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一驚,不敢置信的道:“屬下是在巡撫衙門請來此人的,沒想到竟然會是假冒之人。w w. vm)”


    楚少淵掃過被他釘在牆上的人,那人眼中滿滿的嘲弄之色,楚少淵眉頭皺了皺,因與鳴燕樓接觸久了,他對此類的殺手十分熟悉,假汪勵與他對招的時候下手毫不留情,招招命中要害,若不是本性就是殘忍暴虐之徒,便是被人訓練導致,而他所知道的汪勵能夠做到巡撫的位置上,絕不會是個暴虐之徒,至少不會這樣輕易就對他這個王爺下此毒手,除非他是想要他汪家上下被滿門抄斬。


    而真正的汪勵卻是出身名門,不但自家是武將世家,就連妻族的勢力都十分雄厚,他一共有三個兒子,也都是走了武將的路子,這樣一個有著家族底蘊深厚的朝官,上有老下有小,且在任上也被父王看重,是如何也不會做出這樣不理智的事情的。


    所以他才斷定眼前刺殺自己的人絕不會是福建巡撫汪勵,定然是被人假冒。


    “你到底是誰?你若招了,我可以饒你一命!”楚少淵知道他這句話是白費力氣,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試探著說一句,看看那人會不會有什麽反應。


    假汪勵嗤笑一聲,眼神裏的嘲弄更加明顯,嘴裏嘟噥了一句不知什麽,隨後便閉上了眼睛。


    “不好,他要服毒自盡!”魏青臉色猛地一變,連忙上前來一把捏住假汪勵的下頜,逼迫他張嘴。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假汪勵一張嘴,嘴角就細細的流出血液來,是那種中毒之後的黑紅色血液,不出片刻,假汪勵便絕了脈搏,再無生息,這毒真是厲害,見血封喉。


    楚少淵也不由得吃了一驚,他以前隻是聽過牙齒藏毒的事,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真的在刺殺失敗之後咬破毒囊自盡,忍不住有些後悔,剛才就應該先一步將他的下頜卸下來,鳴燕樓總有讓人開口的法子,他何必要急於一時!


    真是可惜了一個好好的人證,就這麽沒有了。


    楚少淵心中歎息,轉頭看了眼屋中刺殺他的人,不少人已經被就地正法了,屋子裏濃濃的一股血腥氣,讓他有些不適,眼睛掃過其中一人時,眉頭一皺,“他手裏拿著的是什麽東西?”


    魏青連忙上前去,將那人手上的東西扒拉出來,是一柄六寸五分長的小刀,隻有普通匕首一半大小,可卻要比匕首的刃更窄更鋒利。


    “這……這是守刀。”魏青沉聲道。


    楚少淵皺眉,“你認識這刀?”


    魏青點頭:“這是倭人慣用的一種佩刀,專司刺殺用的,因刀身小,可以藏在懷中不被察覺,殺人的時候才掏出來,往往能夠極快出手,一擊既得。”


    楚少淵想到什麽,急忙去搜假汪勵的身,果然,他手裏握著用來刺殺自己的也是這種刀。


    剛才因為一直躲避假汪勵的攻擊,所以他沒有太過注意假汪勵手中的刀具,隻以為是普通的匕首,如今看來,這些人的身份就十分可疑了。


    “將那些人的身也搜了,看看有沒有什麽發現。”


    手下的人立即將地上的屍體翻得七零八落,不時的翻出來一模一樣的刀具,讓楚少淵心中漸漸浮現出一個讓他心驚肉跳的念頭。


    這一地的人若都不是大燕人的話,那就必然會是倭寇了,沒料到秦伯侯竟然會私下裏跟倭人有往來,還做了這樣的局引他入甕,真是好心機好手段!


    他立即當機立斷:“去總兵府。”


    魏青連忙勸阻:“王爺,這個時候去總兵府太危險了,誰知道這些刺客會不會就是秦伯侯派出來刺殺您的呢?您若是有什麽事便吩咐屬下去辦,您千萬不要涉險!”


    楚少淵搖頭,他若是想知道他的判斷是否正確,就隻能去總兵府看看,他一直以為秦伯侯要的無非是一條活路,可現在看著這一地的人,他忽然覺得棘手起來,若這事是秦伯侯做的,那他就不止是貪墨那麽簡單了。


    楚少淵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若當真如此,秦伯侯確實是罪該萬死,也不怪父王會這樣動怒。


    他毫不遲疑的大步往總兵府走去。


    魏青連忙跟在楚少淵身後,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這一次他也一定要保護好王爺的安危。


    ……


    還沒走到總兵府,就瞧見總兵府外頭已經駐紮了好幾隊的士兵,嚴防謹守的一排排圍著總兵府,將總兵府圍成得像個鐵柵欄一樣堅固。


    楚少淵身邊跟著的侍衛走上前去,立即有士兵將長槍對準那個侍衛,大聲嗬斥:“官府重地,什麽人敢在這裏撒野?還不速速退下!”


