貴妃可不是從一個娘胎裏出來的,咱家好心提醒您一句,怕您還不知道吧,您這些年做的事兒早被王爺查的一清二楚了,若不是想要聽您嘴裏的一句實話,恐怕王爺看您一眼都覺得惡心!”


    顏姨娘驚訝的張開嘴,她發覺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時候,張全順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手裏攥了一把豬鬃毛刷,那明顯是用來給馬刷洗的,毛刷上頭的豬鬃毛又長又密實,看著就讓人渾身發顫。


    眼瞧著他們要伸手過來脫她衣裳,顏姨娘怎麽肯讓他們近身,急慌慌的蹲身躲了過去,大步往門口跑,一刻不敢停。


    卻迎麵撞上拽著嫻衣進來的趙媽媽。


    趙媽媽下意識般的將嫻衣拽至身前,擋住顏姨娘的去勢。


    嫻衣被顏姨娘撞得暈頭轉向,抬起滿是淚痕的臉,就見到顏姨娘被撞得跌倒在地,衣衫有些淩亂,頭上的發髻斜歪歪的垂在耳畔,連頭上插著的發釵都落了一根在地上,整個人像是陷入了恐懼之中,而臉上神情宛若癲狂,倒地的一瞬間便被身後的兩人抓住。


    顏姨娘淒厲的叫了一聲,聲嘶力竭:“來……來人!救命……救命啊!”


    ……


    ps:這章刪了好多,又重新寫的,總覺得把握不住那個度,開虐了壞人了,o(n_n)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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