    這番陣勢,就像是有人要攻進去似得,讓楚少淵心中一冷,雖說他已經料到了幾分,但看到眼前一幕多少還是覺得驚訝。


    侍衛擺出一副傲慢的模樣,昂著頭怒罵道:“瞎了你的狗眼,跟誰借的膽子,竟敢阻攔安親王爺的去路,你還不趕快讓你們總兵速速滾出來,難道還等著王爺紆尊降貴的去請他?”


    士兵冷笑的看著侍衛,迅速跟身邊幾個兄弟對視一眼,“竟然是王爺,還請允我去通稟一聲。”


    士兵說著便作勢要將槍收回來,而就在侍衛鬆懈的一瞬間,士兵行動快如閃電,一槍淩冽刺出,還帶著裂空的聲音,侍衛畢竟跟著楚少淵有段日子了,剛剛又經曆過那樣的刺殺,又豈會是吃素的,他翻身躲過攻擊,一把捏住刺過來的長槍,反手一推,那士兵便人仰馬翻的倒在地上。


    “兄弟們給我拿下這群假冒安親王的倭寇!”


    不知是誰在後頭喊了一句,幾隊士兵守衛總兵府的士兵們一窩蜂的立即衝了上去,將楚少淵他們圍成一團,長槍佩刀就像是不長眼睛似得,俱往楚少淵身上招呼。


    楚少淵快速往後退去,心中百感交集,不知該喜該憂,他的預感未免也太準了一些,秦伯侯果真是打著這個目的,想要將他誣陷成倭寇,來個一網打盡,然後黑吃黑,等他死了之後,再一股腦的推到倭寇身上,反正福建常年有倭寇橫行,他這個王爺來的不是時候,不巧遇見了這麽一群倭寇罷了。


    父王即便是動怒,也不能解釋為何他這個王爺會好端端的一點兒征兆沒有的就直接到了福建。


    雖說他原本奉了父王的旨意秘密來福建捉拿秦伯侯,可秦伯侯的罪證還沒有公布天下,所以他現在來福建,有些名不正言不順,可若是在這個時候公布罪證,又怕秦伯侯擁兵自重,挑起怒火來直接反了父王,那樣問題就棘手了,因為半年前才剛剛結束的西北戰爭導致大燕現在沒有足夠多的兵力來鎮壓叛亂,所以大燕這個時候經不起動蕩。


    秦伯侯恐怕在他來的時候就已經得知了,早早的布置下來,就等著他出現,然後將他甕中捉鱉一樣的抓起來,不止是沒有給他留一條生路,更是將他秦伯侯自己的退路也斷絕了。


    楚少淵心中越發透亮了起來,秦伯侯想來是早早的找到靠山,才會這樣有恃無恐,就不知他是投靠了太子還是老四,竟然能夠破釜沉舟孤注一擲的將他個人生死置之度外。


    他極快的退後,手中的戰刀更是毫不留情,一刀一個解決掉眼前的士兵。


    抬眼看了總兵府跟前圍著的有著死士一般的士兵,眼睛一沉,冷聲道:“你們都是我大燕的兵士,今日竟然為虎作倀,蓄意謀害皇族,你們可知謀害皇族是什麽罪?你們這樣做,可知道你們的家人會落得什麽下場?難道就因為一個總兵,就要犯下這樣滅九族的大罪,讓你們的妻兒老小跟著一起受牽連麽?”


    他的這段話沒有激起圍殺過來的士兵一絲一毫的恐懼之意,反倒是他的話音一落,那些士兵的攻勢更猛烈了起來,就連魏青抵擋起來都越發的吃力。


    楚少淵立即便斷定了這群士兵不是普通人,而是秦伯侯養的死士,專門等著他自投羅網。


    他眸子越發的暗沉起來,仿佛又一次經曆了那個雪夜之中的暗殺似得,讓他渾身的血液都冷的像是要凝結起來,這樣的官吏,這樣的大燕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


    他幾乎可以想象得到秦伯侯的想法,秦伯侯大約是覺得他不可能會有生機了,便跟太子也好,老四也好做了交易,隻要自己這個安親王一死,秦伯侯的家人必然是會得到照顧,父王百年之後,太子繼位也好,老四繼位也罷,總不會忘記他秦伯侯在裏頭的這一份功勞。


    真是肮髒腥臭,比鳴燕樓地下七層還要汙穢!


    楚少淵緊緊的握住戰刀,再不壓製自己心中的那股子殺意,猛的一個躍起,長刀閃過,地上便橫七豎八的倒了幾個士兵。


    總兵府前宛如修羅場。


    ……


    秦伯侯坐在書房裏靜靜的喝著茶,似乎對外頭的聲音充耳不聞。


    他嘴角淡淡一笑,他知道他在做什麽,在福建劫殺了安親王之後,他自己自然不可能會落一個好下場,但他一個總兵的命來換安親王的命,委實還是他賺了。


    而且他死之後,隻要四皇子順利繼位,定然會安撫他的家人,那麽作為秦伯侯陳敬這一支,也就能夠屹立在大燕權貴之中,至少兩代人之內是安享榮華富貴的。


    這就是他下這個決定的原因所在,既然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何不將利益爭取到最大呢?


    ……


    ps:o(≧口≦)o寫的熱血沸騰,讓男主再帥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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